不待孔夫人來得及再次向後方的靈氣波動處查看,空中又是數道閃電,接二連三的劈下,此時孔夫人才算想通,這雷電定是有人暗中施放,而這個人極有可能便是隱在暗中的楊霖,
院中一道嬌小的身影不停的跳躍躲閃着空中不時落下的紫電,一聲聲驚雷震醒了沉寂的夜空,一道道火花閃亮了漆黑的院落,
孔夫人自是叫苦不堪,此時空中的雷電雖然不似剛纔那般粗細,可依舊是勁道十足,絲毫不敢大意,而靈氣波動的位置也是飄乎不定,顯然楊霖也怕被孔夫人鎖定了身體,躲不過那憤怒的一劍,
心中正急切之時,身形稍慢之間,一道紫電再次斜刺裡,重重的劈在孔夫人的小腿之處,一聲慘叫,孔夫人一腿微曲,另一隻腳猛一用力,人已跳到屋檐之下,
期望着那探出的極長的屋檐能在擋住那飄乎夜雨的同時,能夠抵擋那一道道閃電的突襲,剛纔不停的閃遁躲避閃電,耗費法力的同時,也對孔夫人的身心造成了極大的壓力,不知這雷電何時能夠休止,
回頭望了一眼,那靈器破空,暗勁橫襲的屋內,孔夫人的臉色微沉,看來孔藝與蔣纖已鬥在了一處,不能出屋幫助自己了,目光不由的再次掃向院中,
銀光再閃,隨後雷聲跟至,孔夫人不由的仰頭望着天空,準備快速躲避着即將劈來的雷電,可是這一次,雷光卻只是在半空中劃過,卻沒有落到地面,聲音比之前的紫電不知小了多少,
嬌軀不由的微微顫抖,雷電,哪怕是自然的雷電,已然成爲心魘,成爲孔夫人揮之不去的陰影,
忽然間,一道細不可聞的聲音,透着茫茫夜雨,悄悄的傳出孔夫人的耳中,“笨蛋,那紫光是先有聲,後出現的閃電,天空的雷電是先出現雷光,後出現雷聲的,這麼久了,你都分辨不出真假嗎,楊霖便在你左側樹幹之上,用你的粘液將他粘住,速戰速決。”
孔夫人的臉色不由的一怔,這聲音極其生硬,顯然是不想讓自己聽出是誰的聲音,不過到了無歸城後,便極少出門的孔夫人,也想不到會有什麼人在無歸城,會在這麼一個漆黑飄雨的夜晚,暗中幫助自己,
不過那聲音中的提示確實是真,左側樹幹上確實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靈氣波動,耳邊再次傳來一聲雷響,孔夫人身形向外急衝,手中短劍對準了樹杆之後,猛然拋出,
一道紫電追着那嬌小的身軀在半空折了一道彎,斜劈而下,一道寒光充滿了殺氣,直接破開樹幹,劈向那樹後的黑暗,
紫電落空,寒光亦同樣落空,孔夫人腦中靈光一閃,分出神念控制着短劍,夾着每一處靈氣波動追擊而去,這邊頭仰望空,待天空中紫電來襲時,堪堪躲過,卻不曾再被紫電劈到,
若是孔夫人知道曾經也有一個修真者用分出神唸的方法偷襲楊霖而傷魂慘敗,想必便不會再看到短劍,劃斷片片雨滴,追擊那一道雨中急閃的身影時而臉露微笑,
這一次,空中不再是先驚出一聲雷鳴,而是有如一張銀白色的網,雷電織成的雷網,籠罩在整個小院上空,
雖然每一道雷電的力道小了不少,但是雷電的密度卻是極細,更是沒有什麼方向,好像要毀滅這一處獨院一般,轟然從空落下,
孔夫人臉色稍緩,自認爲能承受住這雷電之力,不過依舊閃身遁到屋檐之下,站在目測的電網邊緣,望着一片銀光,刮目而下,嘴角處閃過一抹冷笑,
忽然間,孔夫人感覺到腦中傳來一陣劇痛,好像魂魄受到了什麼損傷一般,劇烈的痛,而護魂血膜卻沒有激發而起,孔夫人不由的一怔,不過轉瞬間便已明白其中的緣由,
剛纔雖然自己的肉身躲過了電網一擊,可是那滿院追殺楊霖的短劍卻籠罩在電網之下,留在短劍上的分神之念被電網劈中,自然有如針刺神魂一般,
一聲慘叫之後,一頭絲順的秀髮隨着孔夫人劇烈搖擺的額頭飄散香肩,配合着那扭曲的面龐,表達着那般痛似有多痛,
天空中再次響起一聲驚雷,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孔夫人的臉色反襯着空中的紫光,已陰暗無比,眉頭皺的彷彿能擠出水一般,
見雷電驟然間已劈到身上,孔夫人銀牙緊咬,身形已閃了出來,撲向那已然落地的正發着嗡鳴之聲的短劍,
紫光再次濺起一片石屑,火花過後,一道人影從旁邊的樹枝上猛然落下,撲通一聲,濺起一片水花,
順勢一看,只見那人影正手捂着胸口,眉頭紫蹙,在地上彎曲的好像只大蝦一般,好像受到了什麼重擊一般,
拿起神念受傷而劍體受損的短劍,孔夫人不由的一陣心痛,不過再看到地上掙扎的人影時,孔夫人的臉色先是一楞,隨即煥然一笑,
“楊霖,受死吧。”
嬌喝一聲,劍尖一指楊霖,嬌小的身影順着劍勢,夾着無盡的憤怒,冰冷的殺氣向楊霖斜刺而來,
楊霖也是備感無耐,明明躲在樹幹上,暗中施放雷電攻擊孔夫人,雖然極費法力,不過卻也能將其拖住,等待着那早應該接的玉符之人趕來救援,
只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助,守在院中的侍魂衛也是消無聲息,無耐之時,只能憑着自己的本事與之周旋,
剛纔劈傷了孔夫人的神念,楊霖也不由的心頭一喜,正要加力攻擊時,忽然一道極強的勁氣,從後心處刺入體內,強橫的勁氣破壞着體內的經脈,令楊霖體內的法力隨之一窒,身形不穩,從樹上掉落,
看着迎面而來的寒光,楊霖心已沉至谷底,剛纔擊入體內的勁氣,力道極強,體內的經脈已大受損傷,根本無力再行躲閃,本想擡起左臂,卻發現此時體內的力量好像被抽空了一般,毫無力量擡起,
那道暗勁此時已將整個身體全部沖刷了一遍,體內的法力此時已暴亂不堪,哪怕是招喚靈器都感覺那麼無力,
劍尖的寒氣已先至一步,貼近了楊霖的額頭,那一抹寒意令身受絕境的楊霖更加清楚,這是一場謀殺,一場蓄意已久的謀殺,
難道是暴露了孔藝的身份,惹怒了孔藝背後指使者的憤怒,藉着這雨夜,爲孔藝報仇而來,
剛纔那一擊很明顯已超出了化神期的修爲,難道是哪個老怪在背後出手偷襲,楊霖心底不由的暗罵了一聲,
可是一切都好像遲了,劍尖已觸到了眉心處了,散出的寒氣刮痛了那一張稍些慘白的臉龐,楊霖不由的閉上了雙目,無力的等待着,也不知能不能聽到的自己頭骨破裂的聲音,
時間好像靜止,寒氣依就刮痛了臉龐,眉心處依舊感覺到那一點的冰涼,呼吸聲在夜風細雨中實在聽不仔細,可楊霖依舊感覺到,那稍些粗重的呼吸,一口,二口,三口……,
咬緊牙關,緩緩的向後移了半分,劍尖卻已停留在眼前,嬌小的身形保持着飛行的姿態,懸浮在空中,孔夫人的臉上已露了驚恐之狀,小嘴微張,卻喊不出一聲來,
楊霖稍鬆了口氣,低罵了一聲,這種被人玩與股掌之間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受,剛纔很顯然暗中已有人出手,將孔夫人制住,不然這一刻,自己應該已倒在冰涼的雨水之中了,
一聲有如枯木碎裂的聲音從院中一株大樹上飄然而出,好像那株樹木承受不住剛纔的電網壓力而乾裂一般,
一片片木屑隨着細雨飄飄然從天而降,一個稍顯枯乾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都出來吧,等了許久,難道不想見一面再走嗎。”
楊霖無力的仰起頭,望着空中那近乎融於夜空的人影,腦中浮想出一個人來,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老者,
“寧無缺,果然是你在背後搗鬼,居然在我身邊埋了這麼久的一顆釘子,不過還好,發現的早,不然還真有可能被你這東順大國師得逞了。”姜成的聲音從楊霖身後傳來,話語中隱含着一絲憤怒,
“就算你發現了又能怎麼樣,這幾千年的佈局又豈是一枚棋子便能打亂的,今曰也只是不想看着一個優秀的煉丹士就此損落,這纔出手,卻不想,你這老怪居然不夠顧身份,偷襲一個後輩,想必傳出去,東順修真界定能掀起一片笑聲了。”
原來剛纔那一道暗勁是姜成打出的,還真是陰損,就爲了逼出隱在暗處的寧無缺,
而那孔藝是受了姜成的授意才來刺殺自己的,而寧無缺是爲了一個只見過一次面所謂的煉丹士而來救人的,一切好像有些混亂,楊霖不由的一陣搖頭,側耳傾聽着下文,
“可惜這聲音你卻不一定再能聽入耳中了,龍道友,這挑撥之人已現身,還請獻身相助。”姜成也不急着出手,飄飄然飛到寧無缺的對面,開口喊道,
隨着遠處一聲呼嘯聲起,寧無缺的臉色也隨之陰沉了下來,一道閃電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彷彿將雨夜撕到了一道裂縫,一個黑影從遠處踏着風雨,急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