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喚來冰蟾四位老者,讓其組織一下沒有受傷的修士,務必要保護好那二十三位受傷的修士,自己則一閃身衝到了陣邊,看看有沒有辦法,將這血泣解決掉。只怕時間拖的久了,引來更多的北晉國士,若再來一二個強手,只怕想要脫身都是難事了。
到了陣內,楊霖注目一看,血泣此時雙目已瞎,只是憑着神念靈識辨別攻來的靈器招勢,揮掌之間也不似先前那般強悍,身形也不敢硬接五行幻陣的幻影靈器攻擊,顯是有所顧慮。
不時的中了一、二計幻陣的攻擊,血泣的身形也有些不穩,顯是剛纔下了三場血雨,雙目自剜,導致修爲大損。
冰蓮四人身上也多少受些陣中瀰漫血氣的影響,身形也有些慢了下來,而血泣寧願被幻陣的幻影擊中也要避開四人的殺招,加上血泣拼死相搏,想要斬殺血泣也不是一時便能做到的,只能慢慢消耗血泣的法力,將他困死陣中。
楊霖知道外面的情況緊急,取出驚魂刺和伏魔印,傳音五老暗中配合,將兩件靈器打入陣中,與幻影一起攻擊血泣。
血泣雙目已被自己吞食,無法視物,只以爲是幻陣的殺招,查到有幻影攻擊腿部,可是爲了躲閃胡影刺來的劍氣,一時躲閃不及,被驚魂刺一下刺中腿部。
血泣只覺腿部微痛,緊接着腦中如被針刺了一般,和剛纔受到的幻陣攻擊大不爲同,知道又被殺招擊中,劇痛難忍,雙手抱頭,滾到一邊。
本來以楊霖的修爲若正面對敵,想要傷到血泣這樣化神中期修爲的修士是幾不可能,只是血泣此時體內元氣大傷,護體真氣渙散,一刺而中之後,也有些把持不住。
血泣再起身時,狴犴的大錘已當頭砸下,一下將血泣砸入地下,錘頭之下不見人影,只見錘身不住的搖晃,顯是血泣在錘下土石中不時的抵抗,想要震開大錘。
冰蓮杏口微張,一道冰靈之氣噴出,將那大錘之下的土石當即凍住,錘頭的搖晃也當即停了下來,又稍抖動了幾下,便沒有動靜,衆人見狀這才稍鬆了口氣。
忽然間,楊霖只覺那冰下靈氣突然狂暴起來,周圍的靈氣也突然加速向那錘下凝聚,冰蓮幾人已聚到楊霖面前,臉上也多露出凝重之色。
“兄弟,這老頭要自爆了,快逃吧!”狴犴一聲大喊,拉着楊霖便要走。
楊霖一看那撼天錘壓着血泣已漸漸鬆弛,搖擺不定,本想用驚魂刺去刺那血泣,只是被撼天錘擋住也無從下手,又不敢將那錘身拿開,到時當場爆開也是未嘗可知。
楊霖看撼天錘的樣子,應該還能堅持幾個呼吸,想義盟一干衆人,自不能獨身逃脫,要以血泣自爆之威,只怕不遠處那些義盟成員能活幾人便算不錯了。
心中忽即一動,楊霖大喊一聲:“義盟人速速聚到一處,遲了便來不及了!”說話間,楊霖已衝到二十三個佈陣負傷修士的左右。
狴犴四人自是緊跟在身後,執法隊員和其它一些義盟成員聽聲音也都迅速的集結到一處,五老更是在楊霖一聲招呼下,遁回閃芒棍內,無一人多說一句話,更無人喧譁吵鬧,有的只是那一刻的生死與共和那些堅毅的面孔。
楊霖也來不及清數人數,見義盟衆人都差不多在身邊聚集,右手龜紋一閃,一個巨大龜殼出現在衆人頭頂處,將衆人一起扣在下面。
血泣見被撼天錘壓住,身邊的土石也被冰氣凍住,體內的法力運轉爲之一滯,心中也是極其憤怒,滿是仇恨。想自己一世殺人無數,今曰卻要被人活活困死,心中暗下決心,當即便將元氣法力向元嬰處聚集,想要自爆,看你們還能活下幾人。
此時的土石之下,有如沸騰的水一般,靈氣捲起土石,已旋成一個氣旋,越旋越大,完全超出了撼天錘的壓勢,可是撼天錘卻好像釘在了血泣的頭上一般,只見搖晃,卻不見倒落。
龜殼剛剛罩住衆人,殼內不少人還不知何意之時,只聽殼外一聲巨響,緊跟着狴犴粗手緊捂胸口,口中一聲慘呼,向後連退了幾步,身後幾人急忙將其扶住,只見其嘴角處流下一道鮮血,雙目已緊閉在一起,顯得極爲痛苦。
這時整個龜殼好像被人踢了一腳一般,向後掀起,若不是冰蓮、喬松幾人用神力壓住,只怕龜殼早被這股震力掀翻過去,若真的被掀翻了,這龜殼之下能有幾人存活都不可知,起碼元嬰期以下是再難活命了。
震動之力又持續了幾下,龜殼也逐漸變的安穩,外界再沒有什麼暴虐的靈氣波動,連喊殺聲也停了下來,周圍一片寂靜。殼下衆人也稍鬆了口氣,冰蓮輕輕將龜殼擡起一角,一閃身已出了龜殼,見外面已然安全,便傳音與殼內的楊霖知道。
楊霖在龜殼內,接到冰蓮的傳音,隨手將龜殼收了起來,擡眼向四周望去,衆人皆是目瞪目呆,只因這周圍的景像實在太過觸目驚心。
只見剛纔那撼天錘處哪裡還有撼天錘的錘影,地面上已變成一處大坑,深有十幾丈,方圓也有十丈寬闊,只差一點便波及到了龜殼的邊緣,衆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再看周圍,兩面的山谷硬生生的向兩面擴了百丈之遠,形成了一片大空地,空氣中血氣瀰漫,百丈之內再無活物,沒有人說話,都只是有些發呆的看着這一片空地。
極遠處光禿的樹枝上掛着一些北晉國士的破衣碎肉,哪裡還有那二百多北晉國士的身影,想是自爆之時躲避不及,被血泣的自爆都炸成了粉沫,可見血泣自爆之威何其強大。
楊霖見衆人無事,臉色雖有些吃驚,卻沒有什麼懼色,只是狴犴的情況稍差了一些。先取出一些藥丸放到狴犴的口中,喬松幾人一陣推宮過血,見狴犴臉上氣血回覆正常了,才放下心來。
招出黑義,命其帶着一羣黑魔蟻,打掃戰場,看看還有什麼活物,勿必找回撼天錘,想那撼天錘也是件初階靈器,又哪裡是這麼容易毀了的。
剛纔狴犴吐血也是因爲撼天錘被血泣自爆傷損太重,引起狴犴的血氣上涌,傷了經脈,這才噴出血來,若是撼天錘毀了,狴犴應該也能感應的出來。
不一會,黑義回報,方圓百里之外並沒有發現其它活人,撼天錘被震出百里之外的一處山窩內,一會便能取來,只是錘頭凹陷了一處圓坑,衆人一聽,周圍沒什麼動靜了,這才放下心來。
楊霖與冰蓮商議了一下,令喬松護着狴犴,引衆人向後退去百里之外,找一藏蔽之處,大家先休養一番,此番大戰,雖是險勝,可是需要總結的事情不少,生死奪命之間,自會有一番感悟,靜心調養一番,相信對不少人都會大有幫助。
楊霖與冰蓮、胡影留在此地收拾場中遺留的東西,看看能否再找到些什麼。
等衆人走後,胡影靠到楊霖身上,媚聲問道:“這裡都炸爲平地了,你還找什麼呢,剛纔都把我累死了,你也不讓奴家休息一下!”
“呵呵,我想找那血泣的那個葫蘆,感覺應該與我的葫蘆有些關聯,那好歹也是件靈器,又皆是這麼容易被炸燬了。”
楊霖一人給了一顆藥丸,自己則飛到血泣自爆的地方,大坑的底下,只見那大坑底下血跡已有些乾枯,一團團靈氣聚在一起,打着漩渦,將一團血氣包在其中。
冰蓮與胡影吃了藥丸,見楊霖飛到坑底,生怕有所閃失,也跟着飛了下來。
楊霖取出血魂葫蘆,解開封印,將葫口對着那團血氣一吸,血氣當即吸入葫蘆內,楊霖只感覺手中的葫蘆一沉,應該是吸收了不少的精血。
再看那團血氣中包圍的正是一個血魂葫蘆,個頭比楊霖手中的大了不少,葫蘆口處的葫塞也不知哪裡去了,從葫蘆裡面隱現出一種血氣壓制着楊霖手中的葫蘆,不能動其分毫。
楊霖也感覺有些奇怪,剛想用手去取那葫蘆,冰蓮從旁一把拉住楊霖,玉手一指那葫蘆口處,一道寒氣瞬間在葫蘆口部結成冰封,血氣當即一消。
冰蓮還覺着不放心,又一道寒氣打出,將整個葫蘆凍成冰塊,連帶着坑底的乾枯的泥土一起凍住,呵呵一笑,一揮手已將整個坑底拔地而起,另一隻手,不停的打出各種禁制,將整塊土石連帶着血跡都封印了起來。
見沒什麼紕漏了,這才招呼楊霖打開儲物的空間,把整個坑底都裝了進去。楊霖見冰蓮如此小心,心中也是一暖。
想起當年趙景分身奪舍之法,這血泣自說是趙景的師父,又豈能沒有這等本事,既然冰蓮如此做了,想必比自己出手更安穩些。
三人再見坑下已沒有半份血氣了,這才飛到地面之上,黑義此時早就將場中的各種痕跡清除,收拾好戰場的物品,裝在一枚戒指中,雙手送到楊霖面前,後面黑石拿着一柄大錘,錘頭的釘珠處整個凹陷下去。
楊霖也不客氣,收了戒指,單手提着大錘,將黑義等一羣黑魔蟻收好,起身向喬松的落腳地飛去,兩美緊跟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