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君臨三人並排立在瓦脊處,都是披頭散髮,模樣狼狽。
春秋使者在三人身上巡視一遍,嘆道:“王君臨、1號,你們應該知道我不想殺你們,否則你們剛纔已經死了。我現在要施功爲天魅門的人療傷,你們可以走了。”
王君臨卻知道此時絕不可率先退走,否則他們的氣勢必然會受到影響,甚至聯手默契也會被破壞,很有可能被春秋使者各個擊破,從而或被殺,或被活捉。所以他微微一笑道:“春秋使者,你話說的倒是很漂亮,但剛纔已經用盡全力,還不是仍不能奈何我們。”
春秋使者冷哼道:“是事實也好,不是事實也好,隨得你們去想好了!再見!”
微一晃動,已提人遠去,沒入黑暗之中。
王君臨深吸一口氣,和陳丹嬰對視一眼,兩人都生出死裡逃生的感覺,他哪敢逗留,連忙帶着二女快速離去。
……
……
獨孤家的效率很快,快得讓第二天一大早從城外回來的王君臨驚訝,昨天上午獨孤明月帶人來一口酒喝醉之後,下面真正跑來談事和做事的管事們已經與秦安侯府的管家和管事們商議和協調做了很多事情。
獨孤府用來入股的便足足有五萬兩銀子,並且還在獨孤家自己在城外的良田地裡特意劃出一塊地來,組織莊戶採花種花,以花來抵租。另外,京城各處黃金地段隸屬於獨孤家的一些店鋪也開始重新裝修,準備售賣明月香水。一切準備事宜有條不紊地開始了。
數日後,獨孤家的商鋪櫃檯、門面等事宜準備到位,而秦安侯府的香水作坊在香水小丫頭和幾名管事帶着二十多名工匠的努力下,造出了五百多斤香水,灌裝小瓷瓶封口後,分批次被送到京城內獨孤家開業的五家香水商鋪,正式對外發賣。
前幾天獨孤家夜宴上香水的名聲已經被王君臨和陳丹嬰打響,特別是隨着楊嶸被秦安侯一個眼神嚇的跳湖的事情傳開,楊嶸的夫人給香水裡面下毒差點毒死豫章王妃,以栽贓陷害秦安侯夫人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誰給傳了出去,這件事情固然將楊嶸夫婦和楊素氣的半死,但卻也徹底的將香水的名聲打響了。
以致於獨孤家都不再需要什麼宣傳手段,更不需要動用獨孤家的背景推波助瀾,香水在短短的半天時間內,就成了婦人們最爲喜歡的東西。當然,這主要還是後世早已證明,女人對香水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只要有錢,能夠買得起,沒有哪個女人不想買一瓶香水,讓自己變得香噴噴的。
更何況,香水商鋪門前將瓷瓶塞子揭開,任由香氣瀰漫在空氣裡,只消讓路人聞到這股香味,宣傳的目的便達到了。
幾乎一夜之間,京城的婦人們便瘋狂了。
誰都沒想到,幾滴小小的香露竟能在如此短時間內便風靡整個京城的女子羣體。
京城東西南北中五市,獨孤家名下的五家商鋪外排起了長龍,排隊的都是各個大戶或者富戶人家的家僕,隋朝禮教雖然遠沒有明清兩朝變態,但這年頭的大戶人家女子也不是能夠隨便出門的,家教不允許她們拋頭露面,更何況這些事情本身就是奴僕們做的。
所有的香水商鋪名字都叫‘明月香閣’,讓獨孤明月聽了之後,很是欣喜了好久,而且少女固執的認爲這是王君臨特意送給她的禮物,情竇初開的少女甚至想着王君臨是爲了能夠將她娶回家門,所以才主動拿出這麼賺錢的東西分給一半的盈利給他們獨孤家。
至於陳丹嬰的身份,獨孤明月已經通過自己嬸孃麻夕顏瞭解過了,陳丹嬰是王君臨的女人,但二人並沒有進行過任何步驟的婚娶。這年頭有身份,有本事的男人有好幾個女人還不正常,獨孤明月雖然嫉妒,但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也不是不能接受,當然前提是她獨孤明月必須是正室才行。
至於麻夕顏前幾天晚上將陳丹嬰留下卻並非是爲了問其與王君臨的關係,而是因爲麻夕顏竟然是一名破功期的內家修煉高手,只是身懷隱疾,需要同樣修煉內家真氣的破功期高手輔助治療,但這個治療過程中較爲親密,需要二人脫了衣服赤身相對,這就限定了非女子不可,可問題是天下間修煉內家真氣,並達到破功期的女子實在是不多,所以好不容易發現陳丹嬰,麻夕顏才顧不上是否唐突,便讓陳丹嬰幫忙。
而對於陳丹嬰來說,只是每過一段時間到獨孤府勞累一下而已,並沒有什麼損失,不管是爲了王君臨,還是讓獨孤家欠這個人情,都沒有任何必要拒絕的。
不說陳丹嬰和獨孤明月的事情,明月香閣門前摩肩接踵,人流穿行不息,叫喊聲,爭吵聲,夾雜着偶爾竄出來的半生不熟的關中話,那是異域胡商也發現了商機,而且他們的目光更加獨到,想買一些香水拿回西域賣出天價,但在隊伍裡卻被彪悍的關中百姓推搡甚至毆打,可又不敢有絲毫還手。
家僕們苦着臉在隊伍裡緩緩挪移,從清晨到中午,隊伍不停推進,隊尾不停有人補充,午時過後,五個明月香閣外仍排着長長不見尾的隊伍,可商鋪的夥計無情地將門板一關,外面掛出一塊冷冰冰的竹籌:“今日明月香水售罄”。
排隊的人羣裡爆發出不甘的怒吼,懊惱的嘆息,不光是白排了一天的隊,回去還要被主人家責罵,甚至處罰毆打。
所以,隊伍仍未散去,各家的家僕可憐兮兮的還在等待轉機,半個時辰過去,烈陽下,家僕們汗如雨下,卻仍執拗地不肯散開,踮着腳期待地望着明月香閣那塊冰冷的門板。
南城明月香閣所在長街東邊盡頭傳來匆忙的馬蹄聲,幾名戴着烏紗高帽,身着絳紫華袍的宦官策馬而來,一名面白無鬚的中年宦官下馬,人羣紛紛敬畏地讓開一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