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
西澤王宮大殿內,一名身着黑袍的老者對上方的段奕恭敬行禮。
段奕有些意外道:“裴叔不是一直跟在千柔身邊,今日怎有時間來這清心殿?可是千柔又給您老惹了麻煩?”
底下的黑袍老者名爲裴明,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武皇強者,在西澤國內地位十分尊崇,在百姓眼中幾乎可以和器王向泊銘相提並論。
可就是這麼一位在西澤爲數不多的武皇強者,卻被段奕派去保護段千柔,由此可以看出這位國主是有多麼寵溺這位千柔公主。
裴明直起身搖搖頭道:“千柔公主正在丹房煉丹,老臣此番來面見陛下是有別的事要稟報。”
段奕面露嚴肅,能值得這位老人親自前來彙報的事,絕對非同一般,如今正值東西兩澤大比前夕,容不得任何差池,揮手將殿內的宮女侍衛遣散,沉聲道:“裴叔請講!”
裴明慢條斯理地說道:“今日一早老臣正陪千柔煉丹之時,感知到城外的傳送陣裡走出三個人來,可還未等老臣感應清楚,對方便向南飛離而去,等老臣出城查看時,三人已經毫無蹤影,詢問城門守衛,他們言稱是一男兩女三個年輕人,因天色實在尚早,他們也不曾看清三人的面貌!”
段奕有些疑惑道:“會不會是東澤來的那批年輕人裡其中的三名?”
裴明搖頭道:“東澤此次共來了十名參加大比的弟子,此時有九位正在王城內修煉,還有一位男弟子在王城外遊玩,來者並不在他們之中。”
段奕沉吟片刻,開口道:“既是年輕人,說不定也是爲了此次大比而來,只要他們不在西澤鬧事便無需理會!”
裴明忽然想起什麼,說道:“老臣剛纔忘了一件事想要提醒陛下,根據城門的守衛彙報,那三名降落在傳送陣上的皆是年輕人,可老臣卻略微感應到有兩人的修爲不低,其中一位更是達到了武王級別!”
“武王?!”段奕一聲驚呼。
裴明說道:“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接觸,但從對方的反應以及御空飛行的能力來看,絕對是達到了武王級別!”
“這……”段奕被驚的有些說不出話來,武王強者在西澤也有不少,可最年輕的武王也已經年近百歲,無一不是西澤中堅力量。
至於像西澤王室內的王子公主這代年輕人裡,天賦最強的當屬大王子,大王子如今剛過三十歲,修爲已達到化境初期,此等天賦不可謂不強,但要和一位年輕的武王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半晌後,段奕沉聲道:“聽聞東澤此番派來的弟子中也有一位天賦極強的存在,那日寡人只見過九位,天賦確實不錯,但比我西澤也強不了多少,還有一位寡人未曾見過,裴叔可知那位是否就是東澤請來的外援?”
前幾日東澤國主曾在書信中告知西澤,有位身份不凡的弟子想要藉着此次大比前來西澤遊玩,段奕哪裡相信這等鬼話,無非就是從大勢力中請的外援罷了。
東澤此番派來的十名弟子外加兩位大師,除了那位“身份不凡”的弟子以外,其餘人皆都前來行禮參拜過,對此段奕還曾有些不悅,連兩位大師都畢恭畢敬的參拜,區區一名弟子就算是中州學院的天驕也不能如此失禮不是,簡直太過狂妄。
裴明知道段奕指的是誰,說道:“那位弟子老臣也未曾見過,聽說是比其餘弟子先一步到達西澤,已經兩日不見其蹤影,而且老臣在與東澤兩位丹器大師相談此人時,兩位大師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在害怕此人,問其緣由,他們又閉口不談,實在怪異的很!”
“罷了罷了,兩國好不容易和平共處,寡人也不能因爲一名弟子便與東澤翻臉,只要那名弟子不在我西澤鬧事,便由着他去吧,至於今日的三個年輕人,說不定也是哪家大勢力的天驕才俊,若是發現他們的蹤跡切勿與其交惡,其餘的也便由着他們了!”
段奕此刻的心情明顯有些不悅,兩國大比在即,他不想生出任何事端,不管是東澤請來的外援還是來歷不明的年輕武王,只要不在西澤鬧事,他便不想多做干預。
聽他心意已決,裴明沒有再多說什麼,躬身行了一禮退出了大殿。
裴明剛出了清心殿殿門,迎面就見一道窈窕身影正蹦蹦跳跳的往這邊趕來,見到裴明後,那人驚喜地喊道:“裴爺爺您果然在這裡,師父今日佈置的任務本宮已經完成,裴爺爺快隨本宮一起去城外遊玩吧!”
來人正是段奕的掌上明珠千柔公主段千柔,今年纔剛剛十五歲,是所有王子公主中最小的一位。
此時的段千柔身着淡藍衣裙,細腰以雲締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鑲有七彩寶石的玉簪,幾縷青絲披散雙肩,雙頰如隱若現的緋紅猶如盛開的花瓣帶着幾分嬌豔,如此年紀就長得這般亭亭玉立,再過幾年定然又是一位沉魚落雁的國色天香。
裴明見她這種走路的姿勢,眉頭忍不住微皺,語氣有些嚴厲道:“殿下貴爲公主,哪能這般輕佻,若是被你父親看到少不了一番訓斥!”
面對裴明的職責,段千柔毫不在意,歡快地跑到近前,抓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嬉笑道:“有裴爺爺在,父王纔不敢訓斥我!”
裴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只得問道:“言大師今天交給你的任務你可當真是完成了?”
段千柔頭也不回地說道:“言寶寶已經親自檢查過了,沒有問題!”
聽到段千柔對言大師的稱呼,裴明老臉一抽,心中感到好笑,面上卻責備道:“胡鬧!言大師可是你的尊師,怎可對自己的師父如此無禮!”
言大師全名言寶玉,是西澤唯一一位五品煉丹大師,爲人相當古板嚴厲,底下有數十名煉丹弟子全都對他誠惶誠恐,唯獨這位千柔公主從不將他放在眼裡,經常和他對着幹。
言寶玉對她也是又愛又恨,愛的是這位公主的天賦確實出衆,小小年紀就可以煉製三品丹藥,雖然成功率不高,但也勉強算是一位三品煉器師,這等天賦他是愧之不如;恨的是這位公主實在太過古靈精怪,王城內的長老大師不少,可段千柔像是認準他一樣,偏偏只喜歡作弄他一個人,像是覺得他好欺負。
打又不能打罵又捨不得,言寶玉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即使在段千柔那裡受了再大的委屈,他也只能憋着。
面對裴明的責備,段千柔道:“誰讓當初裴爺爺管他買一顆五品丹藥他都不賣,又不是不給錢,真是小氣,本宮看不慣就要幫裴爺爺出口氣!”
裴明心中詫異,沒想到段千柔之所以和言寶玉對着幹是爲了他,當初他確實是向言寶玉買過丹藥,只是他買的是一種名爲五行通脈丹的丹藥,這種丹藥的作用也是幫武者擴大經脈,只是比普通的通脈丹要更強,還沒有任何副作用,其品級已經達到了五品巔峰的層次,比一般的五品丹藥要珍貴的多,幾乎堪比六品丹藥。
而且這還是他幫段千柔買的,那時候段千柔已經到了先天后期,想用這枚丹藥幫她突破入境,可誰知言寶玉居然不賣給他,當時他也被言寶玉的態度氣到不行,直接甩袖子走人。
沒過幾天,言寶玉蓬頭垢面的拿着一個玉瓶前來找他,兩人見了面誰都沒說話,言寶玉丟下玉瓶便轉身瀟灑的走了,而玉瓶內裝的正是一枚五品巔峰的五行通脈丹。
後來還是從器王那裡得知,原來當時言寶玉手裡根本就沒有這麼高級的丹藥,或者說他還煉不出這等堪比六品的頂級五品丹藥,送來的這顆是他在器王的幫助下,煉製了三天三夜,總共煉廢數十爐靈藥才煉製成功的,剛煉製成功就急忙給裴明送來了,也沒有索要報酬。
從那以後,裴明對言寶玉的品性相當佩服,有一點不滿的是,他這人太過執拗,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此事也只有裴明、言寶玉和器王三人知道,因爲了解言寶玉的脾性,兩人誰都沒有對外說,這也就造成了段千柔對言寶玉的不滿,想故意和他作對幫裴明出口“惡氣”。
看着身前義憤填膺的段千柔,裴明心懷寬慰的同時心裡也對言寶玉升起了一絲同情,不過既然他死要面子,便讓他繼續享受千柔公主的捉弄吧,剛好可以治治他的倔驢脾氣。
“殿下今日想去哪玩?”裴明笑問道。
段千柔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先抓兩條靈湟魚填飽肚子再說!”
所話說民以食爲天,就算成爲武者,有些人還是不能捨棄世間美食的誘惑,段千柔也是其中之一。
靈湟魚,西澤獨有的一種靈物,不光味道鮮美回味無窮,最主要的是這種魚體內含有一絲極爲精純的靈力,無需食用者煉化,只靠腸胃的消化便能直接吸收這股靈力,吃一條靈湟魚堪比先天期武者自行修煉數十日,這等好事誰不想要。
一條可以抵得上苦修數十日的靈湟魚自然誰都想要,想要卻沒那個能力得到。
先說說這種魚的特徵,成年的靈湟魚將近一米多長,體型與一般魚類無異,沒有鱗片,其外表被一層靈力所覆蓋,反應極爲靈敏,一旦它在水裡全力遊動,速度之快化境期的武者都難以追上,最爲棘手的地方在於它可以抵擋靈力的攻擊,就連神魂力量對它也是無效,任何猛烈的靈力攻擊手段都會被它當成補品吸收掉,而神魂力則直接被它無視,捕捉起來相當困難。
要想捉到這些靈物,除非在水裡的速度可以超過它,力量也要大於這些傢伙,不然就算追上它也沒力氣捕捉,保不齊還會被這東西一尾巴抽昏過去。
想要吃上這等靈物,在西澤有個專門的地方,名爲靈湟閣,那裡有專門負責抓捕靈湟魚的船隊,其中還有武王坐鎮,每日對外僅售賣二十條靈湟魚,倒不是他們藏私,實在是一天之內頂多也就能抓二十條左右,運氣不好的時候連十條都夠嗆能遇到。
因爲靈湟魚的捕捉難度大,對武者的益處又特別多,在靈湟閣內每條靈湟魚售價一萬下品靈石,價格雖貴,但還是供不應求,經常在船隊剛打撈出一條後就被岸上的人以拍價的形式搶購去。
平民百姓當然吃不起這等靈物,多數還是被王公貴族買去。
段千柔之所以要帶着裴明去靈湟閣,主要還是爲了防止靈湟閣內無貨,到時候好直接讓裴明這位武皇強者親自出手捕捉,這樣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有本事,自己下河捕魚然後交給靈湟閣烹飪,最後交點烹飪費用就可以了,還能省下一大筆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