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搜尋,一定要小心,看見不對立刻放信號跑。”船長神色嚴峻地下令。
所謂的多國聯合剿匪,現在纔到半路上,而他們就是其中一個小國的艦隊。
如果海域裡有能夠打傷鯊魚的存在,那絕對不是普通漁民,怎麼也得是一支裝備有素的隊伍,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要來搜索的天元海盜團。
天元海盜團前些年藏頭縮尾,這幾年卻忽然縱橫東海,攪得各國頭疼無比,自然是因爲重新聯絡上了他們的公主三娘。
呃三孃的名字來源倒不是因爲“三當家”,而是她母親對響馬兄弟會的紀念,給孩子起的大名真就叫三娘。
數年前三娘爲了自身的玄武修行出過一次海,聯繫上了天元海盜團的代團長海千帆,才知道自從自己離開之後海盜團還沒有散,一直留着三當家的名號等着自己回來。
海盜團根本就沒有大當家和二當家。
三娘當時心中有怎樣的觸動不得而知,總之海盜團成了四象教外擴海貿的一環,三娘摸魚,由她座下的壁水貐對接。海盜團開始得到四象教的武力支持、有了夏國的不少技術和裝備、有陸地上的穩定銷貨渠道、又與蓬萊國許多高官大將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自然也與往日流寇不可同日而語,數年之間發展極爲繁盛。
必須承認趙長河此前想的也沒錯,四象教本身就是魔教,海盜更不可能是俠盜,太平島上的青樓都不知道有多少是他們劫掠而來的海上各國女子,殺人越貨做得一點都不少,妥妥的黑惡勢力,讓各國都很是頭疼。
朱雀以前吹噓的“我們潛勢力很大”,這也是一環,他們的海上實力確實很強,錢也很多,雖然資本血淋淋的……
但海上各國說剿匪吧,別的不提,這種小國的武備極爲寒酸,船隻不行、裝備落後、人數稀拉,真要打起來,海盜團都能滅了很多小國。再加上在他們的海域裡,藉着地利來去無蹤,別人連哪裡有暗礁暗流都不知道,所謂剿匪基本來送的。
要不是因爲信仰的海神下令,這些小國根本就不會參與這種剿匪。
實際上他們的聯合行動只不過是海神的幌子,讓天元海盜團的人誤判了剿匪的時間和動向,在他們毫無準備的時候由海族突兀發動攻擊。
本來差點就一舉成功,結果莫名其妙來了一支唐家的船隊,船比天元海盜團的還狠,裡面還有一隻臭豬亂拱,把整個事件拱得不成模樣。
現在海族夜襲失敗,天元海盜團轉移基地。後續的聯合剿匪,主要是先找到人在哪了……
找到了打不打還另說呢,海神的信仰固然牛逼,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船長一點都不想由自己這一路先找到,但線索都到這了,全船的海神信徒看着,總不能說咱不找了返航吧……
第一夜,沒找到。
瞎子表示一羣廢物,再遲一點四象教就真全軍覆沒了,我都不知道他倆會不會來個晨練。
…………
天色大亮,三娘睡得神清氣足,精神愉悅地睜開眼睛。
相比於前兩天的環境,這一夜實在是睡得太舒服啦!抱枕也很舒服!
呃……
這一睜眼就發現自己窩在男人懷裡,一隻腿架了過去把他纏得緊緊,兩手大包大攬地抱着,就像趴在一隻玩具大熊身上一樣。
小心地擡頭看看,希望他沒醒。
昨晚還剛跟他說,本座復甦了,你沒機會了,還讓他睡地板,結果這樣,龜龜沒臉見人了。
事與願違,趙長河不知道何時早都醒了,也在低頭看着她八爪魚一樣纏着自己的樣子。
三娘擡眼,正好對視。
三娘正想說句找補的話,趙長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柔聲道:“早安。”
三娘什麼話都被打沒了,很自然地起身伸了個懶腰,回眸一笑:“早。睡得怎樣?”
此前的狼狽散去,這一刻的三娘再度釋放出了熟透了的女人風情。隨着懶腰一伸,波翻浪涌,肆無忌憚地在面前彈跳,那回眸眼中的媚意勾魂奪魄,看得趙長河喉嚨一跳,微微垂首不去看她,低聲道:
“感覺挺好……之前的預估可能不對,我覺得恢復不需要十天半月,主要就是有沒有得到良好的休息。今天這麼一睡,效果真不錯。”
三娘也這麼覺得。
真不需要什麼十天半月的,兩個人都屬於恢復力極爲變態的一檔,每過一天戰力就能翻倍往上走。就算是現在,有什麼強敵來了都已經不虛了。
但不知爲何,兩個人心裡都有點小小的遺憾,卻都不便宣之於口。
嗯……屋子剛搭好,沒住兩天就走了多浪費啊,是這樣吧?
趙長河默不作聲地起牀,取了昨天搞好的椰奶遞了一瓢給三娘,各自默不作聲地喝了。
三娘靠在牀頭喝完,把椰瓢一遞,很自然地試圖往牀上繼續趴:“你練功去吧,我沒睡夠。”
龜龜趴窩摸魚是烙印在骨子裡的……
“等一下。”趙長河拉住她,很自然地伸手抹去她脣邊的椰奶,又笑道:“你骨傷需要多休養,我這種倒是可以乾點活。我去捕魚,伱要沒事可以整點淡水,需要那個晶體不?”
這抹去椰奶的動作實在過於自然,自然到了三娘自己都沒什麼特殊反應就結束了,等到察覺這樣很不妥當,話題已經到了晶體。
欺負龜龜思維慢是不是?
三娘撇撇嘴,沒去掀“過去了的話題”,只是順着道:“本座御水纔不需要那玩意……不過你那玩意可以給我,我研究一下,可能有點其他作用。”趙長河便直接遞了過去:“小心海皇。”
三娘搖搖頭:“它不會窺視,你當這些頂尖的神魔那麼無聊呢,看我們在荒島求生?”
趙長河道:“我知道有更無聊的,我拉屎她都看。”
三娘:“?”
瞎子:“”
三娘不知道他在說啥,也懶得想,續道:“總之海皇要麼再度通過這玩意出手打我們,既然不出手想必做不到,又或者另有顧忌。我有意解構一下,看看對我的修行是否有意義,以及略窺一些海皇的手段是怎麼回事。”
說着把晶體塞進自己的戒指,又道:“你既然從華真銘的修行裡學了一些御水之法,這方面有沒有打算更進一步?”
心中在想你只要說要,我就說你要按聖教禮儀跪下來懇請尊者賜予,嘻嘻。
結果趙長河說的是:“我只是打算作爲參照,作爲‘御’境觸類旁通的體驗。沒想深入學,水屬性不是太適合我吧?倒是你先前說的,讓我在海底揮拳,或者面對海浪打回去,等我傷愈了確實想體驗一下,這應該對我的力量掌控很有好處。”
“……”三娘有些幽怨地咬着下脣,心中忽然就想起當時說要教他鑄劍之法的事情……那時候覺得長期教授,耳鬢廝磨,會導致不該有的曖昧,跑都來不及,打算的是以後丟鍛造秘籍給他自學完事。
包括所謂海底揮拳云云,也是之前自己的一種敷衍,不是太想真教他,讓他打個一年拳,自悟去。
結果現在卻有一種他不向自己學東西,很不開心的感受。
你能學唐晚妝的春水劍意,能學嶽紅翎的落日殘霞,連朱雀教你諸天星斗呼應之法你都肯學,怎麼就我的你很嫌棄是吧?
三娘靠在牀頭瞪了他半晌,忽地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子。
趙長河:“?”
下一刻天旋地轉,毫無抵抗力地被三娘一把摁在了牀上。
婦人撩着醒時未整的凌亂秀髮,湊進面龐,媚聲道:“你不學是吧?”
趙長河目瞪口呆:“啊?”
多久沒見到這龜龜的黃沙集老闆娘形態了,怎麼突然來了……
“水的力量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光靠揮拳有個屁用。身爲本座座下童子,豈能不掌控水屬,丟本座的臉?”三娘挑着他的下巴:“學會了,有獎勵的哦,豬豬……”
紅脣就在脣邊肉彈擠在胸前,趙長河只掙扎了半秒就宣佈投降:“學。”
三娘咬着下脣,額頭再度和他的額頭相貼。
陰神交會,趙長河的小小陰神抱着膝蓋縮在魂海角落,驚恐地看着大姐姐飄然而至,一把將自己抱在懷中揉搓:“真可愛。”
趙長河:“……”
精深龐大的水行秘法直接以陰神傳輸,直入神魂,順便連鍛造法都一併傳輸了,比什麼都簡便。
趙長河瞬間頭暈腦脹,一時之間多出了一堆知識,以現在的神魂虛弱程度短期消化不了,不知道要吃透需要多久。
“乖哦,良藥苦口……現在賞你點糖?”
媚語呢喃在耳邊,紅脣吻過耳尖,吻過面頰惡狠狠地堵上了脣。
趙長河徹底躺平不動了。
早說有賞,你教我啥我也學啊。
瞎子沒好氣地抄着手臂,就知道,這倆隨時可能變成晨練的,還好,他們來了……
三娘正覺得這種姿態更適合自己,尊者玩小豬,小豬拱尊者,這是兩碼事嘛,果然還是現在這個樣子比較好。
正渾身舒坦間,忽地微愣,繼而眼裡厲芒閃過,猛然擡頭:“有船接近。”
休息完備的玄武尊者警覺性再非前兩日可比,趙長河什麼都感覺不到,三娘已經察覺了水浪的差異。
兩人飛速蹦起身子整裝出屋,一邊猜測來的是誰家的船,一邊駐足回望剛剛搭好的小屋。
心中都沒有流落荒島遇船應有的驚喜,反而同時泛起了不捨的嘆息。不管來的是哪方,這剛剛搭起的小窩,真的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