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知道安魂石!?”
瞧着洛安差點跳起來的模樣,這次倒是輪到老爹驚訝了。知道安魂石的,也不過寥寥數人。
“啊!?不不不,我不知道!”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洛安連忙捂住嘴,裝出一副“我不知情”的模樣。
“你不說是吧!?”老爹臉皮一抖,重新收回安魂石,慢悠悠的說:“那黑鱗戒你就戴着……別想老子幫你。”
“你……你有沒有人性啊你!?”洛安看到老爹笑眯眯的,“吱哇——”亂叫。
“想摘下來,就跟老子說實話!”老爹愜意的坐上藤椅,“不過你可別想騙老子!”
“你真是太賤了啊!”瞧着老爹,洛安忍不住在心裡恨恨的罵了一句,但他並沒有開口,準備保守秘密。
提起水壺,清水跟細線似的悠悠填滿杯子,老爹抿了一口水,眼角卻是在瞟着洛安。
“怎麼!?真不說!?”看到洛安久久不語,老爹放下杯子,臉色漸漸沉重,“知道安魂石的人並不多,只有我、詩翦、盛蕭,還有……”
說到這裡,老爹眼眸一黯,繼續說:“這裡面,隱藏着一個很重要的秘密,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擡起雙眸,老爹深深的看了洛安一眼,“所以你必須告訴老爹,你究竟是怎麼知道安魂石的!?”
“安魂石,竟然還有秘密!?”聽到老爹的話,洛安不由得吶吶出聲,而當他看到老爹那笑意十足的眼眸,不禁意識到自己又說漏了嘴。
撓撓頭,洛安一臉的爲難,想起詩晴說的那些往事,想跟老爹坦白的勇氣又縮了回去,自顧自的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此刻老爹也不再說話,盯着洛安給他時間考慮,在他看來,洛安很可能觸及到了某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才獲知安魂石的存在,但安魂石的秘密,卻蘊含着致命的危險,事關重大,老爹不得不逼問洛安實情。
苦着臉,洛安無奈的嘆息一聲,知道今天是騙不過去了,在老爹那滿含深意的注視下,猶豫不決的從懷中掏出了安魂石。
“這……這是……!”猛地站起身,老爹震驚的呼喊出聲,隨之快步的走到洛安面前,一把拿起安魂石,眉稍下的眸子,睜得老大。
“你……你怎麼有的!?”感受到安魂石緩緩吸取着魂息的獨特效果,老爹心臟驟然一縮,一個連他都不願意相信的想法,不禁浮現腦海。
老爹所流露出的極端情緒,洛安清晰的感受到。他看了老爹一眼,這才吞吞吐吐的,把怎麼碰到詩晴,又是怎樣救出詩晴,最後詩晴把安魂石送給他的遭遇,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老爹。
而當洛安講述的時候,老爹一直站在那裡沉聲不語,但從他那微微顫抖的身體,便能看出老爹在極力的剋制着痛苦。
“就這樣詩晴阿姨給了我安魂石,原本她要我轉告老爹你的,可是…………”
洛安看着老爹籠罩在陰霾裡,低垂着的頭,不忍再說下去就此停下。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
老爹擡起頭,淚流滿面的臉龐,神色萎靡。他後退着癱坐在藤椅上,目光失神而又空洞,“晴兒,我整整等了你三十年啊!……你怎麼……你怎麼那麼傻啊!?”
老爹泣不成聲,曾經的種種悄然浮現心頭,那些被他塵封多年不願回想的往事,此刻卻如陰天裡的大雨,濺滿心靈,籠罩在一座悲傷縈繞的破敗城堡裡。
“老爹……”愧疚的想要安慰老爹,但洛安此刻卻找不到合適的言語。洛安只能走到老爹的身旁,抱着他的肩膀,眼淚同樣悄無聲息的滑了下來。
不管是從詩晴的話裡,還是老爹現在的舉動,洛安都能體會到兩人深深的思念跟眷戀,但他卻是感到一陣無力的蒼白感,畢竟是上一輩的事,往昔如煙,他所能做的,也只是陪在老爹的身邊,不令他那麼難過。
老爹的泣聲,充斥在房間裡,揮之不散。
等到許久,老爹的哭聲才逐漸變小,蒼白鶴髮下,是一張悲慟的臉龐。老爹凝望着洛安,終於緩緩開口,語氣沙啞而又虛弱。
“當年十幾歲的時候,我、詩翦、盛蕭,還有詩翦的妹妹詩晴,四人結伴離開命運村遊歷大陸!那段時光,是我洛遊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
緩緩的掏出身上的安魂石,跟洛安的那顆放在一起,老爹的臉龐浮現出驕傲的神色,“那個時候,我們遇到了許多的危險,但每次我們都是同舟共濟化險爲夷,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闖下了“命運四俠”的名號,在當年兩鎮六村的年輕一輩中,一時間風光無兩!”
聽着老爹的講述,洛安深深的淪陷在老爹的記憶裡,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老爹四人當年在大陸行俠仗義,意氣風發的模樣,他的心裡,突然涌起了一股火熱,那個時候的老爹,肯定比現在的自己,少年輕狂吧?
老爹的嘴角,勾着一個回憶的暖笑,但就在下一霎,恐懼的神色取而代之,攀上了老爹的臉龐,也將洛安拉回了現實。
“就在我們準備結束遊歷返回命運村的途中,遇到了一個重傷的御魂師,當時我們毫不猶豫的把他救了下來!但就是因爲這樣,我們接觸到了這個大陸,我們不應該知道的秘密!”
“秘密!?”洛安腦袋一歪,瞄了老爹手中的兩顆安魂石一眼,“跟它們有關!?”
“沒錯!跟它們有關!”老爹點點頭,隱藏在袖袍中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那個御魂師由於重傷過重,被我們救下來也無法活多久,於是給了我們五顆安魂石跟一副神秘的卷軸,讓我們要好好保管千萬不能泄露,否則將帶來殺身之禍!但就在那個時候,追殺那個御魂師的人發現了他的行蹤,追殺而來…………”
說到這裡,老爹的眼眸盛滿恐懼,當時的場景就如同夢魘般,讓老爹終身難忘。
“那些人…………那些人…………都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持着一把充滿死亡氣息的慘白色骨鐮,自稱…………自稱狩魂者!”老爹的喉嚨抖動着,嘶啞的說出了那些人的模樣。
“狩魂者!?”洛安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邪惡的稱呼,他追問道:“那後來呢!?老爹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接着,那個御魂師拼死反擊,護着我們帶出安魂石跟那副卷軸逃了出來!我們四人驚慌失措的帶着這些東西回到命運村,我、盛蕭、晴兒保管一顆,詩翦保管兩顆跟那副卷軸,從此再也不敢再大陸上露面。
而正是這段時間,我跟詩晴彼此結下愛意,但在回村後的第二年,我才知道盛蕭也愛上了晴兒,並在那年村武跟我生死相博,最後…………”
老爹自嘲一笑,落寞的神色溢於言表,“最後我輸了,從此變成了一個廢人,晴兒也在那以後消失,我本以爲她只是離開了……沒想到……沒想到……”
老爹說着說着,不禁悲從中來,眼角浮現出晶瑩的淚珠。
“老爹,你別難過了。”洛安拍打着老爹,輕聲安慰着老爹。他沒想到,原來老爹四人,竟然存在着如此複雜的糾葛。
“不過話說回來,安魂石不是能夠守護靈魂麼!?詩晴阿姨或許沒死也說不定……”
“那是不可能的。”打斷了洛安的話,老爹堅決的搖了搖頭,“除了刻界師跟斗靈之上的御魂師,其他的人一旦死亡,靈魂就會消散在這個世界,無影無形。晴兒能夠在安魂石的守護下,靈魂凝而不散三十年,已經算好的了!”
“那……”洛安只覺得老爹說得太複雜,他只能勉強聽懂一半,“這安魂石聽起來也沒怎麼厲害呀!那個御魂師幹嘛要拼死從那些狩魂者手中,搶走或者保護這些安魂石呢!?真奇怪!”
“因爲……”老爹緩緩擡起頭,一字一頓的說:“安魂石,隱藏着狩魂者狩獵靈魂的方法,還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寂靜的房間中,傳響着老爹帶着恐懼的低沉聲。洛安愣在原地,只覺得一股寒意猛地自腳底躥上心頭。
“狩……狩獵靈魂!?”陌生的詞彙,所帶來的衝擊,卻是強烈到令得洛安駭然到了極點的地步。
“沒錯,狩獵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