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日本對中國高層滲透之深,是後世的中國人難以想象的!
被華北軍政當局列爲絕密的四照堂會議結束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其所有相關信息就擺在了日軍駐天津特務機關長大迫通貞的桌面上,以至於當趙世雄、張殿魁聯袂回到承德時,那位在省湯倒臺後一度蜇伏的小山領事,早就恭候他們多時了。
小山最先拜禮的自然是勢力最大、身份最高的趙世雄,礙於中日兩國尚未宣戰,趙世雄倒也不好對日本的外交領事避而不見。除了在小山拋出四照堂軍事會議的內容那一剎那,趙世雄慌了神外,在一個小時的會見中,這位正當壯年的熱河省頭號人物不是裝聾作啞,就是東扯西拉,到最後,小山都被忽悠得忘了來意,竟跟曾留學日本的趙世雄爭起東京那一家鯨屋(日本的『色』情酒館)裡的淺川(日本傳統『色』情舞蹈。)跳得最好來了!
幾次請見趙世雄,又談上正題後,小山再蠢也知道了,人家用的是拖字決。這放在平時,倒沒不是解決不了問題,可眼下日軍出兵在即,小山又哪有功夫天天陪着趙代『主席』玩‘太極推手’!
小山在張殿魁那裡碰的可就不是軟釘子了!這也正常,雖同是軍人,可跟早政治化了的趙世雄相比,張殿魁的行事風格更加直接、『性』情也更剛烈。
小山費盡周折,才進了承德城南東原巷的張公館,最先映入他眼簾的卻是由一個連隊手持三八式步槍的省軍士兵所組成的刺刀叢。等小山耐着『性』子,忍着怒火從那刺刀下鑽進張公館客廳,卻又遭到了更大的羞辱。偌大一座裡竟是空空如野,別說張殿魁了,就連一個待客的副客,倒茶的下人都看不見。這也還罷了,讓小山的腦袋瞬間‘進化’紅燒豬頭的,還是擺放在廳中的標明瞭原主人身份的那一把把寒光閃閃的日式指揮刀,那一套套血跡斑斑的日軍軍官服。小山一看就明白了,這不單單是勝利者的炫耀、警告,更是對‘大日本皇軍’的軍威的無情嘲弄。
好嘛!算來算去,值得小山親自出面做說客的,可就剩下一個林子嶽了。
在小山想來,林子嶽在熱河三巨頭當中實力最弱、防區的地形亦是利攻不利守,從先前肯和日方進行俘虜換俘虜的交易一事上看,也不象張殿魁那樣死板,只要自己開出的價碼具有足夠的吸引力,拿下的林子嶽還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至於,林子嶽身上那圈抗日英雄的光環,小山倒不怎麼在意,曾全力抵抗過日軍,並被中國民衆譽爲抗日象徵,而後又理直氣壯的當了漢『奸』的東北軍名將都不乏其人,何況林子嶽這麼個毫無根基的暴發戶了!
日本人確實是很有誠意的!匆匆趕到阜新魏府的小山一見着林子嶽,什麼正事都還沒說了,就把兩萬大洋的銀票甩到了桌面上:“林桑!這是大日本帝國對您一點小小敬意,帝國衷心的希望我們跟林將軍之間的友誼能天長地久!”做出這個赤『裸』『裸』的試控動作後,小山瞪着綠豆大的眼睛,狼一樣的注視着林子嶽,生怕漏過了對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可林子嶽反應,卻大出小山的意料之外,他邊大大方方的收起那張銀票,邊眉開笑眼的說道:“對貴國的擡愛,我林某是感激涕零的!可要想長期保持這種友誼,這一點點意思,怕是還不夠吧!”
“這個敬請林桑放心,我們日本人對朋友一向是慷慨、愛護的!”又驚又喜的小山不愧爲中國通,他所開出的條件很實在,很能投合當時中國的大小軍閥們所固有的割劇心態:“只要您願意與日本、滿洲國合作,我可以向您保證,在熱河併入滿洲國後,由您全權控制的地盤、人口,至少會增加一倍。並且,我國軍隊將不在您的轄區內駐兵。滿洲國『政府』也只是政務上做方向『性』指導負責,您對您的領地的自由度比起現在來,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林子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卻在不停的相互磨擦着。
‘貪婪的支那人!’心裡罵歸罵,看得懂林子嶽這個手勢是意在要錢的小山,行動上卻絲毫不敢怠慢,他伸出巴掌比劃道:“通電歸附滿洲國,向溥儀執政效忠,五十萬!”
林子嶽面有難『色』的答道:“小山先生,您是知道的,我手下的兄弟們對貴國的怨氣很重,現在就與貴國全面合作,時機不成熟啊!”
早就想到林子嶽會這一着的小山立馬接口道:“對林桑的難處,我的充分的理解。這樣吧,你是不是可以先在我軍過境時給予一些小小的方便。爲此,我國願付出三十萬的感謝金。”看到林子嶽做大爲意動狀,小山忙又掏出了幾張銀票在林子嶽眼前一晃:“這三十萬我就帶在身上了!不過,這個筆錢的數目太大,爲了讓我回去好交待一些,最好還是請您寫個憑據。”
已達到了『摸』底的目的林子嶽爽快的說道:“這個沒問題!”
‘你只要寫了條子,我就有法子『逼』你非當這個滿洲國軍不可!’若只求林子嶽部給第八師團讓讓路,小山當然捨不得開出這麼高的價錢,可要是拿來當誘餌,又另當別論了。
無獨有偶!林子嶽寫的那張收條,還真是別具一格:“承蒙小山閣下贈予本人林子嶽三十萬大洋。爲表達謝意,本人在此鄭重聲明,世界上只有一個日本,東京是日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將不支持任何一日一東的活動!林子嶽!”
看了這張內容與兩人剛纔所談之事風馬牛不相及的字條,驚詫到了極點的小山反問道:“林桑,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山先生!熱河的每一寸地土都是中國人的,什麼時候也輪不着倭人來私相授受!~”林子嶽一臉正『色』的宣稱道:“照你的這個邏輯,我身爲一箇中國人,支持支持東京獨立運動,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收了您三十萬,我就肯撤回這種支持,已經是看在你我還有點交情的份上了!小山先生,你也別惱,買賣不成仁義在嗎,我不是還沒要你那三十萬嘛!”
這時方知被林子嶽耍弄了一場的小山徹底失語了,惱羞成怒得連句狠話都扔下,就訕然衝出了魏府花廳。再呆下去,他怕自己都會被氣得一頭撞死在那。
被騙起了兩萬大洋,已經夠讓小山痛心疾首了,可林子嶽卻還沒找算就這樣放過他,小山及其隨從一出了阜新城,更令人‘遺憾’的事發生了,一大羣驃悍的‘馬匪’‘湊巧’打劫了他們。‘馬匪’搶走了小山身上那幾十萬銀票,又給這些日本人每人拍了幾張形態醜陋的*以資留念後,纔開恩發還了他們的內褲!
就在小山一行人袒胸『露』背的風雪中艱難的尋找着人家時,阜新魏府卻被完中的學生們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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