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卷第一章 逼王自降

兵困高陽,高陽王元雍急得直跺腳,坐立不安。這些年來,他享貫了安逸,更在花天酒地的靡爛生活中磨消了所有銳氣,哪裡還敢想象領兵作戰的沙場生活?可是此刻被蔡風圍於城中,他根本無法與外界取得任何聯繫,即使他還能上陣出戰,但他自忖能與元融相比肩嗎?

連元融都敗於蔡風的手中,還有誰能與蔡風爭鋒呢?

高陽城中,情況極糟,人心惶惶不可終日,生意冷清,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將會是一種怎樣的命運等待着高陽人。

這是高陽城被困的第五天,有數次小規模的交戰,但卻沒有一次是官兵佔了優勢,義軍之中的良將極多,可以說是兵多將廣,而官兵早就懾於蔡風的威勢,在士氣上本就輸了一大截,自然是交戰屢屢失利。

高陽城衆人幾乎已經失去了任何希望,只盼能夠得到爾朱榮的援軍之助,但是爾朱榮北上高陽,就必須闖過葛榮那一關。因此,根本就不可能對高陽起到什麼作用。

蔡風極有耐心,他可以等,每日只是在帥府中品茶、下棋,根本就未將攻城記掛在心頭,他知道,有些人並非都有他那麼好的耐心。對付敵人,就像是狩獵一般,必須具有極強的耐心,否則只會處於被動。

蔡風是個高手,更是個極爲優秀的獵人,深明狩獵之道,因此,此戰他選擇了等待。

正如他所想,元雍等不及了,出乎蔡風意料之外的是就連河間王元琛也同樣承受不了那種心理壓力,畢竟他己經數十年來享貫了安樂。

河間王與高陽王聯書表降,並答應送還元葉媚,但條件是不可以沒收和動用他們的家產。

蔡風心中又喜又驚,驚的是元葉媚竟在他們手中,喜的是河間王與高陽王竟願送還元葉媚,同時願意投降,這一點的確讓蔡風也失去了內心的平靜,他一直心掛的元葉媚竟然突地再現芳蹤,這是何等的歡悅?至於是否沒收元雍和元琛的家產,那已經無關緊要,只要控制了高陽城和河間城就足矣。

七月初六,蔡風的大軍正式入駐高陽,接受高陽城中的降軍,城中的原有將領並沒有降級,只是分配到不同的組別,這使得降軍極其安分,也極爲配合葛家軍的安排。

蔡風更讓人宣讀葛榮的封賜,高陽王依然是高陽王,只是屬於大齊的高陽王,所掌握的兵馬也有所限制,但卻享受着大齊的奉祿,這使元雍感激不已。

葛榮和蔡風知道這些人只是一羣貪生怕死之輩,只要你能讓他活得逍遙快活,他們就不會心生叛逆。

高陽城內駐軍大開城門,因爲無可戰之將,更沒有人敢迎蔡風之鋒銳,鬥志盡失的情況下,自然會註定失敗。

高陽城的百姓夾道歡迎葛家軍入城,他們自然最期望這種結局。只有這種和平解決的形式纔會讓百姓少受戰亂之苦。

這一刻,就連平時被百姓暗中罵得稀巴爛的元雍也一起受到百姓的掌聲,這是元雍從來都未想到過的。往日百姓指着他的背後大罵昏庸無能,今日他來迎接葛家軍,一路上竟受到百姓的擁戴和掌聲,這使他投降所留下的陰影霎時飄散,此刻他竟感到真正的開心。

高陽城順利收編後的第四天,也就是七月初十,蔡風又再次接收了河間城。

今日,蔡風並沒有半點歡顏,他見到了元葉媚。

一個憔悴不堪的元葉媚,蒼白的面容,眼圈深陷,似是大病未愈。

蔡風並沒有看到他想象中元葉媚大腹便便的那種情況。

躺在牀上的元葉媚似是一個快要斷氣的病人,蓋在她身上的薄被平平,並未見到隆起的小腹,蔡風倒嗅到一些濃濃的藥味,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元葉媚就是七個月前那個秀美絕倫的玉人。

忙碌的大夫望着蔡風,只嚇得瑟瑟發抖,不僅僅是因爲蔡風的威名,也因爲元葉媚的病情。他們不敢想象,眼前這個被譽爲神話般的年輕人究竟會怎樣對待他們,會不會抱怨他們的醫術不精而遷怒於他們呢?

河間王的臉色極爲難看,也極爲惶恐。元葉媚變成這副模樣,與他也脫不了干係,畢竟元葉媚是住在他的府上。

蔡風的突至,似乎使元葉媚的精神稍有振作,望着蔡風的那雙深陷的眸子中閃爍着兩點晶瑩,她顫抖地移動着手,動了動嘴脣,似乎想說些什麼。

蔡風的心如刀在割,雙手緩緩伸過去緊緊握住元葉媚那雙有些冰涼的手,虎目中也同樣閃動着兩點晶瑩,聲音有些發酸地道:“讓你受苦了。”

元葉媚那蒼白的臉上泛出一絲紅潤,也多了一絲欣慰的笑意,虛弱地道:“我……以爲……再也……見……見不到你了,見到你……我……好……好高興……”

“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蔡風用一隻手緊抓住元葉媚的手,另一隻手卻插入枕頭之下攬住對方的上身,讓其緊貼在自己的懷裡,心痛而肯定地道。同時將自己的功力輸入元葉媚那虛弱的體內。

元葉媚本來想咳嗽,但在蔡風那浩然真氣一激之下,急促起伏的胸口漸漸平復下來,也緩過了一口氣。

元葉媚似乎極端地享受這片刻的溫馨,緊緊抓住蔡風的手,似乎生怕蔡風再次突然消失一般。

“這是夢嗎?”元葉媚經蔡風傳功入體,語氣也流暢多了,但仍顯得十分虛弱。

“不,這是真的,現在誰也無法讓你離開我!”蔡風將元葉媚摟得更緊,身子也坐在牀沿上。

“我好冷!”元葉媚突然又道。

蔡風心中一驚,拉過那牀薄被給元葉媚蓋上,他清楚地感到元葉媚的脈象虛弱至極,難怪在這爽朗的初秋仍然感到寒冷。

“好些了嗎?”蔡風關心地問道。

“嗯,好些了。他們好狠心,把我們的孩子也給毒死了,你要爲我們的孩子報仇呀,我要他們還我的孩子……”元葉媚說着竟淚水滑了出來,聲音似在夢中囈語,但卻可感受到她那悲慟和哀婉的苦澀,更多的卻是恨意。

蔡風的目光如電般掃向那羣大夫和河間王元琛,這些人只感到似有一柄鋒利無比的刀扎入他們的心中。

“不,不,不關小人的事,真的……”那羣大夫駭得連忙搖手,冷汗直流。

“你放心,我會讓他們給我們的孩兒陪命的!”蔡風的心中涌起了無限的殺機,他從來都未曾如此強烈地想殺人,更對元葉媚生出無限的憐惜之意。

“我就知道……你……會來,我一直……一直在等待這麼……一天……”

“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蔡風關愛地望了元葉媚一眼,柔聲道,但看到元葉媚那張蒼白的臉時,心便止不住在抽搐。

“這不關我的事,元姑娘是元融送到我這裡來的,送來之時已經就是這樣,我只是讓大夫給元姑娘調養了一下身體而已。”河間王元琛慌忙解釋道。

蔡風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心中一陣煩躁,又向元葉媚柔聲問道:“葉媚,他說的是真話嗎?”

元葉媚輕輕地點了點頭,又流出兩行清淚。

蔡風殺機再涌,向一旁有些不忍目睹的三子冷殺地吩咐道:“去給我將元融凌遲處死!”

所有人全都爲之一震,驚駭地望了蔡風一眼,哪想到蔡風竟對元融施以如此酷刑。

“阿風!”三子似乎有些不忍地道。

蔡風的心頭十分煩躁,有些不耐煩,殺氣沖天地道:“要我重複第二遍嗎?”

三子輕嘆了一口氣,轉身行了出去,河間王身子有些發冷,且不停地顫抖着,那羣大夫更是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

“王爺,你可以先請了。”蔡風淡淡地道,連看都不看元琛一眼,又對那幾個大夫冷殺地道:“你們幾個給我留下!”

“齊王饒命,齊王饒命呀,這……這……不……不關……”

“再囉嗦全部都斬了,讓你們留下就留下,囉嗦什麼!”蔡風怒叱道。

“下官先行告退了!”河間王巴不得早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忙退了出去。

“你們誰對她用的藥?”蔡風冷冷地問道。

“我……我們都用了藥!”那幾個大夫驚駭不己,想到蔡風很可能要他們陪命,那可就真的完了,說不定也來個千刀萬剮的凌遲處死,他們幾乎不敢想象那將會是怎樣一種滋味。

“你們這羣庸醫,這麼多人都不能夠調理好她的身體,本該將你們全都處死,但念在本王今日有用得着你們的分上,就免你們一死,現在本王開個藥方給你們,你們迅速去給本王找來這些藥,否則本王絕不輕饒!”蔡風語氣之間深含殺機地道。

“是,是,小的一定會湊齊藥物,請大王開方吧!”那幾名大夫大喜地輕顫道,至少他們還有一絲活命的希望,自然是滿口答應,只要能夠不死,就還有希望。

“你們給我記好!”蔡風冷殺地道。

“是,是……”那幾名大夫有些手忙腳亂地抓起筆桿,應道。

“生蒲、紅花、枳殼、赤芍、肉桂、白芷、龍膽、虎骨、雪參……靈芝、老山人蔘、熊膽、豹胎……另外,再去給我弄四十條活水蛭來。”蔡風報了一大堆藥名,只讓這幾名大夫驚得目瞪口呆,只有那持筆之人寫得滿頭大汗,生怕寫錯半個字,那樣他將會腦袋不保,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大王,還有別的嗎?”那名寫得滿頭大汗的大夫詢問道。

“沒有了,記住,後面的幾味藥,必須是最好的。”蔡風冷聲道。

“是,是,小的明白,一定會拿最好的藥來。”那持筆的大夫緊張兮兮地道,在一旁聽着的幾個大夫額頭上都滲出汗來了。那靈芝和老山人蔘他們還可以找到,但是熊膽和豹胎可到哪裡去找呢?而且他們更大惑不解的是,蔡風怎會連水蛭這玩意兒也要?而且一要就是四十條,這玩意兒可是有些嚇人的。

“一個時辰之內,你們給我備齊,不管你們怎樣去弄,搶也好,偷也罷,一個時辰沒有將藥備妥,就提着腦袋來見本王!”蔡風毫無感情地道。

“是,是,小的一定找到,一定找到……”那幾名大夫保證道。

“你們可以跟元琛說說,這是本王要的藥方,沒有的藥就向他索取!水蛭讓他派人去抓即可,快滾!”蔡風也並不想太過爲難這羣大夫,條件放鬆了一些道。

“謝謝齊王,謝謝齊王!”幾名大天大喜,試想,能夠到河間王的藥房中去選藥,什麼樣的藥物會沒有?那的確省事很多。

元葉媚竟躺在蔡風的懷中睡着了,或許是她的確太過疲憊,在身心的煎熬下,她幾乎沒有真正休息過。此刻在蔡風那浩然博大的真氣相護之下,竟安然睡去。

蔡風心頭一陣發酸,暗自長嘆一聲,並不撤回自己的功力,反而也擡腳上牀,將自己的功力自左手送入元葉媚的體內,緩緩催入對方的每一條經脈,在她全身遊走數週天后,再自右手轉回自身,竟將元葉媚當作自己的一部分,練起功來。

屋外的守衛森嚴,蔡風此刻的身分非同尋常,即使他的武功蓋世,同樣還會有一隊親衛相護,這羣人全都是蔡風親選之人,絕對忠心耿耿。

北魏出了兩件大事。

一件是高陽王、河間王聯袂依附葛家軍,還有元融身死!另一件事卻是莫折念生之死。

莫折念生死了,死得有些莫名其妙。

有人說,莫折念生是被神秘人物殺死的;有人卻說莫折念生是被內奸暗害的,但無論怎麼說,莫折念生終究是死了。

莫折念生的死亡,是義軍的一大損失,卻讓官兵歡欣莫名。莫折念生的確是個了不起的戰將,其軍事才能比之其父莫折大提有過之而無不及,他也是一代梟雄,僅次於蔡風之後,是年輕人中最出風頭,也最有前途的人物。以他如此年華就能夠統帥數十萬大軍,直逼潼關,這分豪情,這種勇武,的確不能不讓人佩服,其義軍的聲勢之盛,僅遜於葛家軍。攻城掠地近千里,自秦州、新泰州、歧州、涼州、黑水、涇州、東泰州、北華州,東下潼關,其勢之強,就連崔延伯、蕭寶寅都無法壓制他們的勢頭,被殺得大敗,可見莫折念生是如何的強悍。

莫折念生死了,蕭寶寅、崔延伯重整軍容,再迎頭猛攻。

莫折念生才死不過幾天,其生前所領大軍就被迫西退,無法阻抗蕭寶寅的強攻,主要原因仍是內部混亂、指揮不再靈活有效。

万俟醜奴出現在莫折念生的軍中,是莫折念生死後的第三天,也許更早,但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爲有人懷疑莫折念生的死與万俟醜奴有關,但那只是猜測,並不真切。

万俟醜奴的出現,使得莫折念生的大軍迅速決裂,這是不爭的事實。

莫折念生的大軍很快便分化爲四部分,有些人逃走,不想再過着打仗的生涯,有些人投奔侯莫的義軍,有些人投靠官兵,但大多數人仍選擇了万俟醜奴。

万俟醜奴可以說是莫折念生之死的最大受益者,因此,有人懷疑是他幹掉了莫折念生,這並非是件無中生有的事。

万俟醜奴的軍勢大盛,一時之間竟暴增了十多萬人的戰鬥力。對他來說,這的確是一件好事,但他否認殺了莫折念生,他說自己只是莫折念生的好朋友,並聲稱一定要爲莫折念生報仇,殺了那個奸細,而指使奸細的人卻是蕭寶寅。

蕭寶寅和崔延伯的確沒有想到自己的精密計劃卻是爲別人做了嫁衣,將利益拱手給了万俟醜奴。

洛陽方面,衆臣皆驚,心神震動只是因爲高陽王與河間王投降,這使軍心大動,朝野不安,爾朱榮大怒,孝莊帝卻有些惶恐。

北魏第一戰將元融之死,對北魏的震撼極大,而且元融竟是被凌遲處死,這種殘酷的手段卻是出自蔡風之手,的確讓人膽寒心驚。

河間、高陽、肅寧、博野盡降,那蠡城根本就沒有半點希望掙扎下去,無論怎麼支撐,都只會是死路一條。投降,那只是遲早的問題,說不定明日就會歸降葛家軍。

蔡風的聲威更是如日中天,就連南朝的婦孺也都在談論蔡風,更成了千萬閨閣中少女夢寐以求的情人。

一個爲了愛人,敢獨身殺入千軍萬馬的年輕人,一個集智慧、武功和權力於一身的年輕人,一個被傳成神話、瀟灑俊雅的年輕人,從來都沒有人被傳神得如蔡風這般無所不能、無所不會。

似乎在一夜之間,劍道神話與刀道神話全都成了過往煙雲,爾朱榮和蔡傷不再是江湖人物津津樂道的話題,換之成了,泰山之戰,博野之搏,就連三子也成了人們茶前飯後的暢談人物,一個被譽爲蔡風影子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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