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屁孩顛顛的跑過來拉住自己,柳薰兒心裡得意極了。“臭小孩,還不是要屈服。”
現在木冥回來了,雖然受了點傷,至少性命無憂。柳薰兒心裡開心,也不爲難他,喂粥給他吃。
小孩今天哭了很久,特別辛苦,肚子咕咕叫的。現在終於有飯吃了,他特別滿足,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來。即使是白粥,也是那麼的糯,那麼香,那麼美味。
她看到他滿足的神情,感覺特別好笑。隱約還有點羨慕。也就小孩子能這麼容易滿足吧。人越長越大,就會去比較得失。想要的也就更多了。
人的一輩子,可能就屬小時候是最天真,最自由的了。至少那時候的心是自由的。它不用想太多,不用考慮後果和得失,只要自己開心滿足就好。
當然,這樣的童年還是要在比較和平的環境下才有的吧。柳薰兒回憶自己的童年。純粹快樂的日子貌似都很模糊,有的都是自己努力奮鬥,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的記憶。
她想了一會兒就放棄了。算了,往事不可追。再說,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她可能還是適應自己現在的人生吧。要她像這小孩一樣傻傻的被人販子騙,她可做不到。
柳慕月端了藥之後,就看着黑不溜秋的藥發起了呆。無知無覺的舀起一口放在嘴裡嚐了一下。剛入口的瞬間,她的神色就變了,太苦了。她噁心想吐。還好,後來哭味散去,留下一點微甜的感覺。
她又想哭了。都是因爲她。她拿起藥碗,小心翼翼的喂到木冥嘴邊,“木冥,你聽得到我說話嗎?你趕緊吃藥。吃藥了就好了。都怪我,對不起。你趕緊好起來,你可以罵我,打我。”
柳慕月把藥餵給她,又低聲呢喃起來。
他似乎能聽到她的聲音,不僅喝了藥,還抓住她的手說,“你不要自責,我不怪你,不怪你。”
她看到他有反應了,很開心。抓住他的手。“好,太好了,你趕緊好起來,木冥。”
聽到柳慕月的聲音,他一直抓着她的手?直到喝完藥又沉沉睡去。似乎有她在身邊,他就能特別安心。
冷銘替他拔完箭後就去看馬兒的傷勢了。這馬也傷的不輕啊。雖然就被插入了一隻箭,但是被很多箭劃過,血跡斑斑的。
他心疼的摸了它一下。馬兒也叫了一聲,四蹄動動。就像知道有人在心疼它一樣。
他拿着布小心的給它清洗傷口,並塗上了藥包扎。他們並沒有準備給馬兒用的藥,只好用人用的藥給它包紮了。應該是有效的。
馬兒,你要堅挺着啊。之後的一路還要靠你呢。
另一方面,自他們跑了之後,衙役心裡咯噔一下,完了,真是倒楣。
兩個領隊面面相覷,怎麼辦。臉上都是死寂的表情。尤其是後面追過來的衙役頭領,心理充滿了懊悔。
真是太沒用了。虧這些守着鎮門口的衙役還有弓箭手,都抓不住犯人。還連累了他自己。
都怪他貪心,想渾水摸魚,貪圖一份抓捕犯人的功勞。現在雞飛蛋打,抓不着狐狸還惹的一身騷了吧。
後來追上來的頭頭李頭懊惱不已。
李頭看着對面的柳俊。真是一個小白臉,仗着和鎮長有幾分關係,就混了個官職,還能換着弓箭手。
可人沒有真才實學有什麼用,裝置再好,不會用也沒用啊。犯人該逃的不是照樣逃跑了。
看他白淨的樣子,根本沒有受傷,肯定是讓下屬賣命,他自己躲着瞎指揮了。真是晦氣。
李頭對柳俊滿臉不滿,卻不敢表現出來。還要和藹奉承的和他好言好語的商量着。
“柳頭,這要怎麼和鎮長交待啊。我們動靜也算大了,可這結果搞得。”
柳俊心裡也嘆氣,這李頭話說的夠委婉啊。什麼叫動靜算大的,簡直是鬧到全鎮的人都知道了。這臉丟大發了。
不過,他呵呵笑,丟臉又怎麼了,總比丟掉性命的來的好。他可珍惜自己的小命了。犯人跑就跑了,他自己還安全就可以了。
就是要怎麼向上面交差比較好。他和鎮長關係是好。沒看到弓箭手都讓他用嘛。可要沒個合適的理由,他也不好交差。
不管怎麼樣,面子工程要做好,不然別人就算想包庇你,都沒有臺階走。
也得虧這柳俊大聰明沒有,這小聰明還是用的好的。最重要是他豁的出去,夠不要臉。
柳俊把李頭拉到一邊,私聊了一下怎麼做比較好。
李頭驚呼,這好嗎?不會被說吧。
柳俊白了他一眼,“那你還有別的辦法嗎?沒的話就聽我的。”
他這話一出,李頭頓時就沒有想法了。畢竟,他和鎮長關係纔算好。這可能也是辦法吧。肯定抵不了他們的罪責,但總能降低罪責。李頭默認了。
他則轉過身去,和大家串起了口供。這涉及貼身利益的事情,他就不相信有人會反對。
他嚴厲說道:“你們看看你們的樣子。想想我們的任務,想想你們任務完不成的後果。想一下我們牢裡的酷刑,想一下平時你們欺壓的百姓,你們瞧不起的百姓。看來以後和普通老百姓一樣辛苦賺錢養家就是你們最好的出路了。
我們衙役雖然地位低,辛苦。但說出去有面子。那些普通百姓,普通商人,誰不敬着你們。想想你們以後去領罪的樣子。”
這話一出。大家都沉默了。有人想,大不了就做回普通老百姓好了。還會惡死自己嗎?有可能,衙役看的只是上面人的臉色,對比平民百姓,還是輕鬆活。
有人想,完了。真要做回普通百姓,可不被別人異樣的眼光淹死。現在有多得意,以後就有多失落。這樣的人灰敗着臉,無精打采的。
柳俊看着大家的神情,內心得意極了。就算他沒有真本事又怎麼樣。你們還不是得靠我。我這御下之術還是很不錯的。
要他們和他一條心,就得首先利益是一樣的。他們纔不會有逆反心理。就算覺得不對,只要對自己有利,他們也只會在內心說說而已。不會真的反對到底。
真正的無私奉獻的人會有多少。再說了,就算有這樣一個無私奉獻的人又怎麼樣。他敢犯衆怒嗎?
有時候少數服從多數實在是再正確不能的方法了。
柳俊看着他們擔心受怕,面如死灰的樣子,心裡憋笑。等他們自己折磨自己一會,都被自己的設想嚇得半死的時候,他才繼續發言。
現在這裡有一個方法,雖說不能免除罪責,但是能減輕罪責,你們聽不聽。
一聽到這個,全體衙役振奮了,點頭如搗蒜,沒有不贊同的。
他也懶得管個別異類的存在。總是有這種天下爲公的人,跟他們較勁實在沒意思。再說,現實中也需要這種人的存在。
他自己也不打算把藉口說的多麼過分,只要能混過去就好了。這罪責大家都有份,但又不是全部的罪責,就只能推卸責任了。
雖然這有點不負責任。可很多時候,你的功過是由上位者評判。他們只看結果,不看過程,這有利也有弊。
和上司關係不好的,你做錯了,他就找你問責。和上司關係好的,你做錯了,只要有合適的理由圓過去,他也不會過分追責。
這就是他所企圖的。就是這理由要讓大家都認同。不要有人去告私狀就好了。
於是,他就說了:“我們這麼辛苦的抓捕犯人,一直以爲這犯人就像告示上寫的只有那女的一人。哪裡想到她還有幫兇,這幫兇武力還十分可怕。害的我們準備不足,沒有抓到犯人。
我痛心疾首,以後,你們辦事一定要吸取教訓,事前打聽好犯人的消息,做好各種設想準備,再也不要犯這種愚蠢的問題知道了嗎?
還好,雖然我們沒有抓到犯人,但是重傷了他。而看他們的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邊關。所以,以後要積極配合邊關的工作,知道不。”
柳俊這一番話,合情合理,感動了自己,也感動了衙役。希望能有用啊。
他說完這些之後,就回去了。還吩咐傷勢較輕的衙役,擡着傷勢重的衙役招搖過市。務必要讓百姓們知道他們爲了抓捕犯人進行了一場多麼浩大的惡鬥。
柳俊做好了心裡準備,才進去和鎮長彙報。一看到鎮長,他就屈膝一跪,滿臉傷心的說,“鎮長,我辜負了您的期望,最該萬死啊。”
這人也是人精,知道怎麼樣才能獲得別人的好感。就算他和鎮長的關係不錯,他也沒有一上去就求饒。而是跪下認錯。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一跪,才顯得心誠。他難過的說着自己的過錯。長跪不起。
鎮長看到他這副樣子,看在和他關係不錯的份上,也不好過多苛責了。
事實上,鎮長也是人精。就看他進鎮不要求嚴查,但是姿態做足了,讓大家知道有犯人越獄了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