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沒錯,幹了殺獄卒的事,還去通報有人劫獄,很有可能會惹人懷疑。再說,殺了人,血腥味隨風飄散,總有人會發現異常的。讓衙役知道只是遲早的事情,何必那麼急迫。
就算現在讓習炫和柳慕月跑了,又怎麼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他們躲在深山老林裡,不然遲早會受到朝廷的追捕的。他們遲早會體會到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情形,有什麼可急的。
她還想到,柳慕月喜歡的可不是他習炫。他劫獄的事情木冥知道嗎?如果不知道的話,柳慕月是不是會要求通知木冥呢。活該,讓你自作多情的去救人。就該讓你好好品嚐一下背叛的感覺。
明明是自己救出來的人,對方卻想着別人。明明是自己喜歡的人,卻一天到晚和別人親親我我。這感受可叫一個酸爽。
我倒要看你會不會吃醋,會不會嫉妒。到最後,你會徹底絕了喜歡的心思吧。畢竟你也做不出奪人妻子的事情來。到時候,我們之間是不是可能性就更大了呢。
看來,這劫獄還真不算是壞事。她心裡想着。他們肯定沒有這麼快就逃的,畢竟還要通知木冥嗎?說不定,就在朝廷追捕的那一刻,他們才逃呢。
她做的不錯。有些事只要掌握了大局就沒什麼好擔心了。並不要面面俱到,細節再完美,總是有變故的。老天爺看到的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的事情。一隻蝴蝶還能煽動整個格局。
再神的人也不能管住所有的人的行爲。只要把握住大局,其他人的行爲再不可預測,也只是在推動大局形成罷了。
這廂寒媚欣不讓人去通知獄卒有人劫獄,可不就有人幫她把這件事做了嘛。
話說,柳薰兒在木冥走了之後,也喬裝打扮了一番,進城了。她偷偷摸摸的拐進巷子裡朝着衙門走去。終於在巷子口能看見衙門了。她悄悄的探出了一個頭,遠遠的望着衙門口。發現衙門緊閉,門前冷落。
她又探頭回去了,靠在了牆上。這衙門也太冷清了吧。一個人都沒有。我要怎麼報信啊。我總不能自己跑過去敲響大門吧,這不符合我的計劃啊。
看來,我還得等了。等有人出來再說,到時候再把書信扔過去就好了。她又探出了頭,目測巷子和衙門的距離,天。超乎能力,這好像隔得有點遠。扔得過去嗎?
不行,這也太難了。而且等人出來也很慢,不如換一個法子。把信直接放在衙門前,只要他們有人走出來就能看見了。東西放在衙門前,也不擔心有人會去拿走。
衙門對於普通人來說,可是神鬼一樣的人物,敬着怕着。一般人,都是繞着衙門走的,深怕被捲進什麼事,進了衙門。到時候可不好出來。
嗯,看來可以把信放在衙門口。就是這也要等人出來才能看到。可能等人看到,木冥已經劫獄成功了。也可能他劫獄的時候,衙門的人正好趕過去。不管怎麼樣,只能賭了。
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耗費在這裡,她還要趕回去等人呢。實在不行,把人救出來了那也就算了,就當自己命不好吧。
她打定了主意。又想到,可以在門外放上信,也可以再把信扔進門內。這還是可以的。嗯。她立馬又撕了一塊佈下來,“撕”的一下咬破手指,再寫了一封信。寫完後看了看手指,疼啊。真是考慮不周全,白疼了一回。
不過爲了吸引人注意力,也爲了信不被風吹走還是要綁上一塊小石頭的。於是,她找了兩塊石頭,分別把信包在石頭外面,又在信的外面,包了一層銀票。然後,她偷偷觀察了外面,發現並沒有人經過。趕緊跑了出去。
一封信,她放在了正門口,一出門就能看到的位置。一封信,她找了個地方,扔進了衙門內。事情做完之後,她立馬跑回了小巷子,偷偷又觀察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就急匆匆的往回趕了。
必須在木冥回來之前趕回去。而且她突然想到,如果劫獄的事情被知道了,到時候城內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她急匆匆的趕了回去,到的時候發現他還沒有回來,她鬆了一口氣。還好。連忙又把裝扮變回原來的模樣。躺了回去。躺下的時候,才發現腳一抽一抽的有點痛,摸了一下腳,爲了未來,苦了你了。
她躺下後又回想了一下整個計劃,“呀”的一聲。她突然想到,衙門的人認識字嘛?在這人識字率不高,窮人普遍是文盲的時代,看懂字的可真的不多。衙役也不一定能認識字。
“誒,失策了。算了,盡人事,聽天命吧。”柳薰兒認命了,該做的已經做了,結果怎麼樣,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柳薰兒擔心的沒錯。撿到她信的衙役還真的不認識字,這還真的是多虧了她的銀票了。話說,她放好信,又朝衙門內扔完信之後就跑了。
那時候還正好有一個衙役因爲有事,急匆匆的要出衙門,聽到有人往衙門內扔東西,他可生氣了。“這誰呀,夠膽,居然敢往衙門內扔東西,看小爺不把你抓住,讓你體會體會衙門的威嚴。”
這衙役立馬向聽到聲音的地方跑去。遠遠的看過去,好像是一塊白色的石頭,石頭上還有字。不對,這怎麼有點像銀票。他心裡一驚,連忙跑了過去,拿起東西。把東西打開,左看右看,還看看印章,這個好像就是銀票吧。
原諒他吧。從領的工錢頂多了就是銀角子,哪裡見過銀票,還是看師爺手裡有過。那也是偷偷瞄過的。“這是銀票吧。如果是的話,那就發了。媳婦,我們發了。”他樂不可支。看看周圍,又打開門想看一下到底是誰,這麼善良啊。可得好好感謝一番,讓他再善良點。
打開大門後,入目的又是一個熟悉的東西,和手上這個一樣,不會又是銀票吧。衙役馬上把東西撿了一起,兩張一對,真的是一模一樣。衙役嘴咧開來,又趕緊鬆了一鬆,看了下週圍,沒有人。連忙把東西收起來,趕回家裡去了。
衙役回到家後,小聲的叫了起來,“媳婦,媳婦。”
“作死啊,叫魂啊。回個家還偷偷摸摸的。”
他可不計較,都習慣了媳婦的大嗓門了,一天沒有聽到,還不習慣。他連忙拉住媳婦,推着她進了房。又連忙關上門了。
“你做什麼壞事了,這麼偷偷摸摸。”媳婦怒目圓瞪。
他衝她擠眉弄眼,“小聲點,好事。”說完趕緊的把東西掏了出來,碰到她面前,“你看,這可是銀票,銀票。我們發了。”
她看到了,眼前發亮,一把奪過。她也不認識什麼銀票,但是她認識上面的章啊,她也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瞧了下他,笑了,“是銀票,你哪來的。不會是偷來的吧。”她審視着他。
他拍拍胸,“媳婦,我有這個膽,早就升官了。這是我撿來的,有人朝衙門扔東西,我本來是想去教訓他纔去看的,沒想到是銀票。打開門後,發現還有一個。我看見附近沒人,趕緊跑回來了。”他興致勃勃的說着。
她贊同的道:“這做對了。可不能聲張。”她也相信丈夫沒有這個膽子。她又摸了一下銀票,“這是多少錢啊,你知道不。”摸了一下,發現手感不對,抽出來一看,“呀”的一聲扔開了。“媽的,紅紅的,什麼東西。”
衙役膽子大一點,撿起來了,看了一下,看不懂。“媳婦,這不會是血書吧。我說呢,哪裡有這麼好的運氣。”
她聽到了,連忙摸了下另一張銀票,發現裡面也有一份血書,兩份一對比,這鬼畫符好像是一模一樣,那很有可能兩份東西是一樣的。她眼珠子轉了又轉。連忙把一份給了他,“死鬼,趕緊按原樣包起來。”
他猶豫道:“媳婦,莫非要交給官家充公。”他滿臉的捨不得。
她點了點他的頭,“你傻啊,誰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真要出了事怎麼辦。我們一大家子怎麼辦。反正這兩份東西一模一樣。我們還不如上交一份。這樣一來,真有什麼事也怪不到我們頭上,我們也能賺點。”說着,她摸着銀票,滿臉笑容。
他連忙抱住了她:“媳婦誒,你真聰明。”她白了他一眼。
她又不放心他的木魚腦袋了,連忙又和他囑咐了一遍,要怎麼做纔好。“我和你說啊,你得這麼做,知不知道。”
他眼睛亮了又亮,“媳婦,你真聰明。”
她笑道:“那是,娶了我真不知道你攢了幾輩子的福氣。去,趕緊的把事辦了,回來我煮好吃的犒勞你。”說着又想了想,“到時候把這銀票的金額告訴我。”
他立馬點頭,“媳婦,您放心。這辦法真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問題解決了。”說完,他笑嘻嘻的走了,回衙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