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性蔓延開了,就像一束火苗瞬間被點燃了一樣,習泫臉色通紅,感覺身上的氣溫越來越高,臉和身體都像火燒一樣,不僅燒他的身體,還吞噬他的心智。他的額頭上也憋出來了豆大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氣:“來人,傳太醫。”
他又拿桌上的冷掉的茶水猛灌了幾口,才得以稍稍壓制。
他緊握拳頭,手上青筋暴起,皺着的眉不難看出他此刻很不好受。
“沒想到我也有這樣的一天,要不是你早有懷疑,差點就着了她們的道。”習泫苦笑一聲,說道,“此事跟媂國女皇脫了關係。”
“我既然答應了協助你,自是會盡力的。”木冥幽幽地說,“你可記得前幾日媂國女皇贈與你的佳人?”
習泫點點頭:“當然記得,我把她們安排到了秀麗宮後就沒有搭理,媂國女皇便又以表演助興爲由欲討我歡心。”
“沒錯,如果她的目的是讓你寵幸她們的話,完全可以讓她們慢慢來吸引你的注意力,以此來達到她們的目的,所以她又爲何要用下藥這種低劣的手段來讓你寵幸她們,萬一失敗了,就不怕你遷怒她們,功虧一聞簣嗎?”
聞言,習泫沉思了片刻:“你是說,另有其人?”
“雖然這樣,這件事肯定跟媂國脫不了關係。”木冥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習泫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是因爲藥性憋得痛苦,還是太過煩悶。媂國,以後要更加小心了,他們到底在醞釀一個什麼樣的陰謀。
“太醫到——”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公公尖銳的嗓音,打破了殿中凝重的氣氛。太醫匆匆地走進來,明顯是一收到傳召就趕來了,此刻有些喘氣:“微臣參見皇上。”
太醫欲行禮,習泫擺了擺手:“免禮,快來給朕看看。”忍耐多時,他的嗓音略顯沙啞,哪裡還要他行什麼禮,只望趕緊解藥罷了。
發現習泫不自然的溫度,太醫心下一驚,誰那麼大的膽子敢給皇上下藥?隨後又不敢多加揣測,趕緊向前爲習泫把了把脈,沉思片刻:“是**散,微臣這就給皇上施針,再熬一劑藥給皇上,很快就會解除。”
說罷,揣出隨身攜帶的針囊,展開來,裡面有大大小小的針數枚,挑選了期中一枚最細的,便小心翼翼的爲習泫施起針來。一刻鐘後,太醫收起針囊,伸手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微臣這就去熬藥。”
施完針,習泫感覺果然好多了,命人賞了他些銀子,便示意他退下。
褪去不自然的紅色,習泫的臉色還是不是很好看,下藥的做法着實讓他生氣。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
“經過此次,我們以後要更加小心媂國了。”習泫緊眉頭,凝重地道。
木冥點點頭,冰冷的眼神裡閃過一抹鋒利:“媂國的人肯定沒安好心,特別是媂國女皇了,不知道她想幹嘛。”
就在他們商量對策的時候,外面又傳來了公公尖銳的嗓音,太醫熬藥回來了。
“皇上,藥熬好了。”太醫低着身子,手裡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烏黑的湯藥,一股苦膩的藥味便瀰漫了整個宮殿,可以想象味道肯定不好。
習泫伸手接過藥碗,眉都沒皺一下就幹掉了碗裡的藥,好像不知道味道一樣。太醫看到他喝完趕緊接過空藥碗,明白他們不想他在這裡,便退了下去。
“嘩啦啦——轟隆隆——”就在這時,窗外的天色說變就變,剛剛還是晴天,眨眼就黑了,取而代之的是傾盆大雨,並伴隨着滾滾雷鳴。
“媂國女皇這次目的落空,恐怕要大發脾氣了。”木冥看了看說變就變的天色,幽幽地說道。
“什麼!習泫還沒有碰她們?”媂國女皇聽到這個消息,臉瞬間黑了下來,不滿意地把手裡的茶杯摔了個粉碎,碎片射了身前的侍女一身。
侍女嚇得煞白了一張臉,被磕流血了也不敢有一點不敬的態度,誠惶誠恐地低着頭,怕再得罪眼前的人:“女皇息怒。”
媂國女皇黑着一張臉,命令道:“把她們帶來。”
“是,是,奴婢這就去叫她們來。”侍女害怕極了,聞言心下一喜,趕緊退了出去。
媂國女皇轉了轉烏黑的眸子,看來這個習泫不是很好對付,那些女子都是我精心挑選的,花了我不少力氣,不僅貌美如花,而且都能文能舞,在對付男人的方面也是她特地找人指導過的,是個男人都不可能抵擋得住,可是這個習泫,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媂國女皇皺了皺眉,有點不甘心。其實不是習泫禁慾,而是他心裡有了柳慕月,就很難對別的女人提起興趣了。
不一會,那些女子就被帶過來了,個個環肥燕瘦,貌美如花,並且類型齊全,柔柔弱弱惹人憐愛的,妖嬈嬌豔迷人心魂的,風情萬種。但就是這樣,對於她們的失敗,她才更失望。
“懇請女皇謝罪。”那幾個媂國女子一進宮中,便齊齊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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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們,她心情異常複雜,破口罵道:?“沒用的東西,這麼多人都拿不下一個男人,我留你們何用?”
“女皇息怒,不是我們無能,實在是那個習泫把我們安排在了秀麗宮後,便怎麼也不肯理會我們。”這幾個女子聞言身體一抖,齊齊解釋道。她們只是棋子,沒了用處,難免受罰。
“一羣廢物,還敢頂嘴!拖下去,都處理了。”女皇聞言冷冷一笑,沒用就是沒用,解釋那麼多成什麼事,真是白養她們了。
“饒命,饒命啊。”那些女子苦苦哀求,她們想到會被處罰,但是沒想到會是殺身之禍,她們並不知道習泫被人下藥已讓他們有了戒心,更是不可能動她們的了,她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膽大的幾個女子抓住了女皇的衣角,渴望女皇能繞過她們一命,她們這麼漂亮又知書達禮,不信女皇真的忍心殺她們。女皇冷笑地甩開抓住她裙角的手,暗喝一聲,屋子裡突然跳出幾名暗衛,將她們齊齊按住,了斷了她們的生命,把她們帶了出去。
一切都發生在一刻間,剛剛進來還是活生生的人,出去後就成了死人了。
他們走後,女皇又暗喝了一聲,宮殿裡又跳出了一個人,那人跟剛纔那些人一樣身着黑衣,更加死寂鋒利的眼神說明他是他們的首領。
“查出來了嗎?”女皇問道。
他點點頭,向女皇耳語了幾句,女皇一拍桌子:“大膽!她敢揹着我做這種事!她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嗎!”
另一邊,寒月欣鐵青着臉,都怪那個木冥,壞我大事!不能被他們發現是我乾的!想着,撇向了身旁的侍女,正是幫她買藥的那個。
侍女被撇,不明所以地打了個冷顫。
“你喝下吧,不會太痛苦的。”寒月欣淡淡地說。
侍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縮了縮,又瞭然,這是要滅口,隨後顫抖着接過那個裝有毒藥的紅色瓶子,眼一閉,喝了下去。
寒月欣滿意的笑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宮女的稟報聲:“媂國女皇到——”
她一驚,皇后怎麼來了!
女皇黑着臉進來,她緊張的迎上去:“您怎麼來了。”說着,眼睛心虛的閃了閃。
女皇眯了眯眼,並沒有錯過她的眼神:“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來嗎。”
“不知道。”寒月欣額頭上冒起了冷汗,後悔死了自己做的事。
“習泫被下藥了,你做的?”女皇話不多說,幽幽地問道。
寒月欣心裡打鼓,明明買藥的人都殺了,怎麼還會被發現。
就在這時,外面太面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還伴隨着震耳欲聾的雷聲,敲得她本來就慌亂的內心更加慌亂了。
“我,我知道錯了,我,我也很後悔。”寒月欣看事情瞞不住了,吱吱語語的道。
“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你怎麼可以那麼衝動!”聞言,女皇怒聲道,“那些女子本來還能有所用處,因爲你這樣做,習泫肯定不信任我們了!”她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我,我不知道這些。”聞言,寒月欣吞了吞口水,訕訕的道。她垂下眼眸,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你喜歡習泫?”女皇皺了皺眉,問道。
“對,我,我就是喜歡他。”寒月欣擡起頭,驚訝被戳破了心事,隨即又趕緊緊捂住嘴巴,但是話語已出,收不回了,便又放下手,低下頭,臉火燒火燒的。
看她這樣,她還有什麼不明瞭的:“所以你就給她下了**藥?”
“是。”寒月欣羞愧的把頭埋得更低,更加後悔。
“這麼大的時事都不跟我商量,你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到眼裡了。”
聞言,寒月欣緊張的抓了抓衣角,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就這樣過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就在這裡面壁思過吧!”說罷,一擺手,走了。
“轟隆隆。”雷聲滾滾,彷彿不是敲在天上,而是敲在她心裡的,那些雨水也彷彿是淋在她身上的一樣,把她從頭到腳潑得拔涼拔涼的,她跌坐在地上,此時她心裡只有一句話:女皇要關她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