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我所料,不久之後我便接到了要與完顏設也婚配的消息,大婚的期限也已經定了下來,我心中黯然,該來的始終還是要來,我雖有不安,但是終究是要面對。 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來來回回的婢女低垂着頭忙碌,我的心越發的焦躁起來,想不到,這麼快,就到了今天,我期待又恐懼的日子,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我的身邊,讓我毫無察覺。 之羅將茶水放到我的面前,“公主,您的眼下都青黑一片了,多少再休息一會兒吧,今天,可有得忙呢!” 我的視線逐漸的從窗外移過來,對上了桌上的銅鏡,銅鏡不如現代的玻璃鏡,照得不是很清晰,但依稀能辨別我眼眶的黑青,沒辦法,心中有事,哪裡能睡着?一波又一波的愁緒侵襲着我的腦袋,我怎麼可能坦然的睡熟。 “公主……”之羅欲言又止。 我勉強的扯出一絲笑容,“放心,我沒事,只是,眼看着要成就大計,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難以入睡。”我有些心虛的說道。我心裡當然不會這樣想,我一直在糾結着,完顏設也的眼神,我實在看不懂。 “公主,您果然不負衆望,我們的復仇大計終於可以實行了。”之羅的眸子一下亮了起來,剛剛的迷惑也逐漸變得清晰,她的精神振奮起來,紅彤彤的嘴巴一張一合的,述說着以前的苦難,和未來的計劃。 我不知道怎麼了,思緒變得亂了起來,彷彿聽不到她說的話。 過了一會兒,之羅不再出聲了,小青端上來了早飯,我卻食慾全無,只能無力的揮手,讓她們撤了。 又過了一會兒,幾個年老的婦人端着綾羅綢緞走了進來,開始折騰着我烏黑修長的秀髮,看着凌亂的頭髮在她們的手中變幻出花樣來,我的心,卻突然有種撲通撲通亂跳的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從心裡蔓延到四肢。 “姑娘真是貌美如花,看看這容貌,在我們大金絕對是一頂一的。”老婦人給我穿戴
好了,開始稱讚起來。 我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這幾個婦人還算是識相,應該是看出了我的精神不佳,特意在我的眼下蓋了厚厚的粉,臉頰上打了濃濃的腮紅。 “賞。”她們稱讚我,無非是爲了討賞,雖然我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是,我不太喜歡有人這麼直白的誇讚我,因爲,現在的我,竟然有種新娘的嬌羞。 看着一衆人謝恩離開,我的嘴角竟然不自覺的上翹。 “公主,您今天真的很美。”之羅上前,將我髮飾上的珠簾輕輕的別到耳後,癡癡的看着我,眼中滿是羨慕和驚豔。 我注視着她眼中的自己,眉目含春,滿臉紅暈,如同初戀的女孩,對未來帶着期待和好奇,我不敢相信這是我,原來,我對待與他的婚姻,竟是帶着期待的,我急忙揉了揉臉,“好了,出門吧,人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之羅笑着應了,撫着我的胳膊。 我不過是個妾,他能這樣的對我,已經是很有顏面了,賓客已經坐滿,我穿着正裝,由他拉着站在了高臺上。 完顏設也今天也穿得很正式,更顯得他英俊神武,他的眼中帶着溫柔,捏了捏我的手,“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了。”說完,他露出了一個痞痞的笑容。 我不由抽了抽嘴角。 完顏離布拿着一卷綢子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掃了一下很快的看向完顏設也,兩個人對視一眼,就很快的別開了臉。 雖然沒有別的什麼過多的交流,不過我卻看到了完顏離布眼中隱忍的暴虐,完顏設也是故意的,我知道。 完顏離布走到完顏設也面前,將綢子打開,竟是一大堆祝福的詞,我清楚的看到完顏離布額角的青筋,他的目光凜冽的看向完顏設也。 完顏設也竟然滿不在乎的說道:“有你成爲我的證婚人,再適合不過。” “你……”完顏離布動了動嘴角,最終,隱忍了下來,他坦然的笑了笑,揚起頭,大聲的唸了起來。
我不懂女真語,我很納悶他爲什麼會用女真語來讀誦祝詞,這畢竟是我的婚禮啊,他說得話我一點都聽不懂,想來,他一定是故意的。 完顏設也的眼睛眯了一下,劃過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我怕再有什麼事端發生,急忙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完顏設也的身子微微一僵,垂下頭,目光落在了我和他緊緊交錯的手上。 我臉上微微泛紅,想抽開手,卻被他緊緊的拉住,他有些得意的擡起頭,看着我,“怎麼這麼着急?”他的熱氣撲在我的臉上,竟讓我一陣臉紅心跳。 “胡說什麼!”我看着臺下正在起鬨的人羣,低聲抗議。 完顏離布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盯着我和完顏離布相交的手,眼中有怒氣撲出,我知道,他是個不服輸的性子,而完顏設也這樣做,卻是在挑戰完顏離布。 在我的擔驚受怕中,終於結束了這個簡單的儀式。 我被完顏設也拉着,給幾個他比較敬重的老者敬酒。 完顏設也心情似乎很好,只要是敬酒,就一飲而盡,他喝得暢快淋漓,哈哈大笑,接受着同族兄弟的調侃,我只能半個身子都靠在之羅身上,幾杯酒下肚,我的臉上已經有些灼熱了。 在人羣中,我搜索到了一道炙熱的光線,那是完顏伊希的目光,他盯着我,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我看着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陣鬨笑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我竟然被完顏設也打橫抱了起來。這麼親密的動作,當着這些人的面,饒是我心裡再強大也已經面紅耳赤了。 “噢哦!”衆人驚呼,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掙扎了一下,就看到了之羅的眼神,想到亡國之仇,我只能隱忍下來,順從的窩在他的懷裡,由他抱着回了房間。 完顏設也並沒有我想的那樣,對我做些什麼,他只是讓之羅照顧我就又出去接待賓客了,這期間,甚至連話都沒跟我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