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胡月有些激動,大夫連忙說道:“夫人切莫如此,只是傷寒有些嚴重罷了,還不至於會威脅到生命,大可以放心!”
胡月聽到大夫這樣一說之後,她的心這才穩了穩,而後回過了神,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大夫替夫君診治了!”
大夫忙道:“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大夫開了一些『藥』之後,囑咐了應該怎樣應用,便離開了。在他走後,胡月便開始替湯和煎『藥』,她親自熬好水之後,又不放心湯和,便連忙又回到了他的身邊,不時的替他更換帕子。來回的折騰着,一直到了『藥』煎好之後,晾涼了,用小勺子一點一點的喂進他的嘴裡。直到他的燒逐漸退去之後,她才暫時放心了下來。
忙碌了整整一天,胡月也有些累垮了,她沒能看到湯和醒來,就累倒了。而在這整整一天的時間內,湯鼎都沒有來過一次。湯鼎只是外出去找朋友一起討論國事去了,卻沒有想到一回家之後,竟然聽到了母親和父親同時病倒的消息。他險些慌了神,但是他的潛意識中,依舊是比較在乎他的母親,是以,他連忙奔向了胡月的房中。
當看到胡月虛弱的躺在牀上時,他的心都緊緊地揪在了一起,他連忙跪在胡月的身前,對她說道:“母親,你這是怎麼了?兒子才一天不在你的身邊,你就成了這樣!”
胡月淺淺的笑了笑,她的脣『色』很白,像是失血過多一般,但是她卻笑的很燦爛,她搖了搖頭,對湯鼎說道:“我沒事的,我很好的。只是你父親着了風寒,我在照顧他,所以才累壞了。”
湯鼎聽到胡月這樣一說之後,一向溫潤的他立刻暴怒,他衝着身後的下人們喊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死人嗎?都不知道照顧主子嗎?你們看看把夫人都累成什麼樣子了?”
身後的下人們紛紛跪了下來,說道:“請少爺恕罪!”
胡月搖了搖湯鼎的手臂,說道:“鼎兒,不要責怪他們,是我堅持不讓他們『插』手的!”
然而湯鼎卻並沒有搭理胡月的話,他說道:“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能饒恕!每個當差的人都扣掉半個月的俸祿!”
衆人雖然被罰了俸祿,但是一想到這樣就可以避免身體上的責罰了,他們便也知道湯鼎是爲他們留了極大的面子,是以,衆人連忙對着湯鼎叩首,說道:“多謝少爺,多謝少爺!”
湯鼎衝着那些人再次喊道:“還不趕快滾!”
都到了這種時候了,若是再沒有自知之明,恐怕真的要受罰了,是以,衆人都沒有再敢停留,連忙跑了出去。
湯鼎握着胡月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冷,讓湯鼎的心中很是難過,他說道:“母親,你有沒有讓下人給你燉一點補品吃?看你都成了這副模樣。”
胡月搖了搖頭,說道:“吃那些補品幹什麼,我又沒病。只是有些累着了罷了,休息休息就會好了!鼎兒,你回來之後有沒有去看過你父親?”
湯鼎心中在想,都這種時候了,胡月心心念唸的還在想着湯和,他有時候真不知道該怎樣勸說自己的母親,畢竟她所關心的那個人是她的丈夫,也是他的父親。他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母親,還沒有!”
胡月聽到湯鼎在說了一些抱歉的話,她便也沒有責怪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沒關係的,母親和父親都不會責怪你的。如今你父親還在病中,你這個做兒子的理應前去侍候在身旁。”
儘管湯鼎並不想去,可是一想到那人畢竟是他的父親,他的心又軟了下來,他嘆了口氣,說道:“父親,他,爲何會生病呢?”
“昨個夜裡下了大雨,陛下召見你父親,說是有要事相商,或許正是因爲那樣,他才着涼了吧!”其實胡月對於湯和的風寒也有些疑慮,畢竟,他的身子沒有那麼虛弱,可是,他竟然會着了風寒,還這麼嚴重。也正是因爲她心中的疑慮,在說出話來的時候,她才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對於自己的母親,湯鼎是再瞭解不過了,在聽到母親的這番話之後,湯鼎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說道:“商討國事也不會冒着雨商量吧?陛下不是有御書房嗎?父親這病來的有些突然!”
湯鼎的話裡有話,他其實也和胡月一樣,有了猜想,莫非,自己的父親是藉着去和陛下商討國事的時候,偷偷地見了皇后?
在湯鼎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也偷偷地瞥了一眼胡月,但見她眼神有些閃爍,他便覺得自己的懷疑更加有依據了。是以,他的神情越發顯得暴怒,他說道:“父親,他,他又去見那個女人了吧?”
胡月能夠感覺到湯鼎的暴怒,她看到他的拳頭緊緊地握在一起,青筋都暴『露』了出來。她有些擔心他會因此而做出一些傻事。是以,她連忙握住了他的拳頭,急切的說道:“鼎兒,你可千萬不要做出什麼傻事呀!一切都沒有定論,你也不可胡『亂』懷疑!現如今,你是應該去看望你的父親了!”
在胡月語重心長的教導下,湯鼎終於答應她去看望自己的父親,但是前提是他必須看着母親先吃一些補品,然後讓她好好休息之後,他才能安心的去看望湯和。爲了讓湯鼎放心,胡月便吃了一些補品,而後,沉沉的睡着了。
在看着胡月睡着之後,湯鼎便前去看望湯和了。此時的湯和已經醒來了,只是由於他的病情才穩定下來,他還有一些虛弱。不過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湯鼎,他的心中欣慰了不少。
他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容,輕輕地開口喊道:“鼎兒!”
湯鼎的心中還是有怨氣的,他之所以過來完全是因爲自己的母親。可是畢竟父子情深,即便他心中再有怨氣,他依舊無法說服自己不來看看他。
湯鼎替他掖了掖被角,說道:“你怎麼那麼不當心,多大的一個人了,還讓自己着了風寒。還害得母親爲了照顧你而病倒!”
湯和一聽胡月病了,他立刻拖着虛弱的身子,試圖掙扎着坐起來,說道:“鼎兒,你母親她怎麼了?嚴不嚴重?快帶我去看看她!”
湯鼎將湯和按回牀上,說道:“你瞧瞧你都這副模樣了,還要去看望母親嗎?就算要去,你也先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再說。不然讓母親看到你這樣,她恐怕又該擔心了!”
湯和聽到湯鼎這樣一說之後,他的心也暫時安穩了下來,既然鼎兒已經回來了,那麼,胡月也應該沒什麼大礙了。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湯鼎做了些什麼,但是,從下人們看他的敬畏眼神中就能夠猜的到他這個少主做的非常不錯。
他輕輕的拍了拍湯鼎的手,說道:“鼎兒,你長大了,爲父太欣慰了!”
湯鼎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他說道:“父親,這還是你第一次誇我呢!其實我的能力並不差,只是這麼多年以來,你從來沒有關注過我,一心以爲我只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如今,你看到了我的能力,怎麼樣,心服了吧?”
湯和也笑道:“這麼多年以來,父親的確是沒有怎麼關注過你,對於你有了今日的成績,父親感到很高興。只是,你的能力還有待好好提高!”
湯鼎從湯和的話中彷彿看到了一點希望,他有些興奮,問道:“父親,難道你有了新的打算?答應我進仕途了?”
湯鼎滿懷希望的看着湯和,希望能夠從他的口中聽到“是的”這兩個字,但是,湯和的嘴脣翕動,在湯鼎等了很久之後,他緩慢的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不行!”
這一瞬間,湯鼎的希望全部覆滅,他吃驚地看着湯和,說道:“爲什麼?爲什麼?過了這麼久了,你依舊不肯鬆口!”
湯和看着湯鼎幾乎崩潰的神情,他的心也很痛,可是他覺得自己的決定不會有錯,他緊緊握着湯鼎的胳膊,希望他可以平靜下來,他說道:“鼎兒,父親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呀!”
他多麼希望他能夠再像小的時候一樣,在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可以聽他的,但是,他卻忘記了,湯鼎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孩,不是他說什麼他便會聽的。
湯鼎揮開了他的手,他此刻已經不知道自己要對眼前這個人說些什麼纔好,他到底是不是他的父親,經歷了這麼多次,他都看到了他的成長,然而,他卻依舊不同意他去仕途。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些陌生,他幾乎覺得他就是一個魔鬼,若不是的話,他爲何要這樣對待他?
湯和以爲湯鼎會和他正面衝突,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管湯鼎對他說什麼,他都下定了決心,一定不會答應他。
然而湯鼎卻什麼都沒有說,他看着他的眼神中,是那麼的陌生,讓他無論如何都認不出來。他在那一瞬間,覺得有些心悸,他連忙又抓住了他的手,喚道:“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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