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聽了我的話之後,驚愕屹然,她連忙搖着自己的頭,雙手猛然間握住了我的手,說道:“不,娘娘,春兒沒有這個意思!娘娘不要說這樣的話!這麼多年以來,娘娘一直將我看做親姐妹,而且不嫁人是我自願的!是春兒不該說那些話讓娘娘誤會!娘娘您千萬不要再生氣了!”
望着眼前驚慌失措的春兒,我便知道我的話說的有些重了,有些嚇到她了,可是她說的那些話我是當真不喜歡聽。若不是知道感情的事情無法強求,我早就一意孤行讓春兒做了郡主。而如今,在遇到了湯和之後,春兒的心裡再也無法融進別人,否則,她也不會一直不嫁。不能嫁給自己心愛的人,或許爲他守身如玉一輩子也算是一種思念吧!只是這份思念來的太苦。畢竟像湯和這般的好男子,着實是世間少有。
想到這裡,我嘆了口氣,復又握住了春兒的手,說道:“你以後切不要再輕易的否定自己。我想,即便你們不能在一起,但是最起碼在湯大哥的心裡,你依舊是一個好姑娘!這樣不也很好嗎?”
春兒聞言,眼眶中忽然溼潤了少許,她低垂着頭,喃喃道:“或許,在大人的心目中,春兒是一個壞女人!”
想來這句話春兒已經在我面前說過很多次了,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能夠讓她如此自責,每次問她她都不說,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她卻總是藏在心裡面。或許,這次真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了。於是,我拉着春兒的手說道:“春兒,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什麼這麼多年了,你依舊爲了我不知道的那件事情耿耿於懷?你怎麼就能肯定湯大哥他一定就認爲你是個壞女人?今兒個也沒有旁人,你就說出來好了,我希望你如實相告。雖然你們今生無緣,但我也不想讓你因爲某件事情而耿耿於懷。”
春兒聽了我這句話之後,眼眶中泛起了淚水,而後,她伸手胡『亂』的將眼角的淚水擦乾淨,勉強扯出了笑容:“娘娘,這件事是春兒的錯,但是春兒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即使以後帶進了墳墓中,也會守口如瓶!”
“你……”我一時凝噎,竟然說不出半句話來,半響之後,我說道:“你這丫頭怎麼如此倔強!罷了!你不說我也勉強你不得!只是你就不要再傷心難過了。湯大哥的爲人我還是比較瞭解的,他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也許這只是你的臆想,他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春兒這次沒有再說什麼,她恢復了以往的神『色』,對我說道:“娘娘,改天若是信國公夫人和公子來宮中做客,那您一定要讓我近身侍候!這麼多年以來,我只是一直聽聞信國公夫人很賢惠,而他的公子更是一表人才,像大人一樣那麼出『色』。以前娘娘因爲照顧着我的感受,並不曾讓我出席,但是這次春兒真的很想見見這位夫人!想必能夠嫁給大人,她也是個幸福的女人!”
聽了春兒的話我不知道此時自己該作何反應,我能笑着說是嗎?那無疑是在給春兒的傷口上撒鹽。可是我能違心的說不是嗎?因爲無論誰嫁給了湯和,都是幸福的,這事情顯而易見,根本不用別人說。
面對這種情況,我也只能沉默不出聲。良久之後,春兒等不到我的回答,便又說道:“娘娘,那您可否答應春兒的請求?”
“這……”我思索了許久之後,覺得若是不答應她的請求,怕是她會傷心。也好,有時候生活必須去面對,“好吧!我答應你!但是你不能再傷心了,明白了嗎?”
這時,春兒轉悲爲喜,她點點頭,“娘娘放心吧!春兒既然答應了娘娘,就不會再悲傷了!”
“春兒!”我復又拉住了她的手,“你在我心中,和我的親妹妹無疑。記住一定要開心!”
這次,湯和沒有讓我失望,在快要晚膳的時分,他派人送了帖子過來,說胡氏已經答應來宮中赴宴,並說時間由我安排。
帖子送來的時候我正和夫君一起用着晚膳,在看到這個帖子的時候,不免開心的笑起來。夫君見我如此開心,便也不由得好奇起來,便繞到了我身邊,看我手裡的帖子上究竟寫了什麼內容。
當他看清楚只不過是胡氏和湯鼎要來宮中赴宴的時候,他反倒微微怔了怔,雙手覆上我的肩膀,笑道:“秀英,就這件事情就讓你如此開心嗎?朕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
我轉過頭去,迎上夫君笑意『吟』『吟』的雙眼,說道:“陛下有所不知,前幾年第一次見胡氏的時候就覺得和她分外投緣,而他們的兒子亦是很優秀。記得那個時候他的年紀是比樉兒稍微大一些,而樉兒此刻都娶了兩個王妃,卻不見湯鼎有任何動靜!話說起來,好多年都沒有見了,他一定長成了一個一表人才的少年!”
夫君聞言,笑道:“難道會比我們的樉兒更好嗎?看你居然這麼誇他!”
我亦笑道:“這是不能比的!湯鼎繼承了他父親的容貌,又有他的母親這麼多年來悉心教導。出落得很出『色』也是正常。想來以後若是樉兒去了封地,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夠見到這位兒時的夥伴!”
話說到這裡,原本還興奮地心情此刻一下子又跌落了下來,一想到樉兒早晚要去封地,就很捨不得。夫君看出了我的想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怎的又傷感起來了?朕不是都答應讓樉兒在你腹中的孩兒出世之後才讓他前往封地嗎?難道這樣都不行嗎?你也要學會放手的!”
夫君的話說的不無道理,雖然我心中也很清楚這一點,卻仍舊是止不住的心酸與不捨。良久後,我嘆了口氣,說道:“陛下說的是,是妾身又傷感起來了!妾身是要放手!不想這些事情了,還是想想設宴的事情吧!陛下會和妾身一起款待胡氏母子嗎?”
夫君笑道:“秀英,其實朕早就見過湯鼎了,也確實覺得那孩子是個可塑之才,但是湯和他卻不肯讓這孩子在朝中任重要的官職,朕也覺得很無奈。至於宴席的事情,朕就不陪你了!你自己想做些什麼,就吩咐下去吧!朕還未曾告訴你,近日朕會出門一趟,大概兩三日的光景吧!朕不再的這幾天,你要照顧好自己!”
夫君說他要離開,我便覺得有些不捨,說道:“若是陛下不在的這幾天,妾身會感到很寂寞的!沒有陛下在身邊,妾身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妾身好想和陛下一起去啊!”
聽到這裡夫君連忙擺了擺手,他說道:“萬萬不可!你如今正在孕期,怎麼可以出去呢!再說了,你不是還要安排宴席嗎?帖子都拜了,若是你不在,那這場宴席誰來主辦?你要聽話,要乖一些!朕回來說不定會給你帶一些驚喜!”
聽着夫君的話,言語間好似在哄小孩子,我便也笑道:“陛下,妾身又不是小孩子,陛下回來還要給妾身帶什麼驚喜?”
夫君神秘的笑了笑,說道:“這個自然是保密了!好了,飯菜都涼了,快些吃吧!吃完晚膳之後,朕陪你出去走走!每日朝堂上的事情太多了,都沒有好好的陪着你!”
我握住他的手,搖了搖頭,“陛下應該是忙着政事纔對,妾身的事情是小事!有春兒陪着妾身就好了!況且陛下幾乎每晚都在妾身這裡陪着妾身,妾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那怎麼能一樣呢!”夫君淡笑着說道:“好了,迴歸正題吧!快些用膳!”
在夫君的強烈要求下,我便暫時摒除了心底的那些想法,和夫君一起用了晚膳。晚膳過後,夫君也沒有處理政事,而是當真陪着我一起在御花園的逛着。
夜『色』如水,天上的月亮此時已經接近滿月,過不了幾天就是中秋節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夫君說他要離開。雖然他說了是三四天,可是算一算日子,中秋節的時候他卻是不在的。
一路上都在想着夫君要離開的事情,也無心賞花,更無心賞月。夫君這一路都看到我寡言少語,以爲我對御花園裡的景『色』看膩了,便說道:“秀英,這些景『色』是不是看膩了?沒關係的,朕待會兒就下令,讓工匠們改造御花園,換換景『色』。你說,你喜歡什麼?朕可以先讓工匠畫好圖紙,先讓你過目,你若是同意了,朕就讓他們着手去改造!”
我搖了搖頭,淺笑道:“陛下,不必那麼麻煩了,勞民傷財的!如今我朝才建立不久,應該把銀子留在該用的地方,不必要花在這裡!”
夫君捋着鬍子,笑了笑,說道:“秀英無論什麼時刻都是如此,爲國爲民着想的多!倒是讓朕頗爲汗顏呀!”
我聽後,連忙擺手,“陛下,妾身並沒有再說陛下鋪張浪費,只是不想讓陛下將這些無謂的事情花在妾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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