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
“前面是錦陽閣了,那是帝君的私人閣,宸容華可要過去?”
姜珞胭驀然擡頭,果然都走到錦陽閣來了,怪不得雲姑姑都說她心神恍惚了。
“過去看看吧。”姜珞胭忽然想起了那日的人,丞相百里清幽,沒有他,她還進不去呢。
“站住。”守門的依舊是那兩位太監,遠遠地看見姜珞胭,便大喝道:“帝宮禁地,沒有帝君同意,任何人都不能入內。”
“放肆!”雲姑姑斥道:“這是宸容華。”
兩位太監自然也是聽說了帝君最近盛寵宸容華,皆是跪下行禮道:“宸容華萬安。”
“起來吧。”姜珞胭也知道這裡不能隨便進去,也只是過來看看。
百里清幽遠遠地看見姜珞胭站在錦陽閣前,她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如同清新脫俗的梔子花一樣,容顏清麗,絕色出塵,她只是靜靜站着,便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讓人覺得虛無,讓人覺得恍惚。
“宸容華若是想進,又有何難?”百里清幽走過來,似乎有些清減的容顏,並不影響他的俊美,褪去那一身白袍,姜珞胭覺得,他應該最適合紅色,妖治,邪肆。
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姜珞胭便有些避之不及了,這人在九央,素來有“玉面狐狸”的稱謂,生得如謫仙,心卻如墨黑。
“不用了,本也只是來這裡逛逛,百里丞相隨意。”
姜珞胭轉身要走,百里清幽突然說道:“我聽說近日錦陽閣添了幾策棋譜,全都是玄道子畢生之作,宸容華可有興趣?”
他的話讓姜珞胭頓住了腳步,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誘惑,玄道子的棋作難尋,真龍棋局更是難破,她對這些也確實是有興趣。
目光看向守門的太監,姜珞胭眼裡還有幾分遲疑。
百里清幽忽而一笑,盛開了萬千風華。
“百里丞相……”太監朝他行禮,這位幾乎天天都來這裡,來了也不看,是坐在那邊發呆。
“開門。”
錦陽閣的大門被打開,百里清幽回頭看了一眼還猶疑不決的姜珞胭,嘴角不着痕跡地勾起,“宸容華,您先請。”
姜珞胭輕抿下脣,看了那兩名低着頭的太監一眼,還是走了過去,沒注意百里清幽嘴角的弧度越加深了。
雲姑姑便在外面候着,什麼宮妃不得與外男同行,在她看來,對方是百里清幽沒有問題,百里丞相是帝君最寵信的臣子,爲人更是正直,她相信姜珞胭與他在一起應該是沒事的。
錦陽閣每日都打掃得乾乾淨淨,姜珞胭抑制住心的雀躍,四處打量,這裡確實新添了許多籍,淡淡的墨香滿室,十分好聞。百里清幽走在她前面,素白的手指輕輕劃過冊,目光卻是控制不住地看向她。
“次一別,宸容華近來可好?”
清澈如泉的聲音帶着幾分溫和,如清風一般讓人沉醉,姜珞胭忽然便想起了次在這錦陽閣內,他的手攬住她的腰,兩人貼的十分親近,臉忽而紅了。
“我也竟沒想到,你是帝君的女人。”修長的手遞給她一本古籍,正是玄道子的棋作。
姜珞胭欲伸手接過,百里清幽卻拿開,她擡頭,頗爲疑惑地看着她,這不是耍她嗎?
百里清幽忽然靠近她,俯身,一隻手撐在她身後的架,把她圈在間,吐氣呵蘭,卻帶着幾分惱怒與無奈:“爲什麼,你是墨修的女人?”
姜珞胭顧不得他直呼墨修的名字,這個樣子讓她感覺十分羞恥,想伸手推開他,卻是不敢碰他,只得仰着頭,惱怒地瞪着他:“放開。”
她這幅樣子十分可人,明明是隻小白兔,急起來臉色發紅,眼眶也紅紅的,卻沒有眼淚,眼裡氤氳着一圈水光,如泉水般清澈。
百里清幽心一動,輕輕一笑,“你叫珞胭,姜珞胭是麼?”
“登徒子。”姜珞胭怒斥着她,聲音平時多了幾分軟糯,聽得百里清幽心都快融化了。
嘴角勾起一抹魅惑衆生的笑:“登徒子可沒有我這麼君子。”放開她,把遞到她面前,姜珞胭猛然後退幾步,戒備地看着他。
“我在你心裡,便是那麼不堪嗎?”百里清幽神情受傷,看着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哀怨。
姜珞胭微微蹙眉,朝他伸手,“把給我。”
苦肉計沒用,百里清幽便也不浪費表情,看着那隻養尊處優的手,十分嬌嫩光滑,讓人忍不住握着手心裡,永遠都不放開。
姜珞胭對他十分戒備,不止因爲他突然的行徑,也因爲他是百里清幽,生怕被他看出異樣,姜珞胭只能儘量遠離此人。
百里清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嫌棄,看着那邊專心閱的人,淺淺一笑,他幾乎每日都來,不也是還存着一絲希望在等她嗎?可是見到了,他卻越是放不開了,容澈爲了她幾乎都要瘋了,他又何嘗不是?有時候他也在想,不過是見過幾面的女子,怎麼能讓他沉寂二十幾年的心突然悸動了呢?
可是看着姜珞胭,午後的陽光透過紗窗,在她身細細地撒了金色的光,三千青絲有如綢緞般光滑順暢,一襲素白的衣裳,卻掩蓋不住她那驚世風華,滿室墨香,她靜靜翻閱着手的,紙與紙之間的摩擦聲,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寧靜,像面前的這名女子,讓他安定,讓他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希冀。
百里清幽想,也許他也魔怔了。
行宮內,秦語蝶的房門被砸得乒乓響,不時還傳出她的咒罵聲,外面的侍衛無動於衷,這樣的吵鬧都持續好幾天了,他們也都習慣了。
“放我出去……秦暮羽你個混蛋……我要讓母后殺了你……”秦語蝶扔了一個花瓶,立馬碎了一地,滿室狼藉,實在沒東西可扔了,她便開始扔椅子,砸了好幾天,這扇門還沒砸爛,她倒是快累死了。
秦暮羽在外面,神色微冷,聽着裡面的咒罵聲卻無動於衷,長風國的消息他已經派人告知秦語蝶了,她現在是倚仗什麼,在天聖的地盤,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