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黃昏。
百里清幽看着姜珞胭遠去的背影,夕陽的餘暉在她的身撒下了一圈光暈,如聖光一樣柔和,不知想到什麼,百里清幽忽而一笑,驚豔了萬千風華。
與此同時,天行城的南城門,容澈風塵僕僕地騎着馬快步向容府奔去,守城的將領還沒反應過來,一人一馬已經消失在視線了。
容府,府門前的侍衛遠遠地看着容澈的坐騎,忙打開府門迎接,還沒來得及說話,容澈直接翻身下馬,把手的馬鞭丟給他,快步跑進去了。
容老夫人坐在大廳內,總覺得眼皮一直跳着,便聽下人急急來報:“老夫人,少爺回來了。”
“什麼?”容老夫人喜出望外,卻沒看見容澈的身影,“他人呢?”
“好像,好像是往青居的方向去了。”
容老夫人心一驚,丫鬟冬春前,擔憂說道:“老夫人,若是少爺知道……”
“先別慌,按照之前說好的做行。”容老夫人經歷了大半輩子的大風大浪,但也不得不說,心裡還是因爲這件事微微提了起來。
容澈興沖沖地跑到青居,身的勁衣還沒脫,一身幹練的黑色衣裳,衣角處佔了些許灰塵,髮絲有些凌亂,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
“珞胭……”興奮地推門而入,腦海想象了無數種別後重逢的樣子,卻沒想到,回答他的,卻是寂靜的青居。
容澈愣住了,看着緊閉的房門,還有許久未打理的花草。
管家隨後氣喘吁吁地跟着,容澈跑得太快,他跟不,一口氣還沒喘過來,一把被容澈提了起來,對容澈那張帶着怒意的容顏,管家心尖一顫。
“我問你,珞胭呢?”
“少爺,你先把我放下。”管家緩了口氣,才說道:“我追過來是向告訴少爺,姜姑娘離開了,不住在容府了。”
“你說什麼?”容澈瞪大眼睛,再次提起他,咆哮道:“你給我好好說清楚,什麼叫珞胭離開了?”
“這……”管家也是無措,他也不知道爲何姜姑娘突然離開了,侍候姜姑娘的丫鬟柳兒被遣回,容老夫人告訴他姜姑娘的家人找來了,日後不住在容府了。
“澈兒。”容老夫人叫了他一聲,容澈放了手。
“奶奶,珞胭呢?”容澈急切地問。
“看看看看,這纔去了多久,怎麼都瘦了?”容老夫人沒回答他的話,轉了話題。
“奶奶,我問你珞胭呢?”在邊境的時候他天天想着趕緊完事趕緊回去,每天都向着姜珞胭,不瘦纔怪呢。
容老夫人收回手,淡淡說道:“姜姑娘離開了,不會回來了。”
“什麼?”容澈心尖一抖,“她怎麼會離開了?她孤身一人無家可歸,還能去哪裡?”而且她明明答應,要等他回來的。
別過眼,不去看容澈這副樣子,容老夫人說道:“姜姑娘的家人尋來了,便與他們離開了,澈兒,奶奶知道你喜歡姜姑娘,但也不能不讓人與親人團圓吧。”
“不可能。”容澈突然提高了聲音,“珞胭明明說,她沒有家人的。”
“走了是走了,澈兒,還是先去洗漱一下吧,奶奶讓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菜……”
“奶奶。”容澈忽然叫了她一聲,也沉靜了下來,“是不是你讓珞胭離開的?”
看着容澈那雙漆黑的眸子,容老夫人險些繃不住。
“胡說什麼?奶奶是不喜歡她,但也做不出把客人趕走的事。”容老夫人佯裝生怒,見她這樣,容澈也有幾分歉意。
“對不起奶奶,我不該這樣想您。”
看着容澈這幅樣子,容老夫人的心也軟了下來,可是心裡也更加愧疚。
“聽奶奶的話,姜姑娘走了走了,你也別去管她了,還是先去用點膳食吧……”
“不行。”容澈咬緊牙關,“珞胭不會一聲不響離開,我要去找她。”
“你……”容老夫人這次是真被容澈氣到了,也沒想到他這麼放不下她。
“奶奶,我不管珞胭爲什麼要離開,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容澈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容老夫人的手撫心口,腦海裡全是容澈方纔那沉靜的眼神,她太瞭解他了,只要他認定的事,絕對不會改變,要是容澈一直不肯放手,那該怎麼辦?
“老夫人……”
冬春欲開口,容老夫人擡手,制止她說話,這件事她們兩個人知道,絕對不能讓容澈知曉。
墨修收到消息的時候,無奈地搖搖頭,容澈從來不知道禮法爲何物,剛回京城,不知道要先進帝宮覆命的嗎?
“帝君……”孟諸急匆匆地跑進來,卻發現百里清幽也在,“丞相大人……”
“什麼事?”
“容將軍來了。”
“他不是回府了麼?怎麼又來了?”
百里清幽則是靜坐一旁,直覺告訴他,肯定有好戲看。
容澈從容府出來,直奔容光殿,也顧不得等門口的侍衛通報,直接衝了進去。
“帝君……”
墨修看着一身有些狼狽的容澈,微微蹙眉,“也不知道梳洗一番再進宮。”
容澈心急,哪裡還管得那些,“你快把暗衛借給我,十個……不,二十個……”
墨修冷漠地看着他,次借走了莨衍還沒還呢,這次還好意思大開口要二十個?
“你當孤的暗衛是御林軍?”要多少有多少,那不是暗衛了,暗衛一生都是盡忠帝王,帝王歿,暗衛也要陪葬,因爲暗衛知道太多帝王的秘辛,而且暗衛只求精不求多,墨修在位時另外訓練了一批,可算這樣也不過是幾十個。
容澈咬牙,“一句話,借不借?”他不信,墨修這樣的還需要暗衛保護。
“你也得說說,要暗衛做什麼吧?”
說到這事,容澈的眼角耷拉下來,他好意思說,用暗衛來找女人嗎?
“不能說?”
“不是。”容澈吞吞吐吐,“我……我要找人。”
墨修斜睨着他,“女人?”
容澈沒有說話,只是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