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看不慣墨長息如此寵愛姜珞胭,想着既然還找不到機會動手,給他們一點教訓也好,哪裡想到還沒被他們發現,先被清風抓住了。
“你以爲他們沒發現?”清風是覺得藍寧是真的蠢,“你沒有想過,他們早發現了,卻壓下此事,爲的是找出兇手?”
藍寧一噎,“那又怎麼樣?反正我替死鬼都找好了。”
清風搖搖頭,“你覺得你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不還是被我發現了?只要姜珞胭有心去查,你還逃得了嗎?”
藍寧咬着下脣,“只要我在一天,我絕對不會讓姜珞胭當皇后。”
清風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之後,道:“這樣吧,我先找地方把你安頓着,至於你後面要怎麼做,隨你。”
藍寧微微錯愕,“你要幫我?”
清風也不掩藏,“是啊,因爲我也討厭那個女人,要是有人能幫我除去她,何樂不爲?”
她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倒是讓藍寧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想想,現在除了接受清風的幫助,她也無路可走。
藍寧隨着清風離開,卻沒發現,在她們不遠處,一抹身影悄然離開。
姜亦寒正在驛館之內,聽了那人的彙報,只是微微蹙眉,便揮揮手讓他下去。
殷荀走過來,道:“怎麼?有什麼進展?”
姜亦寒握緊茶杯,“我原以爲,藉着太后遇刺一事,能拖住墨長息,順便揪出潛藏在太后宮內的那個人,算不行,大不了全都殺了,只是沒想到,倒是讓那個清風橫插一腳。”
太后遇刺,正是他們策劃的,也是太后同意的,只是他們並沒有與她說墨凌險些遭黑手的事,整座帝宮全都被墨長息換了一通,誰知道太后宮內還有幾個是忠心的?是以姜亦寒想,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下了狠手,雖然讓徐姑姑受了些苦,但是也算是解決了隱患,連後續安排他都想好了,直接讓自己人混進宮人當,在太后身邊保護着,只是還是出了意外,讓那人逃了,更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潛逃在外的寧太妃。
聽了姜亦寒的話,殷荀沉思片刻。
藍寧這個女人他也有所耳聞,墨長息能攻進帝宮,她也出了不少力氣,在墨修身邊潛伏僞裝了那麼多年,也算是有些本事。
“墨長息可知道她回來了?”
如今外界都在傳是藍寧縱火燒了皇廟,趁機逃跑,如此罪名,理應誅殺九族了,但是好歹是念在國公府,墨長息倒也沒有下死手,但是隻要藍寧一出現,那必定是死罪。
“如今清風那個女人護着她,這兩人在一起,還不知道在憋什麼壞水。”姜亦寒想了想,道:“帝宮那邊我會派人看着的……封黎呢?他們進城了嗎?”
殷荀點點頭,“這會應該是進城了。”
“墨修他……”
殷荀搖頭笑了笑,“有孟諸他們在,怎麼會讓墨修出事?”
經過昨夜一夜混亂,今日的京城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百姓們依舊該吃吃該喝喝,也有幾個義士私底下對昨夜十一位大臣全府被滅一事慷慨陳詞,用他們的話來說,給弒君篡位的賊人當走狗,死不足惜。
封黎是在辰時進城的,墨長息加強了城門的守衛,所以想要矇混過去,還是有些難度。
果不其然,在城門之前,封黎的馬車便被攔下來了。
“站住,車內何人?”
車伕忙道:“我家主人是古蒼封黎大將軍,前來參加天聖新皇的登基大典的。”
這邊說着,又遞了封帖,那幾個士兵看了,態度都恭敬了許多。
“原來是封黎將軍。”
“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幾人相識一眼,說道:“近日城出現了不少賊子,皇勒令我等嚴守城門,還請封黎將軍行個方便,讓我等例行檢查一下。”
那車伕當即不高興了,一甩繮繩,怒道:“我家將軍不遠萬里前來天聖,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不敢不敢,實在是皇命在身……”
一隻修長的手掀開簾子,映入眼簾的,便是封黎那張丰神俊逸的容顏,明明是一位馬的將軍,卻有如此精緻的手,如此清雋的容貌,實在令人羨慕。
“這車內只有我與僕人,還有什麼要查的嗎?”
那低沉的聲音,讓外面的人都有些失神,都說古蒼封黎將軍擁有天人之姿,如今一見,更是知傳言有虛,如封黎這般,豈是那四個字便可一帶而過?
那士兵也不敢多看,結結巴巴道:“將軍恕罪……請……”
那些士兵讓開一條路,封黎同時放下簾子。
一隻手壓在一本,那沉磁的聲音傳來。
“我竟不知,我何時成了你的僕人?”
封黎伸手拿起桌的茶盞,淺抿一口,一笑,“至少也混過去了不是麼?”
看着他那張臉,墨修只是輕哼一聲,雖然這一路好在有他做掩護,但是他可沒忘了,當初是他把珞胭拐到了古蒼,害得他們分開了那麼久。
踏京城故土,墨修才從心裡感覺到一種親切之意。
“你現在要去哪裡?”封黎問道。
墨修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的帝王佩,“莨衍在後頭,清幽應該也會安排人前來接應。”
封黎沉默,他想不出來,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那些人要如此來接應墨修?
事實證明,很多事情,都是超出想象的,像現在,封黎也難以相信,外邊那些事,會是天聖帝君身邊最神秘的暗衛們幹出來的。
一道“嗞嗞”的燒火聲之後,一條紅影衝着人羣飛了進去,緊接着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頓時驚了衆人,四處逃竄,那白煙滾滾,爆竹四濺,馬兒高高揚起前蹄,嘶鳴一聲,狂躁不安。
一聲怪的哨響夾雜在鞭炮聲來,墨修勾脣一笑,絕代風華。
“他們來了。”
看着墨修的身影快速掠了出去,封黎的表情實在是一言難盡。
白煙瀰漫,空氣散發着濃濃的硝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