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們都知道,丞相忍辱負重,只爲了護住帝君唯一的血脈,保住天聖的江山,我等一定誓死效忠丞相,絕無二心。”
“你下去吧。”
百里清幽看着眼前凋謝的荷花池,思緒漸漸飄遠。
那一年他從紂業山離開,師傅對他說,墨修是明君,他要好好輔佐他。
這一來,是十年,他,墨修,還有容澈,是天下人爲之稱讚的明君、賢臣、名將,這天聖,雖然是傳承墨氏,但是在墨修手,卻是到了另一個頂峰,而今,他卻要眼睜睜地看着它落入旁人手。
他不相信墨修這樣死了,如果他還活着,一定會回來,奪回他的江山,奪回他的妻兒。
在那之前,只能由他來守護。
百里清幽轉過身,看向帝宮的方向。
這一場仗,看看是誰輸誰贏吧。
從瀾關到京城,幾乎所有的線路都被墨長息的人給攻佔了,是爲了防止還有那些效忠墨修的人趁亂起事,其實最主要的,還是防着容澈。
而他們沒想到的是,此時容澈已經在翼州了。
翼州是翼家軍的地盤,是墨長息也攻佔不下,生怕惹怒了翼家軍,墨長息也沒有以強硬的手段立刻收兵,但是也不會任由他們在外頭造反,用墨修的話來說,翼家軍有勇有謀,但是卻是缺少一個支柱,曾經墨修是他們的支柱,可是現在墨修死亡的消息傳出去,算翼家軍想造反,也不知道爲誰而造,所以一直待在翼城之內,養精蓄銳。
容澈坐在城門外的茶棚之,看着城門口那戒備森嚴的士兵,他一身粗布麻衣,頭戴着草帽,活脫脫一個普通的百姓,如果不看他那張俊美的臉的話,偏偏是這張臉惹的禍。
城門口張貼了他的畫像,想必是墨長息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他。
正在思考着對策該如何進去時,卻瞥見了一隊戲班子推着行禮朝着這邊而來,看着他們臉的妝容,容澈心下有了思量。
“誒誒誒,幹嘛的?”
戲班子排隊剛走到城門口,有官兵攔住了他們。
爲首的人點頭哈腰的,“幾位官爺,我們是唱戲的,我們可是良民啊……”
那些官兵打量着他們,“這會又不是唱戲的時候,怎麼臉還畫着譜啊……”
“幾位官爺有所不知,我們昨夜剛在隔壁縣城唱了一出,這不這邊晚又有一出,實在是沒時間了,索性這樣趕緊趕過來了……”
這聊天的功夫,也有另外兩個人拿着容澈的畫像左右對,只是他們個個畫的實在太抽象了,這麼一看也看不出什麼。
想想那堂堂戰神將軍也不屑跟這些戲班子混在一起,那些官兵收了好處,揮揮手,讓他們滾了。
混進了城,容澈立馬閃身,找了處地方洗掉了臉亂七八糟的東西,感覺到臉一片舒爽,心情也纔好了一些。
看着被顏料染着烏黑的水,容澈心裡十分憋屈,想他堂堂天聖戰神,帝君表弟,居然也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心裡對墨長息的仇恨更是加深了一份。
戴好草帽,容澈便朝着嚴府而去了。
嚴府,正是翼家軍的領將嚴韜的府邸。
嚴府外也是戒備森嚴,除了墨長息派的一些人暗盯着,嚴府門前也是有十幾個人把守着,都是嚴府人,護衛着嚴府。
容澈沒有往大門過去,而是繞到了後門,敲了三聲,有人來開門了。
“你是誰啊?”開門的人是一位老者,看着容澈一身怪的裝束,警惕問道。
容澈壓低了帽檐,遞給他一塊玉。
“麻煩老人家把這塊玉交給嚴韜將軍,他自會明白。”
老者半信半疑地接過,轉身進去,關門,容澈在門外等着。
片刻之後,裡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門再一次被打開,這一次來的,除了那位老者,還有一名年輕男子。
那名男子長得清秀英俊,眉眼間皆是正氣,激動地看着容澈。
“敢問可是容將軍?”
容澈微微擡頭,那張臉映入眼簾,那名男子喜得說不出話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容將軍快請進,家父已經在房等着了。”
那男子便是嚴韜的二子嚴隼,大兒子嚴洄已經被派去京城了。容將軍,這邊請。”
隨着嚴隼來到一間院落,面前是一間十分嚴謹的房屋。
“家父在府日盼夜盼,可算是把容將軍盼來了。”
“嚴府還好吧?”容澈沉聲問道。
“府一切都好,那些賊人是想攻破翼家軍,也是沒有辦法的……
嚴隼先前去敲門,待聽到裡面的人說“請進”,才推開了門,先把容澈迎了進去。
“嚴老將軍。”容澈看着眼前的年男子,拱手道。
嚴韜激動地看着容澈,手還拿着容澈交給那名老者的玉牌。
“真的是容將軍。”嚴韜大步前,把玉牌鄭重地交到容澈手,“看到容將軍平安無事,我這一顆心也可以放下了。”
容澈微微俯首,“讓老將軍擔心了。”
嚴韜拍了拍他的肩膀,嘆氣道:“容家剩你這一脈,算是天聖危亡之際,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容澈緊抿着脣,道:“容家世世代代爲墨氏征戰天下,只可惜到了我這一代,卻……”
嚴韜重重嘆了口氣,“你也不必太過傷心,帝君他……只能說都是命啊。”他的大子還在京城,他亦是十分擔心,但是國家危難,他也只能屏住自己的擔憂。
“對了,容老夫人還在京城呢,不知……”
“清幽會照顧奶奶,容府不會有事的。”
一旁嚴隼氣憤道:“容將軍,只怕你還不知道呢,百里丞相早投靠了墨長息。”
容澈眸光微閃,“我相信他。”
嚴韜點點頭,“百里丞相與帝君情同手足,我也相信他。”
“嚴老將軍,此次前來翼州,是想向老將軍借兵的。”
瀾關的兵將並不多,而且要帶那麼多兵攻向京城,只怕會打草驚蛇,他只能孤身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