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之女莊夢雅,大學士之女於香茗,御史大人之女……”
墨修的目光在莊夢雅身停了一下,隨即移開。
孟諸示意,“賜花,退……”
莊貴妃原本是一心期待,待聽到孟諸的話,臉色有些掛不住。
“帝君,不再看看嗎?這樣會不會最後選的秀女太少了些?”莊貴妃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可以,她絕對不想去質疑墨修的決定,但是爲了莊氏,她不得不爲自己的妹妹開口。
墨修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不語。
寧貴妃看着莊貴妃僵住的臉,嘴角掛着幾分幸災樂禍的笑意,“姐姐這是做什麼?帝君的決定豈是我們能左右的?”
“我……”
“下不爲例。”低沉冰冷的聲音,讓莊貴妃身軀微微一顫,忙閉了嘴,也不敢再多言。
而下面的莊夢雅,則是一臉不可置信,她的父親是太師,她的姐姐是莊貴妃,爲何她還會落選?莊夢雅欲前說話,景姑姑一個冷眸掃過去。
“送四位小姐離開。”
莊夢雅不甘心,瞪了景姑姑一眼,想說什麼,卻接到了莊貴妃那冰冷的目光,帶着幾分警告,帝君面前也敢無禮,她是想害得太師府家破人亡嗎?
莊夢雅被刷下,是衆秀女們都想不到的事,有她姐姐的幫助,她都沒選,那她們這些人豈不是更沒機會了。
“掌儀衛事之女喬青青,翰林院副使之女楊依依,長浦縣縣令之女趙玉笙……姜珞胭,前一步。”景姑姑看着姜珞胭前面的空白,一時有些接不去。
墨修看向趙玉笙,那日祭場的舞姿似乎還歷歷在目,便是這樣一個女子嗎?
不期然的,墨修瞥了一眼姜珞胭,眸似乎有破碎的光芒,灼灼發亮,眼角也柔和幾分,帶了幾分笑意,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賜牌,留……”
孟諸的話驚了一大片人,方纔兩撥人都賜花放還,這下這四人卻都要留?
“掌儀衛事之女喬青青,拜見帝君……”喬青青前一步,禮數找不到一點錯處。
“封,掌儀衛事之女喬青青爲喬婕妤,賜,涼風閣。”
“封,翰林院副使之女楊依依爲揚婕妤,賜,天樑宮。”
趙玉笙前,雙手合於額,跪下,行禮,“長浦縣縣令之女趙玉笙,拜見帝君……”
“擡起頭來。”
聽到墨修的聲音,不止趙玉笙,場的人都十分驚訝,墨修對選秀之事並不重視,沒想到還會開口詢問秀女,可不是說,趙玉笙入了他的眼?
一時間,莊貴妃與寧貴妃,看向趙玉笙的目光都含着幾分深意。
趙玉笙身軀微微一顫,慢慢擡頭,對那雙深邃幽深的墨色眸子,那張臉讓她有一瞬間的驚豔,卻是極好地掩住自己的神色。
墨修微微眯起雙眸,如鷹般銳利的目光讓趙玉笙無所遁形。想起那日跳祭神舞的女子,墨修總覺得,差了幾分韻味。
墨修在名冊寫下兩字,孟諸微微詫異,隨即前一步,高聲道:“封,長浦縣縣令之女趙玉笙爲趙容華,賜猗蘭宮。”
語出,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封趙玉笙容華,怕是這屆秀女最高的地位了。
“姜珞胭,拜見帝君……”姜珞胭掩住心的異樣,心尖微顫,面的人,是天璟帝,她能留下,這是她的機會。
她今天穿着一身淺綠色的衣裙,如同初春剛吐出新芽的柳枝,柔腰無骨,肌膚如玉,雪白的脖頸晶瑩白皙,青蔥十指安放在腰前,十分賞心悅目,青絲墨發,只是簡單綰成一個髮髻,沒有朱釵步搖,簡單的一根玉簪,卻爲她添了幾分清麗出塵,微風輕拂,兩頰落下幾縷青絲,輕輕拂過那張如玉如雪的容顏,勝似天山盛開的雪蓮,她卻顯得更加嬌嫩,讓人忍不住想輕輕去呵護她。
姜珞胭的出現,墨修的眼底快速劃過一道光芒,莊貴妃與寧貴妃卻是如臨大敵,天聖的後宮,能有哪個女子如她這般出色?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卻是奪了萬千光華,讓人忍不住把目光停在她身,氣質如蘭,容顏勝雪,驚豔瀲瀲。
“這女子,倒是個妙人兒啊……”寧貴妃輕抿一口茶,眼神有幾分意味深長。
莊貴妃暗暗冷哼一聲。
“帝君……”孟諸遲遲等不到墨修的旨意,小聲開口問道。
墨修斂眸,提筆,在名冊寫下三個字,孟諸看去,目光方纔更加詫異。
“姜珞胭,封宸美人,賜臨水閣。”
語出,驚了全場的人。
且不說墨修給姜珞胭封了最末等的美人,說封號,也是宮獨一一人,墨修從來不會給他的妃子賜予封號,常是以姓,或者名爲封號,而卻給姜珞胭一個“宸”字,宸,帝王也,這是給了她最低等的位置,卻是給了最高的稱謂。
姜珞胭拜謝,退下,不驕不躁,不驚不喜。
後續的女子接連而,墨修卻不看幾眼,隨意讓孟諸留了幾個,連位也懶得擬,孟諸只嘆跟了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主子。
選秀之事這便結束了,留下來的秀女也不過八個,儲秀宮人去樓空,除了那些被賜花放還的秀女,各位秀女都去了自己所定的宮殿。
臨水閣,姜珞胭看着這間頗有江南韻味的宮殿,與清芫宮是同樣的格調,一架小木橋通向對面的木亭,小橋下,是用鵝卵石鋪成的底面,池水清澈,而木亭是建在池塘面,幾朵夏荷已經凋謝,只留下翠綠的浮萍,幾條錦鯉在浮萍下游着,十分自在,院有一高高的葡萄架,繁茂的綠葉往生長,架子下面一片陰涼。一條鵝卵石路通向主殿,這是一座兩層的閣樓,站在外面看着,十分秀麗,也不知道里面如何。
雲姑姑帶着衆位宮女太監走過來,向着姜珞胭跪下,齊呼:“恭迎宸美人……”
“起來吧。”姜珞胭看着爲首的雲姑姑,她看着差不多四十幾歲的樣子,實則已經是五十幾了,面容清秀,難得的讓人感覺到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