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帝君啊,她這一輩子都不敢肖想的人,卻沒想到,居然在她的那間破茅草屋裡住了一個多月,要是能攀墨修,說不定她也能當娘娘。
所以,洛霜強忍着身的疼痛與對墨修的恐懼,換了身衣裳,抹胭脂,便悄悄地朝墨修的屋子走過來。
察覺到房有動靜,墨修掠身進去,恰好看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向着牀邊而去,墨修眸色一凜,伸手挑起一旁的劍,指着前面的人,冷冷道:“是誰?”
洛霜一驚,慌忙轉過身,“是我。”
墨修擰眉,竟然是洛霜,今天差點被他當刺客殺了的人,孟諸告訴他,之前洛霜救了他與玄七一命,給了他們一個避身之處,後來還被他們連累,跟着他們一起逃亡,不過孟諸也說了,他給了她一大筆錢,是她自己不走的。
“你來做什麼?”
洛霜擰着衣角,有些侷促地看着他,臉色發紅。
“我……我是……”
“沒什麼事出去。”
收了劍,墨修越過她,走向裡面。
洛霜一咬牙,伸手解開自己的衣帶,外衫滑落,一身肌膚暴露在空氣。
似有察覺,墨修微微側眸,眼角的餘光一瞥,不屑地收回去,冰冷的聲音道:“你最好趁着孟諸來之前趕緊滾。”
洛霜不甘地咬脣,依舊沒有停下手下的動作。
墨修沒有理他,徑直走向裡面,喊道:“孟諸。”
外面的孟諸聽到帝君的聲音,慌忙跑了過來,看到屋的情景,眼神一厲,一把扯過簾布,捲起洛霜丟了出去,只聽見了一聲慘叫,又恢復了平靜。
孟諸朝墨修拱手道:“帝君,可需要老奴殺了她?”
墨修看都不看他,閉眼睛,“自己處理。”
關門,看着被撞暈過去的洛霜,孟諸眼眸微冷,宮裡的女子,哪個敢光明正大地勾引帝君?算她曾經救了他們,但他們同樣也沒有拋下她,該還的情都還了,沒想到她還是心懷不軌,那別怪他不客氣了。
“鐺”的一聲,孟諸抽出袖間的匕首,朝洛霜步步逼過去,要刺下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的玄七攔住。
孟諸一瞪眼,“玄七,你幹什麼?”
“孟總管,你不能殺她。”
“她冒犯了帝君,該死……怎麼?你看她了?”孟諸斜睨着他。
玄七臉色一僵,忙否認,“纔不是……只是她是被我們害的,若不是我們突然闖入,她現在還好好地呆在那個小山村裡,算她有二心,但是也希望孟總管能饒她一命。”
收回匕首,孟諸冷哼一聲,“玄七,我記得我曾經說過,你不適合當一個暗衛。”
玄七有些慚愧地低下頭,起莨垣莨衍他們,他確實不是一個好暗衛,他也不想當殺人的機器,除非威脅到墨修的生命。
“這個女人,給我丟的遠遠的,別讓她再出現在帝君面前。”說完,孟諸走了。
玄七看向衣衫不整的洛霜,也是她自己作的,他們都給她錢讓她走了,她非得巴着不放。
一把拎起她,玄七朝客棧外走去。
翼家軍翌日到達這裡,這次由岐嶺翼家少主領着前來護主,衆人沒有耽擱,整頓之後,便出發前往京城。
而京城,在收到墨修傳回的消息時,已經亂作一團。
太后看着這空蕩蕩的宮殿,長長地嘆了口氣,姜珞胭走了之後,整個帝宮都了無生氣,後來連墨修也離開了,先皇走的時候,她都沒覺得如此孤單過,前朝的紛爭從未結束,墨修不在,是她想偷懶都不行了。
朝雖然有顏老王爺他們坐鎮,但到底還是需要皇權支撐,現在她是皇城身份最高的人,所有事情都需要經過她,還有容家的支持,所以這些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相之下,她更擔心的是在外面的那些人,容澈平定瀾關,墨修與百里清幽突然離開了帝宮,長期未歸,後來傳出墨修重傷的消息,孟諸與趙玉笙急急前去接應,可是到現在,只說翼家軍護衛帝君歸朝,卻未說墨修傷勢如何,到底有沒有事,這纔是讓她最擔心的。
“太后,容老夫人來了。”
太后一愣,這會容老夫人來幹什麼。
“快請。”
容老夫人看起來老了不少,臉色也沒有之前那樣精神,由冬春扶着走進來。
“太后娘娘……”容老夫人要行禮,太后忙攔住她。
“老夫人不必多禮,徐姑姑,快扶老夫人坐下。”
容老夫人咳了兩聲,緩了口氣,才道:“太后娘娘可有帝君的消息?”
太后也是憂心忡忡,搖了搖頭,“外面只說帝君不日將回京,只是一直沒有確切消息。”
容老夫人嘆了口氣,一雙老眼也有些渾濁,“這段時間老身是寢食難安,怕帝君與容澈還有丞相他們出事。”
“那些孩子是有福氣的,老夫人不必太過憂心。”太后寬慰道。
“現在朝時局不穩,與古蒼的戰事也是一觸即發,西南發生了動亂,要是容澈他們未能及時趕回來,只怕到時候時局動盪,天聖危矣。”
容老夫人這一生都是處於半隱退狀態,對朝事戰事也是看得通透,天聖久無主,勢必會出大事,雖有長風相助,但是外面不僅有古蒼,還有大禹,誰能保證他們不趁亂生事,聯手進攻?
“哀家相信,帝君總能平定的,容老夫人莫要多想了。”現在朝是越來越分裂了,墨修不在,他們什麼都敢做,拉幫結派,反對顏老王爺他們,更甚者斥責墨修爲了一個女人把國家置於險境,險些與古蒼開戰,不顧天下黎民,實在讓人寒心。
他們之所以敢這樣說,不是因爲沒有墨修壓制,那些人跟牆頭草一樣,風往哪邊吹往哪邊倒,長此以往,不等外地入侵,內亂便四起了。
與太后聊了一會,容老夫人便離開了,坐着馬車一路回到容府,剛下車,卻聽門人說,藍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