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眸色一凜,橫着手的大刀,大喝道:“少廢話,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
孟諸冷哼一聲,“是誰派你們來的?出了多少價錢?”
男子眸光微變,“沒人派我們來,識相的趕緊滾,別逼我們動手。”
孟諸拔出劍,往日和善的臉盡是殺氣,“那沒什麼好說的了,想要人,先殺了我再說。”
男子臉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躍身向前,身後的人也跟着衝去,孟諸握緊刀,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擋得住這些人,但是他絕不會讓他們接近墨修。
兩邊交戰,孟諸再怎麼厲害,一個人也無法抵擋得住那麼多人,後面的暗衛忙前幫忙。
聽着外面的廝殺,趙玉笙的臉色從未有過的蒼白,她只能緊緊護住墨修,心裡想的卻是百里清幽,他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危險?她還能活着見到他嗎?
百里清幽他們也是遭到了阻攔,從紂業山回來,他們盯着墨修等人了,這次好不容易百里清幽離開,才讓他們有機可乘,一邊攔住百里清幽,一邊派人去解決墨修。
百里清幽臉色凝重,伸手打開向他襲來的人,身旁的兩名暗衛也有些力不從心,百里清幽心裡惱恨,這些人定是一開始盯他們了,怪他太大意了,現在孟諸那邊情況肯定也不好。
“主子!”一名暗衛大喝,“你快走!”
他沒有多說,百里清幽知道,他是想讓自己去救墨修他們,可是這邊的人這麼多,只有他們兩個……
似乎是看出他的遲疑,另一名暗衛喊道:“快走!”
百里清幽一狠心,手的劍逼退拖住他的人,身影快速消失在黑暗。
這邊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孟諸的身受了幾處刀傷,漸漸有些吃力,兩名暗衛也是,可是他們能堅持着擋住他們,不讓他們靠近馬車。
趙玉笙緊咬着下脣,臉色蒼白,身子都在顫抖,夜風吹得馬車的簾幕飛揚,趙玉笙能看到孟諸他們漸漸落於下風,那些人的數量在減少,但是仍是精力充沛,而孟諸他們已經越來越無力了。
趙玉笙扭頭看了墨修一眼,手攥緊衣角,百里清幽於孟諸拼死要保護的人,怎麼能死?
這些人越攻越猛,孟諸知道,若是百里清幽再不來,他們只怕支撐不住了,可是他也知道,百里清幽定然也是被他們的人拖住了,那些人既然知道他們的行蹤,定是不會放過百里清幽的。
手臂被人劃了一道口子,血腥味越來越濃,孟諸幾近昏厥,那張臉濺了血,顯得更加冰冷,他一劍劃破眼前的人的脖頸,朝身後的人大喝道:“帶主子走!”
那黑衣男子眸光一凜,喝道:“不能放過他們!”
暗衛快速衝破阻礙,向着馬車掠去,孟諸與另一人趕緊給他掩護,圍在馬車旁邊,不讓他們靠近,給他們爭取時間。
趙玉笙忙把墨修拉過來,放在他的背,那名暗衛揹着墨修,扭頭看了趙玉笙一眼,她很害怕,臉色都是慘白的,連手都在發抖,卻還是很堅決地對他說:“帶他走。”
“那你呢?”他突然有些失言。
“帝君活着,什麼都重要。”她毫不猶豫說道。
與她相處了幾個月,暗衛小哥第一次認識這位帝宮的趙小主,她很柔弱,像是一陣風也能把她吹倒一樣,可是她也很堅韌,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大哭大鬧,反而用自己柔弱的身軀護着墨修,現在有生的機會,她還是給了墨修。
他第一次覺得,女子,並不是想象那麼柔弱。
暗衛沒有逗留,外面的人都要撐不住了,他背起墨修轉身出去,孟諸看到他們,一路殺向他那邊,給他留出一條路,沒有戀戰,他立即離開。
黑衣男子瞳孔一縮,“別讓他們跑了!”
這一輪打鬥更是激烈,那些人像是不要命了一樣,孟諸他們已經吃不消了,可是扭頭看到他們越來越遠的背影,孟諸咬咬牙,還是堅持下來,他必須擋住他們,讓墨修走的更遠,墨修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天聖完了。
墨修被帶走了,趙玉笙似乎渾身卸力了一樣,癱軟在馬車內,冷汗連連,連衣裳都浸溼了。
外面的打鬥還在繼續,趙玉笙已經沒有勇氣去看,她知道,孟諸他們堅持不住了,他們這些人都要死。
她害怕、恐懼,無助,可是真的死亡來臨的時候,只剩下空洞,她突然無後悔,那麼多次,都沒有告訴百里清幽,她喜歡他,即使他不喜歡她。
臨死了,她只想見見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男子,那個曾經把她從泥沼里拉出來的男子,那個她可以賭自己的一生也要見一面的男子。
旁邊的包袱裡還放着她爲他做的那一件衣裳,她還沒送出去,這樣要跟着她一起滅亡嗎?
孟諸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手的刀似乎與他的手連在一樣,他殺紅了眼,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
一把刀猛地朝他刺了過來,孟諸躲過,那把刀竟刺了馬的身體。
“嘶……”
馬兒吃痛,高高揚起前蹄,整個車廂都往後倒去,馬車突然朝前快速跑去,趙玉笙在顛簸的馬車裡面,根本沒辦法坐住,窗外的冷風灌了進來,讓她陣陣發寒,眼裡的恐懼慢慢放大,這樣要死了嗎?
孟諸瞪大眼睛,“小主……”
他與追過去,身後的人又纏來。
趙玉笙嚇得臉色發白,跌得撞撞地掀開簾子,險些沒倒下馬車,快速行駛生出的冷風颳得她的臉頰生疼,眼睛都有些發酸,她一隻手攀着車壁,另一隻手艱難地去夠繮繩,好不容易抓住了,馬車卻軋了一顆石子,車廂一歪,趙玉笙的頭直接刻在了車壁沿,頓時血流了出來。
繮繩還抓在手裡,趙玉笙也顧不得頭的傷口,眼前一片血色模糊,她死死地抓住,奮力往後一拉,可是她的力氣怎麼得一匹強壯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