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湛……”湘寧的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你想打我?誰給你的膽子?我是古蒼最尊貴的長公主,你憑什麼打我?”
蘇湛冷冷地看着她,“我簡直恨不得殺了你?”
湘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出手傷的人,是天聖的帝君,蘇湘寧,你是想讓古蒼,變成第二個九央嗎?”
他的聲音如此冰冷,讓湘寧身子微微一顫,“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蘇湛冷笑一聲,“我真不知道你怎麼長這麼大,若不是皇后護着,只怕你早死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了……你傷了墨修,你以爲天聖會善罷甘休嗎?不管墨修有沒有性命之憂,天聖都會把這筆賬記在古蒼頭,到時候,天聖與長風合力,你以爲古蒼能招架的住嗎?”
許是蘇湛的語氣太過冰冷,或者是他的目光太過沉重,湘寧的臉色大變,心尖一顫,“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想殺墨修,我只是想殺華曦……誰讓墨修突然撲去的……要怪只能怪華曦,與我無關……這不是我的錯……”
蘇湛失望地看着她,“古蒼這樣毀在你手了,你還不知悔改……”甩袖離開,蘇湛冷冷道:“你等着成爲全古蒼的罪人吧……”
蘇湛一走,湘寧像被人抽去了力氣,癱軟在地,她的身子顫抖着,眼裡的慌張與驚恐,化作了淚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這位古蒼的長公主,從來沒想過,因爲自己的一時怨恨,竟然讓古蒼來承擔被傾覆的後果,她是恨父皇,處死了她母后,但是她不想看着古蒼因她滅亡,不想死在敵軍的刀下,她還年輕,還有榮華富貴沒享受完,她不想死……
蘇湛從主帳出來,命人看好裡面的人,轉頭看着這亂成一片的帳營,也是十分頭疼。
封黎去追姜珞胭了,墨修那邊又沒有消息,要是他沒事還好,要是他出事了,那麼百里清幽與容澈一定不會放過古蒼,到時候,只怕又是一場惡戰了。
容澈與封黎找了一夜,還是沒追到人,帶走姜珞胭的那個人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而且還不知道是往哪裡去了,根本沒辦法找得到,容澈心裡還掛念着墨修,雖然擔心姜珞胭,但是也不能不管墨修的性命,畢竟要是墨修出事了,整個天聖都會動盪不安。
留下了所有人繼續尋找,容澈要回去了,卻看到對面的封黎似乎沒打算走的樣子,不由得開口,語氣還是十分惡劣,“你不回去嗎?”
封黎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眼裡的沉重,如同這黎明前的黑暗一樣,“我一定要找到她,若是她出事了,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容澈諷刺地看着他,“這會知道愧疚了,之前珞胭被蘇湛架着刀的時候,也沒見你救下她……封黎,你要記着,墨修是你們害的,姜珞胭的失蹤也跟你們脫不了干係,若是他麼出事了,我是傾天聖之力,也要踏平古蒼!”
封黎眼眸微微一黯,爲將者,很多時候不得不面對戰場的廝殺,有人說,戰爭是爲了和平,可是他從來沒有馳騁沙場的志氣,他渴望和平,卻又不得不戰場,只爲了古蒼百姓的安生。
這會,封黎將軍與容澈平視,眼眸一面平靜,一字一句道:“若是他們出事了,封黎願意以命相抵,但是能不能請容將軍……放過古蒼……兩國交戰,勢必……”
“不能。”容澈目光不善地看着他,“封黎,我從來不是善類,今日古蒼打了天聖的臉,他日天聖必將古蒼踩在腳下,你且等着,我是不會罷休的……”
封黎看着容澈走遠,眼裡的光慢慢熄了下去。
這件事從一開始,不會善終,他始終都知道,他虧欠了那個女子,又有什麼資格請求原諒?只是他實在不忍心看到戰火再起,更不忍心看到封家世代守護的古蒼,同九央一樣成爲一片廢墟。
只是這些事,容不得封黎多想,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姜珞胭,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抓走姜珞胭是何目的,姜珞胭到底有沒有危險,這些猶如沉重的石頭一樣,壓在封黎的心,讓他喘不過氣來。
而姜珞胭呢,這會竟然已經被帶到了北漠邊界,那個神秘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竟把她帶到了這裡,穿過北漠,那可是大禹了,難不成他想帶自己去大禹?
姜珞胭被這個猜測嚇了一跳,扭頭看向那張被掩住的臉,明澈卻又深沉的桃花眼,那依稀的輪廓,可以看出他模樣應該不差,差不多是個二十幾歲的男子,那麼他到底是誰?
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人微微側頭,眼裡帶着幾分調笑的意味:“怎麼?覺得我不錯?想拋棄你那個短命的夫君,跟了我?”
“閉嘴!”姜珞胭惱怒地瞪着他,這人話不多,但是每次說話都能把她氣得半死,姜珞胭簡直恨不得一腳踹了他,但是也能感覺到他對自己並無惡意,除了口頭幾句調戲,實際也沒對她做出什麼。
“承認了是,我又不會笑話你,再說了……”他突然低頭,靠近她,高高的鼻樑幾乎要與她的瓊鼻觸碰,聲音低沉暗啞,“我也沒說我會拒絕不是?”
姜珞胭伸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若是以往,她肯定是做不出這樣的事,可是她真的快被這人氣瘋了,那張嘴巴完全是無所顧忌,專挑那些輕浮的話,實在讓人惱恨。
這種疼痛根本不疼不癢,卻讓他有些酥麻,看着姜珞胭因爲憤怒而紅了的臉蛋,一夜的奔波,她臉有幾分倦色,卻也被這紅霞給掩蓋住了,晨曦照在她的臉,似乎周圍都鍍了一層光暈一樣,甚是好看。
“你到底是什麼人?抓我做什麼?”她不死心問道。
那人沒有避開,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像是在看自己的愛人一樣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