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無事,我便先離開了,你們慢慢聊。 ”姜珞胭懶得與她們周旋,起身便要走,宜妃卻叫住了她。
“宸妃,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一句,花無百日紅,昔日你越是得寵,今日你會摔得越慘。”
“你有這個時間提醒我,還不如想想,自己該怎麼樣做,才能不摔得更慘。”姜珞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宜妃冷哼一聲,沒想到姜珞胭看着溫和,竟然也是個伶牙俐齒的。
“是啊,畢竟帝君不屬於任何一個人,前兩日我還看見楊常在往容光殿去呢,許久纔回來。”
明知道宜妃是故意刺激自己,姜珞胭的心還是忍不住空了一塊。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御花園,姜珞胭的背影看着有些倉惶。
“宸妃娘娘。”雲姑姑追了來,看着姜珞胭臉隱隱的怒氣,忙道:“宜妃的話,主子可千萬別放在心裡,她是……”
“我知道。”姜珞胭停了下來,臉難掩的落寞,“我知道她是在刺激我,可是我還是忍不住……”
這幾日,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不管是長樂宮還是外面,她都能聽到那些人背地裡如何議論自己,故作清高,以色侍人,從來不珍惜帝君對她的寵愛,現在失寵了,人人恨不得都來踩一腳。
“雲姑姑,我以爲,至少我對他來說是不同的。”至少她以爲,墨修心裡是真的有她的,秋宴,他對她的溫柔,明福宮,他滿心的怒火,萬花樓內,他難掩的焦急,明光樓,煙火下的溫情……她不是無情,不是清高,墨修對她做的一切她都看得到,正因爲這樣,她心裡才無掙扎,一邊是家仇國恨,一邊是待她真心的墨修,她心裡暗生的情愫,讓她多次下不了手。
“帝君待主子如此,主子還不相信他嗎?”墨修對姜珞胭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她是不信墨修會變心,去寵那個什麼楊常在的。
姜珞胭搖搖頭,不是不信,而是她心裡在動搖。
“你說什麼?”墨修半眯着危險的雙眸,那凌厲的目光,讓下面跪着的小太監嚇得腿軟。
孟諸站出來,道:“帝君,那些人如此議論宸妃娘娘,可要老奴去處理了?”沒有人他更清楚姜珞胭對於墨修的重要,讓他知道那些碎嘴的人這樣欺負姜珞胭,只怕不會輕易放過。
墨修冷哼一聲,“處理?全都處置了纔是。”
“是。”孟諸也不驚訝,便要下去執行命令,墨修叫住他。
“這件事,別讓宸妃知道。”
“是。”
孟諸走後,墨修狠狠地一拳砸向了桌子,木屑橫飛,一室狼藉。
他是在懲罰姜珞胭,也是在懲罰自己,明明心裡十分想念她,卻是過不了心裡這一關,只要他一想到,他的珞兒,躺在他身下婉轉承歡,心裡想着的卻是另一個男人,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可是看着別人這樣欺負她,他也絕不會允許,說到底,他只是對她用情太深,深到連基本的判斷力都喪失了。
宮悄無聲息少了許多宮人,頓時讓人有些心慌,這種事在宮裡並不少見,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只能落得如此下場,只是出面的人竟然是孟諸,除了帝君,誰還能使得動孟總管,頓時衆人也是夾緊了尾巴做人,不敢生事。
嘉宸宮,莊貴妃聽着這幾日宮的流言,冷笑一聲。
燕嬪幸災樂禍道:“貴妃娘娘,如今姜珞胭都失寵了,那我們……”
“自然是要抓緊機會。”莊貴妃沒想到天會製造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姜珞胭失寵,剛好是她悄無聲息解決她的最好時機。
“你那邊可準備好了?”
“娘娘放心,這次找的人絕不會再失手。”燕嬪自信道,她可是花了大價錢的,要是還不能成事,那她也可以去死了。
“本宮聽說最近姜珞胭常去錦陽閣,那邊是帝君的私人閣,除了兩個太監並沒有什麼人,選在那裡下手,再合適不過。”
“嬪妾這去安排。”
姜珞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了,心越發煩悶,無處紓解,只能自己找着事情做,便日日往錦陽閣過去,至少看能讓她專心致志地投入,不必去糾結那些讓她心煩的事。
只是這一看,竟然到了晚,自從次孟諸給她送來午膳之後,耳房那邊便專供爲她服務,所以雲姑姑也不用擔心她會看看到忘記吃飯了。
眼見着時辰也快到了,雲姑姑正想讓門前的侍監告知姜珞胭一聲,錦陽閣內卻傳出了一道聲響。
兩名侍監對望一眼,皆是臉色大變,瞬間衝了進去。
姜珞胭看得正入迷,樓閣的窗口那邊卻傳出了一道聲響,姜珞胭以爲是雲姑姑他們,起身看去,卻被一陣銀光晃了眼。
兩名太監突然闖了進來,姜珞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聽着一陣巨大的響聲,接着,十幾名黑衣人破門而入,手的劍在月光下閃着幽冷的銀光。
姜珞胭瞪大眼睛,來不及她多想,那良民太監已經衝了去,明明沒看見他們身帶着兵器,卻是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把姜珞胭擋在了身後,把那些黑衣人逼了出去。
兩人到底抵擋不住十幾人,分身乏術,三個黑衣人向着姜珞胭那邊過去,兩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人明顯是衝着姜珞胭去的。
其一名太監大喊:“宸妃娘娘快跑!”
姜珞胭臉色大變,忙轉身往櫃鑽了進去,她對這裡的地形已經是十分熟悉,這裡一共有二十八個大架,嬌小的身影在其穿梭,竟然也能走出去。
那兩個太監武功高強,但雙拳難敵四手,只能拖住他們,卻沒辦法解決,眼見着那三人提着劍向姜珞胭追過去,心萬分焦急,想過去,卻被人拖住。
姜珞胭已經無處可躲了,錦陽閣外一處很大的空地,她的身影根本無處躲藏,只能一步步後退,看着他們離自己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