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容副將看着秦暮羽,欲言又止。
“容副將可是有話與我說?”
猶豫再三,他還是開口說道:“八公主怎麼說也秦太子的皇妹,秦太子捨得把她推向火坑?”程康玩死那個女人他們是親眼所見的。
秦暮羽冷笑一聲,“她們母女兩從來也沒把我當人看,我爲何不能利用她?”
“只是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子,過於殘忍。”容副將長在軍,一直覺得女子該被呵護着,秦暮羽的做法,他有些不贊同,但也不多加干預。
秦暮羽向前直走,好一會,才聽見他幽冷的聲音伴着夜風傳來:“那是因爲,你沒見過更殘忍的。”
寒冬臘月,屋外大雪紛飛,整個長風皇宮銀裝素裹,而他面前,卻是一片鮮血淋漓。躲在黑暗的櫃子,透過那一道縫隙,看着自己的母妃,被皇后一刀一刀地毀去容顏,她的衣服被扒光,身子在寒風大雪瑟瑟發抖,隱忍含淚的目光卻不敢看他,他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她被砍去四肢,淒厲的叫聲,在皇宮內迴旋,飄蕩不去,鮮血融入了雪,宛若盛開的紅梅,她殘缺的肢體,被隨便地丟棄,她的頭重重地倒在了地,生前最後一眼,不是怨皇帝的無情,不是怨皇后的狠毒,而是眷戀,她深深眷念着還躲在櫃子裡的兒子,卻再也沒有辦法張開雙翼去保護她。
秦暮羽閉雙眼,揮去那纏繞着他十幾年的夢魘,告訴自己,一切都會結束的。
城牆之,依舊是一片肅殺,城牆之下,十萬士兵已經漸漸逼近。
林輝不想血染城池,朝着下面大喊道:“秦暮羽,你若知悔改,我可以放你進來,但是你身後那十萬士兵,都必須退後。”
“林將軍,你還看不明白嗎?本宮這次帶着天聖士兵會長風,是幫長風肅清內亂,若是沒有他們,長風遲早會落入賊人之手。”
見與他說不通,林輝道:“那隻能得罪了……若是秦太子一意孤行,這滿城的弓箭手,隨時準備出手。”
“林輝,你何必呢?在這邊關守了二十年,皇可派人來慰問你?他根本忘了你的存在,你不過是他的一條看家狗,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
林輝搖搖頭,不受秦暮羽的離間計,“我受命於長風,不是皇,守衛着裕和關,是我的責任,與榮華無關。”
“可惜了。”秦暮羽嘆道。
林輝疑惑,“可惜什麼?”
“可惜你這樣的忠將,卻不能爲我所用。”
林輝冷笑,“我誓死效忠長風,絕不會與你這亂臣賊子同流合污……”
“那麼……林將軍先去陰間等着我父皇吧。”
“你……”林輝想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突然胸膛一痛,他低頭一看,一把閃着銀光着匕首帶着鮮血,穿透他的心臟。
林輝瞪大眼睛,轉過頭,對程康那張陰險的笑,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身旁的人皆是一驚,不少林輝的部下,忙把箭對向程康,程康雙眸一瞪,突然城牆四面八方涌進了另一批弓箭手,把他們包圍了起來。
“都給我放下。”程康大喝,林輝一死,他是這裕和關內最大。
被圍在間的士兵們左右環顧,他們已經被包圍了,失了勢,不得不屈服。
程康很滿意他們的識時務,高聲道:“林輝這個亂臣賊子,與七皇子勾結,試圖謀害皇,秦太子受皇的旨令前往天聖借兵,回京城平復內亂,你們還不速速打開城門,放秦太子進來……”
“程副將……”一名小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剛想說什麼,卻被程康扇了一巴掌。
“我的話沒聽到嗎?現在林輝已死,這裕和關我最大,你們都要聽我的命令,還不快打開城門……”
威逼之下,下面的人推開磨盤,拉下鐵鏈,十幾個人合力,緩緩打開城門,而護城河的鐵橋,也被漸漸放了下來。
秦暮羽對身後的人大聲吩咐道:“我們走!”
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進了裕和關,只要通過裕和關,之後的城關根本不是問題。
夜晚,程康在將軍府設宴,看着大廳內扭着腰肢跳舞的舞女們,時不時地哈哈大笑,林輝死了,再也沒人能壓制他了,他是裕和關的老大,看誰還敢跟他作對。
“秦太子,這一杯酒,末將祝您早日登基。”程康很快挑好聽的話說,秦暮羽神色淡淡,但也受下。
“若能清君側,程副將……哦不,程將軍功不可沒,屆時本宮一定會稟明皇,給程將軍升官加爵。”
程康聞言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肥胖的肚子,笑得一身的肥肉都在抖着。
“不知秦太子答應的那事……”
秦暮羽勾脣一笑,“程將軍放心,我不是不守信之人,晚等程將軍回房,人立馬送。”
“好,好。”程康笑得一雙眼睛眯了起來。
想着屋還有一個美人兒,程康與秦暮羽等人寒暄幾句,迫不及待地回去了。
秦語蝶一路舟車勞頓,又與十萬大軍同行,路十分不方便,想要逃走也找不到機會,好不容易進了裕和關,卻還被這幾個侍女守着,氣得秦語蝶想殺人。
“你們到底想帶我去哪裡?”
“秦太子吩咐奴婢們來接您,公主殿下到了知道了。”
秦語蝶扯着身的衣裳,這一路她吃不好睡不好,聽說今晚在府設宴,秦暮羽命她穿着漂漂亮亮地過去,可是他卻沒有等她,自己先去了,還讓這幾個奴婢來請她,顯然沒把她放在眼裡。
“哼,等回了京城,本公主定要你好看。”秦語蝶心惡狠狠說道。
“公主殿下,便是這裡了。”婢女帶她到一間屋子前,把門一推,轉身離開。
秦語蝶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周,這裡怎麼看也不像是宴廳啊,秦暮羽到底讓人把她帶來這裡做什麼?
一隻手突然拉住她,把她整個人拖了進去,秦語蝶驚叫一聲,身後門已經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