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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府中年管事這會兒也實話實說道:“殿下,府上前日進了歹人,將我家小郎君掠走,小人也是怕再有歹人意圖不軌,這才叫人看着府外的動靜,多有得罪,實在……。”
李從嘉見這管事與跟着他的那兩個家奴所說相同,便又盯着張有望說道:“他說的可是屬實?”
張有望嘆了一聲緩緩的點頭。
李從嘉微微皺眉又問:“既然出了事爲什麼不去報官?難到我大唐國的官府衙門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殿下,誤會了,不是小人不想報官,而是小人不敢報官啊,您看這個。”張有望哭着從懷裡掏出一封信箋交給李從嘉的親兵。
李從嘉看過信眉頭皺緊,信中所說不圖財,只要張有望閉緊嘴巴,不然就要他兒子的性命。這事事關人命張有望纔不敢報官,信中又這般說,李從嘉便斷定張有望一定是知道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從嘉盯着張有望問道:“你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與本王說說,看本王能否幫到你。”
張有望還不能確定李從嘉來他府上的目的,可是這會兒也不得不將府上最近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殿下,事是從上月下旬開始,那時城中還多在議論殿下收繳地主土地,平均分給百姓之事,小人是商戶,家中原沒有一畝薄田,也有幸分了一些,正在高興時就接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來信,信上所說要某承認每隔三月就會在振興鏢局接一批貨物,小人雖是商人,可販賣的商品都是自產自銷,在其他州縣也沒有生意,根本就不用去找鏢局,也與鏢局沒有什麼來往,就沒將此事當成一回事。
這月初,聽說殿下又在秀州開始嚴抓彌勒教,小人還在店鋪裡與客人聊過幾句,罵了幾句彌勒教危害百姓,可是那晚之後突然就進府了數十歹人搶了我家麟兒,留下一張紙條,叫小人在有人來查時只承認在鏢局走過貨就好,過了兩天又送過來這一封信箋。”張有望說完便叫管事去將第一封信和那紙條一起拿來給李從嘉過目。
“振興鏢局,你真的沒有生意來往?”李從嘉眉頭皺起,問道。
“小人不敢說謊,小人的貨物都是自產自銷,其他州府根本沒有分號,根本就不用鏢局,就連鏢局的大門往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張有望苦着臉回道,很是無辜的一副表情。
李從嘉將從鏢局拿來的憑證,叫親兵遞給張有望說道:“既然你們沒有往來,那振興鏢局怎麼會有你取貨留下的憑證?”
“這,這……小人確實不知。”張有望看了兩眼連忙搖頭。
李從嘉示意衆人安靜下來,他也要安心思考一下,若是張有望真的是被矇在鼓裡,他的身份也不是從這裡泄露出去,那麼振興鏢局就很問題,說不定振興鏢局就有可能是彌勒教教主的藏身之處,只是與胡兆明謊稱送去之後會有人去取。
想到這層,李從嘉又叫人立即找回他留在振興鏢局的親兵,要問他一些在自己走後,振興鏢局內是否有異樣。
他在看過管事拿來的信箋和字條之後,則是繼續問了張有望一些問題。
李從嘉認爲這會兒他已經越來越貼近根部了,不是張有望,就是振興鏢局,再就是外城內的盧青,他們三者之中,盧青不用多說是跑不掉彌勒教的那層關係,張有望和振興鏢局兩者間也一定有一個人與彌勒教組織有關。
問過張有望一些細節問題之後,李從嘉又問過被掠走幼兒的母親,從他們的表情和那婦人爲了兒子幾日不吃不喝病懨懨的模樣,李從嘉得知他們應該沒有說謊之後,這才留下兩百人在張有望府上,一是留下看着張有望,二是防備彌勒教再來作惡。
李從嘉剛剛出了張府,剛剛出去振興鏢局尋找親兵的軍士就跑了回來,他們所說親兵根本就不在振興鏢局,在四周問過都說沒有見過。
李從嘉眉頭皺緊,心道他的親兵不可能會偷懶耍滑,就算是去跟蹤也會留下記號,可是記號都沒有就一定是出了問題。他怕振興鏢局確實有問題,會提前逃跑便立即命令身邊餘下的三百人立即前往振興鏢局。
在李從嘉往振興鏢局趕去進行抓捕時,張衡也將正在府中等待消息的盧青抓獲。
盧青正府上等着抱朴子道院送來將李從嘉擊殺的消息,他本以爲道院之內百十多人應該能夠完成任務,哪裡想到這幫人居然這麼不頂用,消息沒等到卻是將官軍等了過來。
這會兒他想逃也逃不掉了,只能束手就擒,但也沒打算說任何事情。
李從嘉這邊將振興鏢局控制下來,將鏢局東家謝長生一家老小和鏢局內所有人都抓去軍營,又將鏢局貼上封條,派人通知張衡抓到盧青之後立即回去審問,他則是又趁着天色黑下來往孫貞的宅院走去,他腿上有傷,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孫貞這會兒正在宅子裡等着他回來,桌上擺着的酒菜已經冷了,佳鑫站在一旁,看着發呆的娘子,心道娘子從吳越的餘傷之中走出,真的是對鄭王殿下動了心了,也不知這段緣是喜還是悲,但不管是喜是悲,她希望能幫就幫一把。
李從嘉拖着帶傷的腿,確定除去裝作路人的親兵保護之外沒有人跟蹤,便一瘸一拐的拐進了孫貞的宅院。親兵見殿下進了院子,又在四周遊蕩了幾圈,見沒有任何危險之後,這纔回到軍營。
李從嘉拖着傷腿進了內宅,佳鑫聽見聲音就迎了出來,見他這副模樣立即叫道:“殿下受傷了?這是怎麼弄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聽見佳鑫這幾句,孫貞也急忙跑了出來,焦急的說:“佳鑫快去請郎中來。”
“不用,剛剛包紮過。”李從嘉這是箭傷,郎中一看就看能出來,他不想給外人知道忙制止道。
佳鑫聽得李從嘉這麼說這才停了下來,轉身與孫貞一起將他扶進屋內,藉着燭光李從嘉看到孫貞一臉的擔心,便笑道:“在軍營中練武,給不長眼的軍士的射了一箭,沒什麼關係,將養幾天就會好了。”
“練武就練武,怎麼還動真格的?”孫貞嗔怪的看了李從嘉一眼,見他衣袍也刮爛了,沾得滿是草綠和泥土,啐道:“民女這可再沒男子衣服了,殿下真是不知心疼人家的心血。”
李從嘉輕輕一笑說道:“本王那套幹了明天就能穿了。”
孫貞又白了他一眼,低頭撩起衣袍看着他包着的傷處,柔聲問道:“殿下還疼嗎?”
李從嘉搖頭,苦着臉說:“不疼纔怪,不過這點小傷當真沒什麼,箭矢射得不深。”
“沒傷了骨頭就好,可別像民女一樣一養就是三個月。”孫貞從李從嘉進來嘴就沒停下過來。
說完話擡頭見李從嘉盯着自己,孫貞微微低下頭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太過輕浮了,隨即又說道:“殿下還沒用過晚膳吧,這酒菜已經冷了,我再叫人來熱一下。”
李從嘉點點頭,看着孫貞藉口躲了出去,想着夜裡張衡能審問出什麼結果來,而他所抓的這兩撥人又都是彌勒教中什麼人,若不是中心人物,那麼自己這麼做就打草驚蛇了,說不定就會讓其他人警覺從而跑掉,對今後一定不利,不過他也是沒辦法,彌勒教已經對自己動了手,就一定會有所準備,他不能放任不抓。
要說審問犯人,張衡的鬼主意確實比李從嘉多,李從嘉只會扒皮一招,而張衡可是想得出各種酷刑。將盧青抓回之後,張衡也不休息,直接就將盧青關押起來,他要先從盧青府上的下人開始入手。
李從嘉坐在桌邊吃着晚餐時,張衡正將盧府的管事盧衷吊在木架上,這木架可不是普通的木架,背後釘滿了細長的鋼針,下面地上也放着兩塊針板。他將人吊起來,腳趾正好可以夠到地面,可是地面上放了兩塊針板,若是那人想用腳趾着地,只能踩着針板,若是怕疼就只能任憑兩隻胳膊承受着整個身體的重量,而且還要保持平衡不能碰到背後細長的鋼針。
看着肥胖的盧衷無法忍受腳趾上的刺痛,將腿半蜷起,由於兩條胳膊承受着他肥胖身子的重量,還要保持不動,臉上也給憋的通紅。張衡見此不禁一聲冷笑說道:“盧衷,你要想活着從這走出去,那本將軍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可好?”
盧衷跟着主人享受可以,可受不了這等苦,直接就點頭道:“軍爺想問什麼,您儘管問,小人知道的一定說出來。”
“好,這纔是痛快人。”張衡坐在胡凳上,眯眼笑道。
“那你就先說說,那盧青跟彌勒教都是什麼關係?”張衡直奔主題問道。
“我家阿郎是彌勒教教徒。”盧衷也順着張衡回道,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
“教徒?只是教徒這麼簡單?既然是教徒爲什麼幫助彌勒教那些刺客找藏身之處?”張衡不滿意他的回答,皺眉問道。
“這些小人的確不知,雖然小人在盧府管事,可是我家阿郎很多事情都不讓小的們知道。”盧衷漲紅着臉說道。
“盧衷,你可不要騙我,不然本將軍讓你生不如死。”張衡根本就相信他一個大管事不知自家阿郎每天都做什麼。
“小人不敢欺瞞。”盧衷說的的確是實話。
盧青是明白人,他知道府上這些人包括盧衷,爲自己盡心盡力做事對他忠心是因爲他供他們吃喝,可是一旦被他們知道自己太多秘密,那麼憑藉他所知的盧衷的野心,盧衷還是會有想法凌駕於他之上的,盧青自然不願在自己的府上也看着別人的臉色,因此他將很多秘密都藏在心裡,府上即使有人知道也知道的不多。
“鄭王殿下土改,收繳了你家阿郎的田產,他可有怨言?”張衡又問道。
“這個怎麼能沒有,我家阿郎幾萬畝良田都被收繳,他怎麼能不恨,不過我家阿郎膽子小,也只能在府上罵上兩句。”盧衷回道。
“你家阿郎膽子小?只能在府上罵罵人?你是在與本王說笑吧?你可知道今天將你們抓來是爲何?”張衡不禁冷哼一聲,伸出手在盧衷肥胖的身體上碰了一下,只見盧衷寬厚的後背由於慣性立即貼在了木架背後上的鋼針上,頓時一聲慘叫在軍營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