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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從嘉才與周憲進了隔壁,就見那小娘子正在柳絮的照顧之下,正喝着藥湯。
見到李從嘉和周憲兩人進來,秋紅和柳絮就都請安問好,然後柳絮又笑着說:“妅文小娘子,剛剛就是我家小郎君救了你的性命呢。”
妅文這才擡起頭,睜大了眼睛,仔細的看了兩眼就掙扎着爬下了牀,哭着道:“奴家妅文見過安定郡公殿下。”
“嗯?”李從嘉和周憲對視了一眼,他不禁笑了,居然救了個認識自己的人,但他還是驚訝的問道:“你認識本王?”
“奴家曾是韓熙載韓舍人府上的歌姬,那日殿下去府上飲宴,奴家見過殿下。”妅文還跪在地上,她身上穿着柳絮的天藍色男人衣袍,倒是合身,看起來更顯得清秀很多,只是由於落水,現在臉上還有一些慘白。
“你叫妅文?”李從嘉對她倒是沒有任何印象,當日歌姬舞姬衆多,他的心思又不在她們身上,沒有留意也在情理之中。
“回殿下,奴家妅文。”妅文恭恭敬敬的答道。
“你是韓舍人府上的歌姬,怎麼又跑到這船上來了,這是要去往哪裡?”
李從嘉沒有自己的密探,自己府上的事情他知道的都不是很多,更何況外邊的事了,因此這韓熙載賣伎之事他也根本不知。
“自從那日殿下走後,韓舍人便說要賣了奴家姐妹幾十人,昨日一早奴家與兩位姐姐被一戶人家買了去,結果在去江都府的路上遇到了狼羣,車伕被狼吃掉了,姐妹中也死了一人,我和瑞娘姐姐也是躲在車棚裡直到天亮才被人救了,無處可去,身上又沒有銀錢,這纔跟着救了奴家的鄧及小郎君上了大船,可是他一上船就要侮辱奴家,瑞娘姐姐應了,奴家不應,他要硬來,奴家才……”
妅文一邊講一邊抹着眼淚,接着就擡頭可憐兮兮的望着李從嘉,見他面無表情,就怕他將自己再送回去,接着就拼命的叩頭道:“殿下一定要救救奴家……。”
妅文說着這一日來的苦難生活,周憲柳絮秋紅聽了也都紅了眼睛,衆人皆是淚眼汪汪的望着李從嘉,似乎很想他開口留下妅文。
“快起來吧,既然我救了你,就不會讓你再回去了。”
李從嘉雖然不能確定她說的是否是真實的,但是想起剛剛那小郎君的態度就也沒打算將她送還。再看她也就十六七的年紀,與柳絮和秋紅一般大小,被逼的投江,也着實不易,雖是歌姬,但她的剛烈還是讓李從嘉很是欣賞。
見妅文還是跪地不起,李從嘉便親自將人扶了起來,“今日起沒人敢欺負你了,你就安心的在這養病吧。”
李從嘉才說完話,咣噹咣噹的敲門聲就又響了起來。
“不是會那小郎君又來了吧?”周憲聽着就皺起柳眉道。
李從嘉也是皺緊眉頭,他倒不是因爲敲門聲,而是齊林和鐵木兩個侍衛居然不管事,上一次兩人就已經失職了,這次居然還被人如此敲門,這樣的侍衛要着何用?
走到門口,李從嘉再次見到那張白淨的臉孔,這白麪小郎君倒是堅持,被扔了出去一次,居然又跑了回來。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李從嘉只是輕推了一把,那紙糊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你,你敢打人。”坐在地上,鄧及就指着李從嘉叫道,從門縫裡正好看到妅文那張俊俏的臉蛋,雖然說是着了男裝,但他也認得出來。
“你居然敢騙我?”鄧及看到妅文,不禁筋着鼻子瞪起眼睛。
見李從嘉根本就沒有理他,而是直接關了門,鄧及就愣了一下,轉身爬起就下了底艙的通鋪。
再回來時,身邊已經是聚集了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將這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還沒等鄧及敲門,李從嘉聽見聲音就拉開了門,看着這些短褂打扮的壯漢就是一笑,隨即問秋紅要來錢袋就說道:“他給了你們多少銀子,某出兩倍,別讓某再見他在這裡聒噪。”
有錢自然好辦事,衆人一聽這,就立即換了一副笑臉,不等鄧及開口就有人將他拖了出去,一邊拖着往前走一邊喊道:“兄弟們,咱們去外邊教訓他,別污了這船艙,給小郎君添堵。”
鄧及哪裡會想到李從嘉會如此的反將自己一把,一邊喊着多給錢一邊叫罵着,可是剛剛鄧及給這些人銀錢時,衆人可是都看到了他的荷包已經空了,這會兒哪裡能聽得下去。
“殿下,不會出人命吧?”周憲聽着人都走了這才從內室走了出來,問道。
“放心吧,不會的,只是教訓一下而已。”李從嘉就笑道。
那幫苦力可是比他有分寸,教訓人而已,也不會太過分,他們也怕打壞了人吃官司,即使下手也不會太重。
妅文還是苦着臉,李從嘉見狀就想起她剛剛說的話,笑着道:“江都府,跑來江寧府買歌姬?這是哪個大戶人家?也不嫌累得慌!”
妅文還記得昨夜裡瑞娘說的話呢,就急忙答道:“聽瑞娘姐姐說,似乎是皇太弟殿下的府上呢!”
聽到這李從嘉就再次怔住,腦子裡一些不成片段的思維在轉着,瞬間就整合在一起,有了頭緒之後,他又問道:“你們其餘的姐妹都賣到哪去了?”
“都被孫丞相府上買去了呢。”這些妅文還是知曉的,孫丞相的管家嗓門可是很大,若不是買他們的人給了孫管家銀子,怕是她們一併都被賣進了孫丞相府上,不過賣給孫丞相府上,也不會遇見狼羣,更不會逼得她投江了,想到這妅文就輕嘆了一聲。
她這樣一說,李從嘉就微微明白了,表面上看着孫晟是在蓄伎,可是暗地裡卻是想通過這些人知道一些什麼事,若是妅文所說屬實,她們三人是被江都皇太弟府買走,那麼一定就是他們都想知道,他那日在韓熙載府上都說了些什麼,燕王李弘冀和皇叔李景遂都將他當成了潛在的競爭對手,這樣一來這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齊林和鐵木自從出去之後卻是一直也沒回來,李從嘉不禁有些氣憤,剛剛的事情不說,帶他們出來的目的就是保護自己和周憲的安全,而這兩人居然一聲不吱的就跑沒了影子。
李從嘉和周憲簡單的用了晚餐,站在窗口看着夜色下混沌的江面,微風漸起,冷風從江面吹入,看着周憲微微抖了一下,李從嘉這才關上窗子。
“殿下,那妅文,你要帶着?”周憲如此問也是怕李從嘉把她扔下,她雖然生在大富之家,可是也有着一顆善良之心。
李從嘉就笑道:“嗯,給你做貼身婢女,好不好?”
“嗯,”周憲也不道謝,就微微點頭,才點過頭就向門口望去,然後踮起腳,伏在李從嘉耳邊低聲道:“殿下,門外似是有人呢。”
“怎麼會?”李從嘉倒是沒有想太多,他的注意力剛剛都在窗外,也沒有留意門口,這會聽說就直接走了過去,拉開門就見一個船工打扮的人,正側着耳朵貼在過道的窗上,似乎在聽兩人說話。
“你是誰?”李從嘉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反背過去別在他的身後,然後怒視道。
“我,我是來送點心的。”船工吱唔了好一會纔開口道。
船工手裡沒有任何東西,周圍也是空無一物,李從嘉看過之後再次怒道:“你的點心呢?”
“送過去了。”船工這會兒倒是沒有猶豫直接回答。
“那你爲何在這門口偷聽?”
李從嘉之前沒有懷疑會有人盯着自己,這會兒看到這個鬼頭鬼腦的船工,再聯繫到妅文所說,加上自己的推測,他才認爲自己想的太天真了。這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力量實在過於單薄,若是說之前他沒想擁有自己的情報組織,但是現在他必須要籌備了,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即將面對的戰爭中他都需要情報,沒有情報將是寸步難行的,在別人都在做情報時,他依舊摸黑前行,也將註定失敗。
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所以他此時認爲,回到江寧府首先要做的事就是籌備情報組織,探聽唐國每天發生的事情,別看這都是些小事,但是就如這韓熙載府上賣伎,明白人只要一看就能想出他要做什麼。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收集各個潛在對手的動向,以及周邊國家的朝廷走向和軍事部署,爲戰時做準備。
李從嘉見這船工不再答話,便又捏住他的手腕再次厲聲質問道:“誰派你來的?”
“小人只是好奇,只是好奇。”船工吃痛,齜着牙說道。
“滾,別讓某在看見你。”這船工又不承認,李從嘉拿不出證據,他也就拿他沒有任何辦法,當然他也認定這些人只是跟着自己打探消息,不會對自己動手,這才無奈的鬆開他的手腕又在背上踢了一腳,船工沒有任何防備的倒在地上,然後甩着袖子抖了抖身上的灰塵,恭恭敬敬的作了個揖,這才苦着臉往外跑去。
李從嘉看着他的背影,眉頭緊皺,想到自己回到江寧就要組建情報機構,可是手中卻是無人,就又是一陣苦惱,剛剛要關門,目光瞄在地上,就見門外的地板上有一塊四分之一手掌大小的銅牌,他伸手便拾了起來,看到背面的字他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