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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幕府山軍營操練了二十日,李從嘉聽說白鷺洲上夾江一岸的排屋接近成形,這才從幕府山乘船登上白鷺洲。
先參觀了軍械作坊的工程進度和弓弩研製的情況,然後視察了一下白鷺洲上三千私兵的訓練,在親眼看着呂德帶兵操練之後,李從嘉對整體還算比較滿意,這三千人相對來說只比幕府山大營訓練早了幾日,成效相對來說也還不錯,無論是隊列還是徒手以及兵器的使用都還算不錯。
與幕府山軍營先期的隊列訓練不同,白鷺洲上軍士在一開始幾日的隊列訓練之後,就開始穿插着訓練,空手以及兵器的訓練皆在同時進行,不能說每一項都讓李從嘉十分滿意,但是整體上來說效果很是不錯,半年訓練下來,用來守護白鷺洲和潛州,也是足夠用了。
在與呂德仔細的聊過之後,李從嘉給了他一點點的小的建議,希望他能夠增加一些夜間的訓練,進行不定時的緊急集合,訓練這三千軍士的反應速度和應急能力。
白鷺洲四角瞭望塔早已經完工,不過剛剛李從嘉在船上卻是發現靠近潛州的兩個角上的瞭望塔卻是沒有一個人在看守。李從嘉與呂德要求瞭望塔時時都有人,望遠鏡的製作材料已經備齊,再過些時日就會進行裝備,有了這四個瞭望塔與潛州北側的一個瞭望塔,再有幕府山山頂的瞭望臺,五處遙相呼應形成相互依靠的防禦前哨體系,也是可以足夠保證白鷺洲、潛州的安全。
李從嘉從軍營離開就往夾江一岸走去,排屋的整體建設還未完工,但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投入使用。白鷺洲上土地夠多,與軍營那一側的排屋相比新建的排屋三層,整體面積也要大上很多,若是這些排屋同時開業都作爲客棧,一次性可以接納近千的住客。爲了讓保密,客棧所在的排屋是完全沒有後窗的,白鷺洲上的一切都被這連成片的三層排屋擋在後邊。
在白鷺洲逗留了小半天,李從嘉就上岸回府用這半日的時間與自己的妻妾團聚。雖然只是二十日未見,他也是如隔三秋一般思念。
李從嘉人才走到鄭王府門口,前腳剛剛邁進,就被突然趕來的鐘蒨給攔了下來。
李從嘉見到鍾蒨就苦笑着要他進府再聊。
鍾蒨也知道鄭王殿下這些時日都未回城,尷尬笑着說道:“殿下,宋齊丘明日就要去九華山,他有請求想在臨走前見上殿下一面。”
李從嘉微微一怔,他倒是想不出宋齊丘會有什麼想與自己說的,不過他卻是很想過去聽聽。
回頭往府內看了兩眼,想到嬌妻美妾定然是等着的心急,就與站在門口張望的梅子說了兩句這才與鍾蒨往江寧府衙門走去。
此時鄭王府上下在李從嘉從白鷺洲一上岸之後就得到了他要回來的消息,周憲挺着微微鼓起的肚子,意可、王珏、李雪竹以及只見過李從嘉一面的宋珂這會兒都在落花軒內等着。
“娥皇姐姐,殿下怎麼還不回來呀?”意可在落花軒的門口站了一會兒,不見人影便回到廳內撅嘴問道。
李從嘉還是第一次離開她身邊這麼久,周憲心裡也是萬分想念,但表現卻與王珏和宋珂一樣的從容淡定,只是一笑便柔聲道:“意可不要心急,殿下還能跑了不成?”
“意可就是怕殿下又跑去別的地方嘛!”意可說話便又往門口望去。
意可才說完,被她派去門口的梅子就小跑了回來,耳鬢的髮絲都有些微微亂了零亂的散在嘴角,她也不顧此刻形象直接喘着粗氣說道:“不好了,殿下被鍾府尹帶走了。”
周憲立即瞪大了眼睛,其他四個人也都是怔怔的望着梅子。
周憲柳眉微微皺起,問道:“梅子,你說明白些,殿下怎麼就被帶走了,他做錯了什麼?”
梅子臉上一紅,忙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改口說道:“呀,奴婢說錯話了,是殿下與鍾府尹去了江寧府衙門了。”
“意可妹妹,你可要管着梅子,她這是在你我面前說錯了話,若是日後在外人面前說錯了話,看她怎麼辦?”周憲說完便微微責怪的看了眼梅子。
意可剛剛也被梅子的話給嚇壞了,這會兒不禁瞪了她一眼,微微嚴厲的說道:“回去我再教訓你。”
衆人都知道鍾蒨現在在查駙馬府的案子,梅子的話差點就被大家誤會了,不過還好是虛驚一場。
樂樂在李雪竹的懷裡也是一雙杏眼盯着梅子,撅着可愛的小嘴,雖然她不懂得梅子剛剛說的什麼,但是見姨娘都在數落她就知道她做錯了,若不是李雪竹抱着她,這小娘倒是會頑皮上去用她的小拳頭在梅子的腿上打上兩下。
與周憲、意可以及李雪竹相比,王珏李從嘉的盼望就淡定很多。
王珏對李從嘉來說還是有着一些好感,但一直都是藏於心底,她會偷偷的想、偷偷的笑,一如那情竇初開的少女,在衆人面前卻是不會表露出來太多,就算在李從嘉面前也是如此表現。
在宋珂剛剛進府那日兩人倒是親暱了一陣,李從嘉主動擁美人入懷,沒有外人王珏倒也是沒有拒絕,不過李從嘉卻是不知她的心思,怕她反感也是點到爲止。
對於剛剛梅子的話,她也是怕了一陣,若是李從嘉失勢,那麼沙河幫該怎麼辦,她又該怎麼辦。
與這四人相比,宋珂對於李從嘉來說是沒有任何感情的,雖然李從嘉收留了她,但她有的只是憎恨,她親眼看着李從嘉冷着臉將宋府抄了,又將府上的男性家奴都送去了凹山做苦工,雖然說他沒有將府上的女子賣去妓館,但聖上要他將這些人都收進鄭王府爲婢的事,她後來還是聽意可說過的。近日她也聽說了那些去投奔親友的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有些人被親友搶下了銀子又將人趕出了門,在街上靠着乞討生活,不管怎麼說那些人都是她的親人,若是她們都進了王府爲奴婢,生活雖然不如之前,比之前要苦了一些,但是怎麼也要比乞討爲生好的多,因此她就憎恨上了李從嘉。
從宋珂進府之後,她見過李從嘉一次就沒再見過。雖然進府時李從嘉說是讓她給意可做婢女,但是她卻是被安排住進了謝恩閣,這儼然就是鄭王妾室的待遇。這段時日她除去白日裡與王珏學着算數與記賬之外,偶爾也會與意可聊上一會或是與她一起去落花軒欣賞歌舞,不過一直沒人與她提過自己的身份,如今她在王府裡也覺得很不自在,李從嘉不回來,別人也不說。但是從平日裡幾個女主人以及那些婢僕對自己的態度來看,卻是將她也當成了姐妹和主人,可她自己卻是弄不清楚自己是婢女還是李從嘉的女人,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着。
在一聽說李從嘉要回府,她心裡就在撲騰撲騰的跳着,很怕他一回來就要求她侍寢,這會兒平靜下來才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可笑,畢竟府上不只她一個女子。她的擔心倒是真的有些多餘,李從嘉回府只能休息一晚,明日就要回幕府山,就連有着親密關係的意可他都不會去碰,今夜他要陪着有了身孕的周憲。
意可也是明白,不然也不會如此心急的盼着他回來,晚上不能在一起,白日裡在一起的時間多一些她也能心滿意足,王珏和李雪竹自然也都是如此的想法。
宋珂剛剛一聽梅子說鄭王殿下被鍾府尹帶走也是一驚,隨即卻是一陣開心,不過再聽到梅子改口之後就是一陣失落,她卻是沒有想過若是李從嘉事敗了,她的生活怕是比那些被人趕出府乞討的姨娘和姐妹還要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