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中看了看那與自己兒子有九分像的甲仁一眼,越看越激動,隨後將心中的激動按壓了下去,斂了斂神色:“此處並非說話的地方,還麻煩樑公子跟本官走一趟。”
“樂意之極。”
就這樣,魏中帶着樑晨還有甲仁回了府上密談。
“樑公子,能否問一句,你這樣相助於我,想得到什麼?”魏中從來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助自己,雖說他提出的想法可行性很大,對他來說也很有誘惑力,可魏中爲官多年,最基本的危險意識還是有的,若是樑晨不給一個讓他信服的理由,他未必會用這個點子。
“魏大人果然膽大心細,既然如何,我便不瞞大人,只是在我如實相告之前,能否先問魏大人一句話?”樑晨輕輕抿了口茶,他自從進府後一舉一動都透露着與他的年紀明顯不相配的沉穩,讓魏中越發覺得此人並非池中之物,而且深不可測。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一定要謹慎。
“你且問。”魏中很爽快便應了。
“不知現在,應該說是以後的魏家,可否還是一如既往地支持上官家?”
“你的意思是?”
樑晨將手中的茶杯輕輕放下:“實不相瞞,我乃當今蕙德媛之胞弟,樑晨。所以我的目的,想必魏大人應該知道。”
魏中恍然大悟,原來是當今聖上盛寵的蕙德媛的胞弟,那麼這樣說來,樑晨來幫自己,便是蕙德媛的意思,原來是蕙德媛想要得到魏家的支持。想到這裡,魏中心中的戒心便放下了一半,他大笑起來:“我當是誰,原來是蕙德媛。實不相瞞,此時是上官家要致我兒於死地,若是我兒能平安活下來,我們魏家斷斷不可能再支持上官家了。既然你能找到我,對我坦誠相待,我也就不與你說假話,這個世界上的人,從來都只愛趨利避害的,朝堂之中,哪裡有那麼多永恆的聯盟關係。只要這次我兒能活下來,從今以後,魏家支持的后妃便唯有蕙德媛一人而已。”
“有魏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只是蓉太后畢竟在皇宮之中活了這麼多年,她手中厲害的法子想必也不少,我只是想在此提醒一下魏大人,甲仁這張王牌,不到迫不得已之時還是不要用的好。或者說,魏大人可以將甲仁當成是後背計劃,這樣才能確保將人從太后的手中救下來。”樑晨目光如炬,他話中有話,就不知道魏中能聽得進幾分了。只見魏中似乎有些爲難懵懂的模樣,他又提醒道,“魏家與上官家結盟多年,想必大家的手中都有一些對方的把柄,如何運用自己手中的把柄,就要看魏大人如何做了。若是太后那邊有什麼證據,讓魏大人爲難的,蕙德媛說了,大人儘管開口,我們定能幫上一二的。”
魏中聽了樑晨如此說,臉上又是一片懷疑之色,他就這樣用帶着濃濃審視的目光盯着樑晨看,把樑晨看得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可還是不得不強作震驚,就在他快要裝不下去露出馬腳之時,魏中卻笑了。
魏中舉起了茶杯,對着樑晨高高示意:“此處沒酒,唯有以茶代酒,還麻煩樑公子回去告訴蕙德媛,若是魏家今日能渡過難關,日後只望,合作愉快!”
樑晨心中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雖說跟着白若鋒學習了一段時間,心態方面有了很大的進步,但面對如此重要的任務,他還是驚得手心直冒冷汗。他回之一笑:“魏大人的話,我一定如實相告。”
兩人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樑晨趁機抹去了眼中閃過的得意之色。
爲了徹底取得魏中的信任,樑晨將甲仁留了下來讓魏中看管。待魏中將人送走之時,魏霓裳的馬車剛好到了門口。
披着粉色披風的魏霓裳在婢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她原本想着魏中一看見她便會迫不及待地詢問今日的結果的,想不到魏中神色很平靜。
“回來了?進屋再說。”魏中留下了這句話,便轉身進了屋子。
魏霓裳跟着他進了書房,等他坐定了,才忐忑地開口道:“爹爹,上官皇后已經答應了會替川兒在太后面前求情的。”
想不到魏川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哼!答應了又有何用,結果必定是求情沒有半點用處。上官家的人都這樣,人前竟會挑些好話來說,背後捅你一刀的可能就是他們。爹與他們打交道那麼多年,早就看清楚這些的嘴臉了。皇后那話,不過是哄騙你的,你還真信了。”
魏霓裳被自己的爹爹如此不留情面地數落了一頓,頓時心中委屈得不行,不過見他已經沒有了原本的盛怒與慌張,想必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不由欣喜地問道:“莫非爹爹已經想出了什麼好計謀不成?”
魏中冷冷一笑:“爹已經決定了,既然上官家不肯給我們生路,我們乾脆與他們撕破臉皮,若是他們不肯鬆口放川兒,我們便將他們收買魏家爲他們貪污國庫,暗中製造兵器意欲謀反一事公之於衆,看看他們還敢不敢咬死此事不放!”
“爹爹!”魏霓裳倒吸了一口冷氣,無論她在上官芊墨面前說了多麼狠的話,卻始終沒有想過要真的與他們撕破臉皮,她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是真真將兩家都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可如今看自己親爹說話的語氣,半點也不像是氣話。
魏中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上官蓉那個老太婆不敢的,她這麼在乎上官家,哪裡敢爲了這一口氣與我們這樣一拼。她不過是料定了我們會將川兒送出去也不願與她撕破臉皮,所以氣焰才如此高。既然這樣,我們便殊死一搏,當然,我會先與你斷絕父女關係,你有左相的庇護,定不會有事的。”
“爹!”魏霓裳沒想到魏中這時候還這樣替自己着想,想着自己剛剛還想着魏家若真出事定要早早摘清關係,想到這裡,魏霓裳心中的內疚便加深了幾分。卻不想魏中的話還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