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只怕還得要你多多出力才行。”
韓雅芝還沒有反應過來,韓凌肆卻和端木青一樣帶着笑意看向他。
“人-皮面具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尋常人想找到一張,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放眼整個天下,也沒有多少人有這個能耐和技術,所以,我們的範圍就可以迅速的縮小了,那人一定是有一定的地位。
但是同時,他也一定是一個江湖中人,而且是有些落魄的江湖中人。
跟隨韓語嫣的其實是有兩撥人,第一撥,便是最開始對青兒下手的那一批。
從他們的手法上來看,很明顯,都是些江湖上小有名氣的老-江湖,但是真正的素質都不高。
所以,經那一次之後,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個都不剩了。”
這一次說話的是韓凌肆,從端木青的言語和表情中,他已經猜到了她所推測的。
“哦!”紫衣這纔將眼睛睜開,彷彿來了些興趣,“而第二撥人,明顯比之前的高了不下一個檔次。”
比劃了一下,紫衣笑道。
“不錯,”端木青接着開口,“那日在韓語嫣的藏身之處,那兩個高手,你應該也是認得的吧!
韓語嫣從小到大,這應該是第一次出江湖,第一次找的那些人讓她對這裡的水深有了個初步的瞭解,所以,第二次的招兵買馬纔會謹慎又謹慎。
這也是她在青州耽誤了那麼久的原因。”
“江湖中人有個規矩,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給朝廷賣命,而到了一定武功層次的人,更加將做別人的走狗作爲一種恥辱。”
韓雅芝終於明白過來,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這樣的話,範圍就大大的縮小了。”
“只要找出江湖上精通易容術之人,而近些年又名聲不顯,生活較爲落魄之人,大概就差不多了。”
端木青笑着點了點頭,仍舊看向紫衣。
“好吧!”再一次閉上眼睛,仍舊搖着摺扇假寐,“這小子也算是能耐了,在我眼皮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幫你揪出來就是了。”
這話自然是對韓凌肆說的,這裡面的人,也就只有韓凌肆是他有義務爲之做事的。
“另外就是蕭府那邊,必須得要弄明白蕭啓文態度的變化是爲了什麼!”韓凌肆只是點了下頭,便轉過討論的方向。
“長京剛剛得來的消息,郭嘉書被封爲嘉妃。”韓雅芝嚴肅了面孔,看着韓凌肆道。
“怎麼突然晉了她的位分?”這一點倒是出乎韓凌肆的意料。
郭嘉書是蕭貴妃的外甥女,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從她入宮開始,便是直接被劃入蕭黨一營的,韓淵既然打定了主意扶持韓凌肆,打壓韓凌翔的勢頭,沒有有理由會在這個時候晉她的位分纔是。
“長京的消息上說,陛下聖體突然出現不適,是郭嘉書的急智才救回陛下,皇后親自請的旨,陛下昨天下午下的聖旨。”
“皇后?”韓凌肆皺着眉頭,似乎有些想不通。
這對於端木青來說,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奇怪的,後宮這個地方從來都是那個樣子,哪怕心裡頭再不喜歡,也會在面子上保持平和。
看她的樣子,韓凌肆便知道她心裡所想,解釋道:“皇后這個人,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從她成爲東離皇后那一天起,從來就沒有做過有違她自己本心的事情。
父皇冊封任何一位後宮女子,她都未曾請過旨,曾經也有人問過,她也回答得十分乾脆,讓那些女子成爲父皇的枕邊寵妃,她並不高興。
還曾經因爲這樣的話,而使得朝堂上不少大臣對她冠以‘妒後’的稱號,只是她從來未曾辯駁過,後來也證明,除了那一句話,並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證明她是一個妒婦,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韓雅芝看了看韓凌肆,又看了看端木青,最終還是垂下了眼瞼。
這樣的事情,韓凌肆從來都不會對別人說,但是今天卻如此耐心地給端木青解釋。
這說明,在韓凌肆的心,已經一點一點的開始讓她走進了。
端木青點了點頭,嘴上不置可否,心裡卻對周虞如此的做法,深以爲然。
作爲一國皇后,後宮女子之首,能夠做到這一點,委實不容易,也讓人心生欽佩。
這個世上,任何的一個女人,都不會喜歡自己的男人左擁右抱,只是有太多的女人對此不敢言語罷了。
光憑這一點,周虞便超出一般女子良多。
想到這裡,端木青忍不住看了韓雅芝一眼。
“所以,這一點讓我感到十分的意外,”韓凌肆沒有注意到兩個女子的異樣,接着道,“這說明,這件事情,皇后是持支持態度的。
這當然不是說她是支持父皇封妃,而是指讓蕭黨坐大,這件事情。”
“這就是說,這個時候的蕭黨和皇后當基本上是結成了一黨,共同將矛頭對向了我。
朝堂上雖然黨羽林立,但是隻要皇后黨和蕭黨沆瀣一氣,就算是父皇,也沒有能力直接說不。”
韓凌肆想到這一點,未免有些沉重。
最開始,依照他對皇后的認識,這幾乎是不大可能的。
在他的認識裡,皇后一直都是一個十分驕傲的人,甚至於在韓淵面前,也從來未曾低過頭。
而這一次,卻心甘情願跟蕭府合作,這有些說不通。
而且,目前看來,他的地位還不夠穩固,對皇后遠遠構不成威脅。
相反,蕭府纔是日漸勢大,更應該讓皇后黨坐立不安不是嗎?
“我們可以進一步大膽的推斷,”端木青回過神,認真道,“所謂的陛下龍體抱恙,郭嘉書立功,其實都是一件早就設計好的事情。”
“這裡頭有一個矛盾,”韓雅芝出聲道,“蕭府前後態度的變化到底是爲什麼?
若是要打壓我們,何必非要等到現在?要試探陛下和皇后等各方面的態度,早就可以試探的不是嗎?”
關於這一點,衆人都沒有了言語,因爲這是大家都想不通的方面。
沉默了一下,韓凌肆道:“好了,今天先談到這裡,雅芝,你繼續密切關注長京的動靜,尤其是皇后。”
“紫衣,就麻煩你將那個人找出來了,另外留意一下江湖上最近有沒有什麼隱藏在暗處的動靜。”
“暗影,你繼續蒐集證據。”
三人表情此時一致嚴肅而認真,點頭離去。
端木青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看到他們都走了之後,才道:“還有一件事情。”
走到她面前將她摟到懷裡,韓凌肆笑道:“放心吧!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一定可以解決得掉的。”
“如今災銀在青州府衙裡,若是他們拿着這件事情不放,一直延誤工期,只怕會生變故。”
端木青從他的懷裡擡起頭,擔憂道。
“你是說……”
“我既然可以拿災銀做筏子,給韓語嫣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最後逼得她非死不可,青州的這些地頭蛇又爲什麼不可以呢?”
聞言,韓凌肆眸中神色一緊,沒有說話。
“若是這個時候,災銀再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就算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解釋清楚了,也沒有用了。
你可還記得楚駙馬賑災災銀失竊案?
離洛公主是誰,陛下都將他給處死了,此番若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不處死你,陛下都無法向天下人交代了。”
端木青的聲音輕輕的,她方纔一醒過來便想到這件事情。
但是畢竟事關重大,到現在沒有了人,方纔開口。
韓凌肆的生死,她不能賭。
就算是紫衣、暗影和韓雅芝這些人,她也不敢說。
韓凌肆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沉吟了一下,突然鳳眸裡閃過一絲亮光,笑道:“有了!青兒,你當真是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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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最近這一段寫得我好糾結啊啊啊啊啊啊,求安慰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