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邵輒放下手中的小鎖,嘴角依舊掛着諷笑。"去,想辦法看看,這個地窖下面到底有什麼寶貝,值得週三連藏的這麼隱蔽。"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樣,不然他定要那週三連項上之物來……想着,一雙眸子回覆冰冷。
"敦王殿下,週三連捉到了。"
穆邵輒冷徹骨般的眼神一頓,卻很快恢復波瀾不驚的模樣,似笑非笑,連連拍手叫好,慵懶的邁開腳步並示意那個來彙報的小廝帶路,"好好好,走,隨本王去看看周大人有什麼解釋。"
而此時的週三連甚是狼狽,看着圍在自己左右的侍衛,"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對本官。"雖然嘴上這麼說着,週三連的心裡還是一陣忐忑不安。他原以爲那穆邵輒只是空有其表天天遊移於酒池肉林之間,風花雪月,不管那些個腌臢事情,像是個好糊弄的人才刻意拉攏和支開穆邵輒,以後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倒也有人可以給自己收拾爛攤子。沒想到……
"喲呵,這周大人好大的架子啊,本王難道也沒資格找周大人問話麼?"吊兒郎當的語氣裡面帶着絲絲諷刺,穆邵輒一身黑金蟒袍烏髮金冠一身上位者氣息的模樣讓週三連渾身一顫。
“敦王殿下這是何意?”週三連強做鎮定的看着那雙滿是冷諷之意的桃花眸。心裡卻是翻雲倒海,風浪四起,這個男人究竟知道了多少?資料裡不是說這個敦王只知道醉心酒池肉林並沒有什麼立場和腦子的麼,如今這般又是爲何?據他所知,這位敦王殿下和那位那殿下可是自小就分開了,按理來說不應有什麼交集的。他想不通。
“本王看周大人還是把所知從實招來比較好,千萬別讓本王派人去查,否則查到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竟然在周大人府上發生,那後果本王就很難預測周大人是否承受的了了,畢竟穆邵陽再怎麼說也是個皇子之位,就算有何過錯,也輪不到周大人和周大人身後那位決斷的,先皇的遺詔之事想必周大人應是有耳聞的。”穆邵輒冷冷的看着週三連,說出來的話語雖然語氣慵懶卻沒有半分暖意,往日裡滿是溫潤滿含笑意的眸子,此時沒有半分情緒,狹長的眸子滿是冰冷。
冰冷的話語讓週三連感覺到周身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聲音不自覺的開始發抖,“在下實在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只要他不承認,這個人就拿他沒辦法吧?週三連心知自己這次是栽定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位敦王殿下並不是如傳聞那般不懂人情世故,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位大皇子對於這位敦王殿下的重要性。
見週三連眼眸裡心如死灰的模樣,穆邵輒竟也懶得計較此人剛剛那般嘴硬的嘴臉。脣角邪邪的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看來周大人是執意要本王自己去找答案了,那就莫怪本王了。”
手掌輕拍。
一羣身着鎧甲的侍衛竟然出現,將整個房間團團包圍住,穆邵輒朗聲,“週三連涉嫌謀害大皇子,押走。”
簡短而有力的話語讓那雙桃花眸多了幾分正氣浩然。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對了,記得把周大人的家人一起請去做做客,畢竟……這謀害皇親之事可是誅九族的事情,省的以後各位再跑一趟,一次帶走好了。”
週三連萬萬沒想到這穆邵輒竟是這般膽子大,從他之前的話裡行間應該是已經知道自己身後之人是誰,可是他竟然一丁點兒忌諱之心都沒有,直接打算把他抓回去,他慌了,他原以爲穆邵輒好歹會緩上一緩細細思量其中利弊之後再採取行動,然後他也有相應的時間去向京城那位要計策。
“你不可以這樣,明明只是本官一人之過,爲何要牽連到本官的家人?”週三連急急的攔住已經和穆邵輒領命的侍衛,看向穆邵輒的神情已經沒有了方纔那般的鎮定。爲了家人的安危竟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穆邵輒方纔的話語裡並沒有明指出是他週三連的錯。
穆邵輒冷聲,“周大人說笑了,本王並沒有說什麼過與不過的,不過看樣子周大人應該是準備承認某些事情了,不然怎麼會這般輕易承認自己之過呢,想來周大人應該不是那種對自己的言行不負責之人吧。”
週三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幾番思量之後,嘆了口氣,“對不起。”
穆邵輒挑眉,“周大人這般道歉是爲的哪般?”看來這個週三連也不是他表面那般承得住氣的。這穆邵焜的眼光真是,呵……
週三連心裡幾番糾結,想來想去,終是心灰意冷,自古遠水救不了近火,那位留他也僅僅是因爲他還有用,若是他週三連今日落在了這位敦王殿下手裡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那他就成了一枚棄子,別說京城天高皇帝遠的,就是那位想不想救都是個問題,週三連身爲那人的手下,對於那人的心狠手辣早已經是心知肚明。“敦王殿下不是明白在下所言之意麼?何必裝不懂。”
週三連沒有再自稱本官,而是說在下,因爲他心裡明白,不管今天這件事情最後到底結果怎麼樣,他這頂烏紗帽是肯定保不住了。
穆邵輒沒想到到這個時候這個週三連還敢跟自己拿喬,面色愈來愈冷,"難道周大人真的不覺得有什麼事情需要跟本王交代一二?"
週三連重重的嘆了口氣,啓脣,"若是在下交代了,殿下可否饒了在下家人性命?"
這個週三連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這般情況之下心裡竟然還想着護佑自己家人,心知斬草除根之理的穆邵陽心裡微微一動,卻面不改色,"那要看周大人是否足夠誠實了,本王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週三連苦笑,卻也知道自己當初既然選擇了站位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的這般速度。混沌的眸子正視穆邵輒的雙眸,"沒錯,在下的任務是要大殿下的命,只是如今在下的人也沒有搜查到大殿下的屍體。"
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穆邵輒雖然心裡焦急,卻也知道他不該將情緒表現在臉上。
於是穆邵輒面無表情的模樣和靜如止水的眸子讓週三連心裡越發不安。就連再次開口的聲音都有些許顫抖,"臣……還扣留了一位想要通風報信的女子,是大殿下身邊的人。"
聽着週三連說扣留了一名女子,並且是他大哥身邊的人的時候,穆邵輒腦海中劃過一抹嫩青色的身影。會是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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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連對自己的手下襬了擺手。圍着他們的人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當看清週三連的手下攙扶着一個衣衫襤褸血跡斑斑並且頭髮凌亂不堪的女人走近之時。穆邵輒一雙桃花眸好不容易恢復的點點溫度瞬間降到冰點,這是怎麼回事?他心裡在咆哮,"怎麼回事?"
"臣發現這女人時候這女人正在臣書房外偷聽,臣只是怕走漏風聲,便……"
穆邵輒冷聲打斷週三連的解釋,"誰給你的膽子?"是啊,誰給他的膽子,竟然敢對他們身邊的人這般下狠手,要知道,那是一個弱女子啊,他們怎麼忍心下得了手?
"臣……"週三連無力解釋,因爲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那般被鬼迷了心竅了,竟然對一個女人下如此狠手。
"你不必再解釋了,"穆邵輒心裡憤怒之火再也壓抑不住,揮手,"押下去。"
週三連還沒有得到穆邵輒肯饒恕自己家人的答案,自是不想這樣就被押走的,可是任他再怎麼有蠻勁卻也只能在侍衛的手上掙扎着,掙脫不開,片刻,週三連竟發了狂般的大笑,口不擇言,"敦王你這般爲那個大皇子好你可知他已經死了,死了,連屍體都被燒成灰了。"
週三連的話讓穆邵輒的臉愈發陰沉。
縱然渾身是傷的怡人,聽見週三連這番話,也忍不住再去顧忌自己的傷勢,撲倒在地,失聲大哭,"怎麼會?怎麼會?大殿下怎麼會死呢?我們明明還說好一起回京城的?他怎麼會就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