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那個陌生男子身後的穆邵輒看着已經第三次經過的牌樓,心下疑心頓起。穆邵輒還發現這個陌生男子的行動方向竟然是往京城的。心裡倍感疑惑。
穆邵輒之前留在穆邵陽身邊負責保護穆邵陽的影衛卻突然出現,急急的攔下穆邵輒的腳步,穆邵輒心下一沉,突然的收起輕功讓穆邵輒不由後退了幾步,稍稍穩住身子,看着黑色面具覆顏的黑衣人,眼眸透露出幾分少有的冰冷,"你不是該留在大哥身邊的麼?"
"報告殿下,周府出事了。"言簡意賅的話語不着一絲溫度。
影衛不着溫度的話語勾起了穆邵輒心裡的煩悶,劍眉收攏眉梢隆起,冷聲,"繼續說。"
"週三連失蹤,大殿下被軟禁在暫住的院子裡,隨即被人暗算,現下院子走水,大殿下他……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四個字對於穆邵輒來說簡直像個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一雙狹長的眸子瞬間因爲憤怒充血變得血紅,他對那個位置沒興趣,可是他的大哥在他的心裡卻是別有位置。"回去。通知巡防部隊趕緊到周府。"會沒事的,穆邵輒在心裡對自己說。
眼前彷彿浮現起一雙含着笑意的丹鳳眸子,眼尾微微挑起,"不要怕,大哥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前着火的那些個房屋的火已然熄滅,空氣中飄浮着濃濃的東西被燒焦的味道,以及滿地的焦黑的箭桿和被濃煙燻黑的牆壁。
好不容易趕回來的穆邵輒看見眼前這番景象更是眥目欲裂。心裡五味雜陳,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失魂落魄,"去,去,去給本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週三連也給本王捉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句話穆邵輒不知道是在跟那些包圍了周府的巡防部隊下命令還是給自己下命令還是想給自己一個定心丸,話音剛落他便邁着凌亂的步伐穿梭在那些殘破的廂房之間。
連櫃子都未曾放過的穆邵輒看着滿屋狼藉的景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彷彿瞬間被抽乾了力氣,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心裡卻油然而生一種悲涼和孤寂。他向來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可是如果今日他的大哥有個三長兩短,那麼那個紅圍牆裡頭的人就休怪他穆邵輒不念兄弟情義。穆邵輒頭微微仰起,看着遠方的天空,天色已是極晚,月光的作用下,穆邵輒的眼角竟有幾分光亮……
穩穩幾乎快要崩潰的情緒,廣袖下的纖長細指死死的扣着手心,身形忍不住微微顫抖。與平日吊兒郎當的模樣反差極大的清冷的聲音和冷凝的表情,穆邵輒說道,眼眸微微眯起,"找不到人,你們也別回來了。"這是對影衛說的。
聽着自家少主認真的聲音,因爲要找人而不得不見光的影衛僞裝成的護衛的手上動作一頓,下一刻卻更加細緻和速度快了起來。
穆邵輒卻聽見了隔壁房間的輕響。不對,像是地底下的聲音。穆邵輒親自蹲下掀開那條錦毯,卻發現了一個像是地窖的暗門。
"這週三連窩裡是非真是多。"穆邵輒把玩着那個地窖門的燙金小鎖。那雙桃花眸裡卻多了幾分溫度。眸色仍舊深不可測。
負責這塊兒的巡防部隊人看見穆邵輒這邊有了新發現,紛紛停了手。看向穆邵輒這邊。
穆邵輒放下手中的小鎖,嘴角依舊掛着諷笑。"去,想辦法看看,這個地窖下面到底有什麼寶貝,值得週三連藏的這麼隱蔽。"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樣,不然他定要那週三連項上之物來……想着,一雙眸子回覆冰冷。
"敦王殿下,週三連捉到了。"
穆邵輒冷徹骨般的眼神一頓,卻很快恢復波瀾不驚的模樣,似笑非笑,連連拍手叫好,慵懶的邁開腳步並示意那個來彙報的小廝帶路,"好好好,走,隨本王去看看周大人有什麼解釋。"
而此時的週三連甚是狼狽,看着圍在自己左右的侍衛,"你們沒有資格這樣對本官。"雖然嘴上這麼說着,週三連的心裡還是一陣忐忑不安。他原以爲那穆邵輒只是空有其表天天遊移於酒池肉林之間,風花雪月,不管那些個腌臢事情,像是個好糊弄的人才刻意拉攏和支開穆邵輒,以後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倒也有人可以給自己收拾爛攤子。沒想到……
"喲呵,這周大人好大的架子啊,本王難道也沒資格找周大人問話麼?"吊兒郎當的語氣裡面帶着絲絲諷刺,穆邵輒一身黑金蟒袍烏髮金冠一身上位者氣息的模樣讓週三連渾身一顫。
“敦王殿下這是何意?”週三連強做鎮定的看着那雙滿是冷諷之意的桃花眸。心裡卻是翻雲倒海,風浪四起,這個男人究竟知道了多少?資料裡不是說這個敦王只知道醉心酒池肉林並沒有什麼立場和腦子的麼,如今這般又是爲何?據他所知,這位敦王殿下和那位那殿下可是自小就分開了,按理來說不應有什麼交集的。他想不通。
“本王看周大人還是把所知從實招來比較好,千萬別讓本王派人去查,否則查到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竟然在周大人府上發生,那後果本王就很難預測周大人是否承受的了了,畢竟穆邵陽再怎麼說也是個皇子之位,就算有何過錯,也輪不到周大人和周大人身後那位決斷的,先皇的遺詔之事想必周大人應是有耳聞的。”穆邵輒冷冷的看着週三連,說出來的話語雖然語氣慵懶卻沒有半分暖意,往日裡滿是溫潤滿含笑意的眸子,此時沒有半分情緒,狹長的眸子滿是冰冷。
冰冷的話語讓週三連感覺到周身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聲音不自覺的開始發抖,“在下實在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只要他不承認,這個人就拿他沒辦法吧?週三連心知自己這次是栽定了,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位敦王殿下並不是如傳聞那般不懂人情世故,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位大皇子對於這位敦王殿下的重要性。
見週三連眼眸裡心如死灰的模樣,穆邵輒竟也懶得計較此人剛剛那般嘴硬的嘴臉。脣角邪邪的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看來周大人是執意要本王自己去找答案了,那就莫怪本王了。”
手掌輕拍。
一羣身着鎧甲的侍衛竟然出現,將整個房間團團包圍住,穆邵輒朗聲,“週三連涉嫌謀害大皇子,押走。”
簡短而有力的話語讓那雙桃花眸多了幾分正氣浩然。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對了,記得把周大人的家人一起請去做做客,畢竟……這謀害皇親之事可是誅九族的事情,省的以後各位再跑一趟,一次帶走好了。”
週三連萬萬沒想到這穆邵輒竟是這般膽子大,從他之前的話裡行間應該是已經知道自己身後之人是誰,可是他竟然一丁點兒忌諱之心都沒有,直接打算把他抓回去,他慌了,他原以爲穆邵輒好歹會緩上一緩細細思量其中利弊之後再採取行動,然後他也有相應的時間去向京城那位要計策。
“你不可以這樣,明明只是本官一人之過,爲何要牽連到本官的家人?”週三連急急的攔住已經和穆邵輒領命的侍衛,看向穆邵輒的神情已經沒有了方纔那般的鎮定。爲了家人的安危竟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穆邵輒方纔的話語裡並沒有明指出是他週三連的錯。
穆邵輒冷聲,“周大人說笑了,本王並沒有說什麼過與不過的,不過看樣子周大人應該是準備承認某些事情了,不然怎麼會這般輕易承認自己之過呢,想來周大人應該不是那種對自己的言行不負責之人吧。”
週三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幾番思量之後,嘆了口氣,“對不起。”
穆邵輒挑眉,“周大人這般道歉是爲的哪般?”看來這個週三連也不是他表面那般承得住氣的。這穆邵焜的眼光真是,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