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不上孩子是南宮敏自己不爭氣,與她有何干?
想到孩子,啓月的手不禁覆上已經平坦的小腹,心裡像是滴了苦瓜水一樣不是滋味。忽然身後響起輕輕的哼聲,狄藍兒一個翻身從穆邵陽的懷裡滾出來,一把抱住了啓月。
啓月身體一顫,不知道是被嚇着了還是驚訝。她一動不動,心裡不知爲何竟然安穩了點。
是她命不好,所以得不到所愛,也留不住所喜。可是在這冷漠又看不到底的後宮紛紜之中,能有狄藍兒與自己相伴,何嘗不是不幸中的大幸?
啓月在心裡念及狄藍兒的好,卻又哀嘆如今穆國與狄國之間的兵刃相向。她覺得自己看不清楚穆邵陽與狄藍兒的感情了。
次日,天還沒有亮,啓月便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的睡眠一直很淺,尤其是在孩子沒了以後。
睜開眼睛,發現眼前有一個宮女,和一個黑乎乎的頎長的身影。啓月皺了皺眉,在陰暗當中看清楚了那人,輕聲喚道:“陛下?”
“噓!”穆邵陽趕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噓道,“別吵醒藍兒了,她睡得晚。”
啓月點了點頭,同時坐起來下了牀,說到:“臣妾爲陛下更衣吧。”
除了特殊的節日,穆邵陽幾乎每天凌晨都是這個時候就起來了。夏天還好一些,天矇矇亮的,也不覺得那麼寂寞。可是這冬天快來了,此時分不清晨夜,像是全天下就只有他一個人在操勞早起一般,不免嗟嘆。
啓月侍寢的時候從不會耽誤穆邵陽早上的時間,即便是穆邵陽讓她接着睡覺,她也會堅持給穆邵陽梳洗更衣。
這不是她有多愛他,只是除了這些,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去報答穆邵陽對她的恩情。
穆邵陽點點頭,驀然從牀頭拿下她的外衣給她穿上,然後拉着她到了簾外。只有在這裡,點亮蠟燭不會影響狄藍兒的清夢。
雖說就算是陽光滿堂狄藍兒也睡得跟死豬一樣,可是穆邵陽就是擔心自己稍微心大了就讓狄藍兒不舒服。
更衣完畢,照舊啓月是要爲穆邵陽梳頭的。穆邵陽卻低嚀道:“好了,現在天涼了不如以前,你穿的單薄,快回去補個覺吧!“
“服侍陛下,臣妾不覺得冷。”啓月揚起脣角,爲他捋平衣襟,輕聲溫柔道。
“朕覺得你冷便是冷,快回去。”穆邵陽抓住啓月的手,感覺到點點涼意,便有些心疼。他說到:“你大病初癒,身體寒涼,若是再受冷,朕可不會關心你的。”
啓月抿了抿脣,乖巧地點了點頭。
又想到穆邵陽有時候不吃不喝就去上朝,早朝結束以後就直奔北書房,和大臣們討論政務一忙就是一個上午。她便提醒道:“那陛下可記着要喝些溫水,用了早點再去上朝。”
“放心,今天起得早,不會落下的。回去吧!”
“嗯。”
啓月小跑回牀邊,然後輕手輕腳地上了牀。正要蓋被子,她瞥見臥房的應急燭光下一張溫柔俊美的臉探進來。穆邵陽藏在簾子後邊,看着她倆都安靜睡了才放心離去。
“咣!”
盛滿水的盆子摔進了陽光裡。淑妃看着滿地的流水,心裡的怒意就像是水上的蒸汽一樣直往上冒。
真是沒有臉皮了,狄藍兒居然能和啓賢妃那個賤人一起服侍陛下!
“娘娘息怒啊!”宮女跪在地上不敢大聲說話。
一旁的徐貴人看到冷若冰霜的淑妃生氣了,雖說嫉妒華安宮裡春意撩人,但此時不免心裡有幾分想笑。可是她還是要表現出心急的樣子,催宮女道:“還愣着幹什麼?這地上都溼了,等着拿這水來洗你的腦袋嗎?”
宮女幾個趕緊開始收拾地上的殘局。
徐貴人瞟了一眼淑妃,虛情假意地走到她身邊安慰她道:“我的好姐姐,你可別動怒,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你來告訴本宮這個消息,卻讓本宮笑嘻嘻嗎?”淑妃白了徐貴人一眼,氣得臉色發紅。
“哎呀當然不是了。這,說白都是妹妹的錯,妹妹不應該大清早地就來告訴姐姐這個惱人的消息的。”徐貴人嘟囔道,“可是昨夜就告訴姐姐陛下去了華安宮,妹妹還以爲姐姐心裡都有數呢。”
淑妃聽了,隨即向徐貴人投去憤怒的一瞪。
“好姐姐好姐姐,你彆氣,妹妹說話不中聽了些,可是這說到底妹妹和姐姐纔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呀!”
“你說誰是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