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冰冷的雨水,啓月捏着拳頭,慢慢地在雨中淋着。她一臉的失魂落魄,一路上碰到的人不管他們的目光有多驚訝,她都一律無視掉了。
“啓月!”南宮敏撐着傘,從路的那邊快步走過去。
她爲啓月撐着傘,皺着眉看着啓月。
啓月雙目無神,眼珠子挪了挪看向南宮敏。那樣說着實讓南宮敏感覺到害怕,因爲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孤魂野鬼一樣。
“滾。”啓月冷冷地說。
南宮敏身子一抖,臉色發白。她垂下眸子,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到我,可是這雨下的太大了,你要是再淋下去,到時候肯定會生病的。”
“生病?呵。”啓月冷笑了一下,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生不生病,跟你有關係了?你還會關心我?”
南宮敏抿了抿脣,瞅着啓月,伸出手去握住啓月的拳頭,小聲說道:“你別這麼說。都是我不好,我也是想補償你啊。”
“不需要了。”啓月一把甩開南宮敏,手依然緊握着說道,“像你這樣愚昧無知的人,不害我都已經是萬幸。”
“你!我現在都已經讓出一步了,也會跟你一起想辦法的,你爲什麼……”南宮敏對啓月這軟硬不吃的態度感到很不滿,開始生氣起來。
啓月也沒好氣地一吼:“用不着你!”
南宮敏嘴脣緊閉,瞪着眼睛。她咬了咬嘴脣,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可以討厭我,但是用不着繼續這麼踐踏自己。穆邵轍今天肯定是沒有辦法送你回去了,一會兒我會派人送你回去,明天你也不用過來了。”
“嗯。”啓月冷着臉,毫無感情。
啓月跟着南宮敏回到寢宮裡。南宮敏讓她換一身衣服再走,她卻不肯。
南宮敏氣不過來,只想翻白眼,但是她又不想熱臉去貼冷屁股,剛纔就讓她穿着那一身破破爛爛的溼衣服回去。
啓月回尚書府的時候,人還沒出來,家裡就有人撐着傘迫不及待地來迎接她。
“三小姐,您回來了,”家丁們笑得滿臉皺紋都堆起來。
啓月也沒說話,自顧自地下了馬車,誰也不理往府內走去。
她一回到房間裡就把門給反鎖上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她一路上緊握着的拳頭終於放開了。
誰也沒有發現,就在她攔着穆邵轍的時候,穆邵轍偷偷地塞了一張紙條給啓月。
啓月打開紙條,上邊簡短地寫着:找杜少將追昭遲。
杜少將?啓月眉頭一皺,腦子裡搜尋着跟杜將軍有關的記憶,朦朦朧朧地好像記得是有一個女將軍,人稱杜少將。
穆邵轍爲什麼要找這個叫做昭遲的人?這個疑問在啓月的腦子裡浮現出來,又立馬被她甩掉。穆邵轍能夠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就一定是因爲相信她!她只需要好好做到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多問。倘若她真的需要知道,穆邵轍會告訴她的。
啓月擔心到時候她去找別人,別人不相信他,就把紙條放在了一邊。她換了身衣服,連頭髮都來不及弄,就帶上紙條衝了出去。
“小姐小姐!傘!”等在門口的下人見着她那麼茫茫撞撞的衝出去,着急地大喊起來。
啓月眉頭一皺,三步作兩步地轉回去奪過傘後再次衝進了雨裡。
尚書府離杜將軍府不算遠,大雨天騎馬過去也就一刻鐘。門口的侍衛爲了躲雨,在門前站成一排,把門堵得嚴嚴實實的。
啓月翻身下馬,雖然全身再次淋溼了,還是打起了傘。
“我乃禮部尚書府上三小姐,有要事求見杜少將!”啓月聲音洪亮,站在臺階下說道。
門前的守衛們只知道有禮部尚書,可卻根本不認這個三小姐。他們上下打量了一下啓月,雖然說身上的衣服看着不差,可是這頭髮亂得根本就沒有一個貴家小姐的樣子。
啓月發現他們在打量自己,皺着眉訓斥道:“我讓你們去通報,不是讓你們看我的!身爲大將軍府上的府兵,怎可如此輕薄客人?”
“客人?”幾個侍衛不屑地笑了笑。其中一個人說道:“看你這身打扮,誰知道你是從哪兒來的?要我說,沒什麼大事就快走!這兒是將軍府,誒,聽好了,大將軍府,不是給你們鬧事的!要是想鬧事,你說的那個禮部尚書府就離這兒不遠,你不如上那兒碰碰運氣!”
“你!”啓月沒想到將軍府上的守衛是這樣沒有教養的。她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想到穆邵轍,還是咬了咬牙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