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遲翻了個白眼。唐懿真是……
“你可知道,那想要在臨城殺害當今皇上的王爺,今天被放出來了?”
唐懿點點頭。他問道:“怎麼?那賊膽包天的人,現在已是敗寇,有什麼話題可談?”
“他當然沒什麼話題,可是當今皇上有話題啊!”昭遲說道,“你是不知道,那穆邵焜啊在他的王府下邊修建了一個好大的地下室,面積比它的整個王府還要大!”
“行了行了,別說一些廢話,挑重點說!”唐懿嫌棄地說道。
昭遲說到:“今日,陛下和皇后娘娘被人引入那地窖之中,沒有想到卻受刺了!陛下受了重傷,皇后娘娘把她直接帶回了宮中,還不知結果如何。”
“你……”
唐懿瞪着昭遲。
本以爲他要說什麼消息,沒有想到事來提起穆邵陽的!真是十足掃興!
唐懿緊張地看着柳如意,可她低着頭,不能讓他看清楚臉色。
唐懿撇了撇嘴角,幽怨地看向昭遲。昭遲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最開始就說了,要少主夫人迴避一下,誰讓唐懿自己要留下她嘛?
“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就先走吧!”唐懿嫌棄地擺了擺手。
“那屬下就先行告退嘍~”昭遲扁了扁嘴,頭晃了一圈轉身離去。
唐懿無語地看着昭遲輕快的背影。
他去打探什麼情況不好,管他王爺什麼事兒,恐怕就是想要偷點財產,所以跑那蹲點去吧?
唐懿衝着柳如意乾笑了兩聲,說到:“王府被抄家,他跑去看熱鬧。恐怕打探情況是假,想順路開點,油水是真。”
“嗯,”柳如意點點頭,有些漫不經心。
唐懿抿起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垂下眸子,臉上的笑容都消失殆盡,轉而化爲一片塵埃。
“要不然,嗯,你想要進宮去看看嘛?”唐懿的聲音很是低沉,有些失落。
柳如意搖了搖頭,笑着說道:“宮裡的太醫,那都是天下一絕的,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一個普通的子民去擔心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實際啊?”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唐懿思考了一陣,還是覺得柳如意心事重重的。他聲音不大,像是試探一般地輕輕說到:“可是他受傷了,難道不關心一下嗎?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他的手下。”
“不。你是他的首相,可我不是。”柳如意擡起頭,衝着唐懿一笑。她看起來心情很好,像是什麼壞事都沒有聽到一樣。她說道:“你是爲臣子若是想要去關心一下,我當然不會攔你。至於我……那天之後就與他分道揚鑣,以後也不必有什麼交集。”
唐懿凝視着柳如意,心中的情緒複雜。在這份複雜之中,好在喜悅大過悲哀。
柳如意歪了一下頭,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你到底是要進宮還是不進啊?”
“不去了吧,皇宮那邊也不是沒有人接應。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必定會第一時間反饋給我們,”唐懿雙臂環住她,目光含情脈脈地,說到,“我想同你一樣與他告別。或許洪澤寮不行,可是我可以。”
“你……”
“對你的過去說實話,我比我瞭解,我其實查過,可是卻沒有什麼消息,除了你以前和琳琅坊……。”唐懿笑了一下,說到,“我想,你一定是故意抹去了什麼,所以我也不深究。很多人在經歷一些事情之後會更向往自由,嚮往藍天,嚮往閒雲野鶴的生活。我可能沒有你那麼多的經歷,可是我願意陪你。”
柳如意搖了搖頭,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有些無奈,她並不覺得唐懿是真的懂她,可是他這一番話又說到了她心裡去,讓她不得不爲之動容。
她看着唐懿,問道:“關於我以前是琳琅坊的人,呵呵,說實話我還是才知道你知道這件事。”
“嗯啊,”唐懿皺了皺鼻子,說到,“我,我沒有膽子告訴你,我調查過你,我怕你生氣。”
“生氣倒是不至於。可是我想要問你的事,你最開始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吃驚嗎?”柳如意滿臉認真的注視着唐懿。
唐懿笑了一聲,搖搖頭。
“嗯?”
“我好歹也是大幫派的少主,很多事情我還是懂的,”唐懿湊近柳如意,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然後盯着她的杏眼,說到,“誰沒有點故事呢?可你既然退出了,你現在就不是他們的人。”
“呵呵,是啊。閒雲野鶴。”柳如意笑着,垂下了眸子。
她對於唐懿的認真和深情,真是直視不得。
唐懿又說到:“而且很快你就會是洪澤寮的人了。”
柳如意愣了一下。
她埋下頭,搖了搖。
“唐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永遠十分感謝你能這樣待我。”柳如意低聲說道,“可是我終究與你不是一路人。這段日子很感謝有你的陪伴,我或許很快就會離開了。”
“離開?離開做什麼?”唐懿捻起她消瘦的下巴,盯着她,強勢地說道,“除了我身邊,你哪裡也不許去。不然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起來。”
柳如意皺起眉無奈地笑了。她說道:“你知道我精通易容術,這天下如此大,若是我躲起來,你怎麼找得到?”
“我當然找得到。”唐懿面色嚴肅起來,眼睛裡充斥着佔有和堅定。他說道:“我要找你,若是人攔我,我便殺人。若是城攔我,我便拆城。”
“看來你是掘地三尺也會把我找出來,哪怕我死了?”柳如意笑着,笑容沒了過往的輕蔑。以往要是有人敢和她這麼說話,她那笑容嘲諷又輕蔑的能把人氣死。
“你,誰讓你又說死了?”唐懿有些生氣。他不是氣狄藍兒,而是心急。
柳如意風淡雲輕地輕描淡寫道:“我說的本就是事實,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是將死之人,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