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別耽誤了時辰。”監獄探長冷漠地說道。
“不,不不不不,我,不,我不走,”週三連結結巴巴地說着,身子一直打顫。聽到剛纔那段話之後,他變得更加的害怕了。
可是這天牢既不是想來就來,也不是想留下就留下的。週三連被幾個人駕着擡出了天牢,丟在了樹林裡。
天空很是陰暗,大雪紛飛打落在他的臉上。週三連慢慢地撐起胳膊從一顆樹下爬了起來,眉頭緊皺,模樣很是狼狽。他的臉上還髒兮兮的,剛纔趴過的地方,雪已經變成了黑色。
“呼!”一陣寒風颯颯,吹得週三連渾身發抖,他身上還是很單薄的秋天的衣服,這單薄的幾件衣服根本不足以阻擋冬天的嚴寒。
他慢慢地往前走,雄偉巍峨的皇城就在眼前。可是他走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走到皇城那兒。
忽然之間,一道身影出現在週三連的面前。樹上沒有樹葉,地上都是白雪,所以就任的到來如此的悄無聲息。他的呼吸清淺,腳步也輕盈,渾身黑衣服,猶如鬼魅降臨。
這個人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已經把週三連嚇得腳下一歪,摔在了地上。週三連忙不迭地爬起來,而黑衣人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
“救命啊,救命啊!”週三連顫抖起來,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哽咽。他的腿凍得直打哆嗦,慢慢地往天牢跑去。
可是他那凍僵的腿能跑多遠呢?一把長劍從他身後狠狠地插入,分開了他的脊樑。週三連倒在地上,血染紅了雪地。
“你若是不想着逃跑,我當時讓你死的痛快一些。”黑衣人冷冷地說着,手裡的長劍再次舉起。
“不不要!不要!”週三連翻轉過來,拼命地往後退。
手起劍落,週三連的脖頸上立馬出現一個峰口。鮮紅的血從傷口迸發出來,那是他的頸動脈被割斷了。
這一劍倒是真的讓週三連死得痛快。週三連沒有掙扎多久便閉上了眼睛。
滿天的大雪飛舞,北風呼嘯。在這無人問津的天牢樹林裡,雪肆意堆積着。罪惡和血腥,最終會被暴雪掩埋?
週三連眼裡的皇宮,離他很遠。
士兵並沒有把他往天牢正前方的林子丟,而是丟在了另一邊。週三連的眼睛看得到巍峨的皇城,卻不知道他離那兒很遠很遠。如果他仔細看了一看,就會發現,天牢就在他的手邊。
“呼~”
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夜晚如期而至,燈火漸漸明亮。路上人來人往,華安宮裡歌舞昇平。人們似乎把前不久的悲傷都忘記,把眼前的順利和開心都收在心裡。
一道黑影混在這冬季的風裡,旋入了北書房。
穆邵陽因爲證詞到手,以爲事情進展的一切都很順利,捉拿或者查殺都是時間問題,所以便急着慶祝。這皇宮裡在大大小小的當差的都忙着快活,疏於防備,自然就會出現這些錯誤。
這樣的錯誤,讓黑人進入北書房,就像是拿起水杯和杯子裡的水一樣簡單。
他走入北書房,一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打開內門,裡邊一片安靜。
因爲本身房內有衆多的書籍,所以沒有人的時候是不會點蠟燭在這兒的。黑衣人從懷裡抽出一個火筒,拔掉蓋子,小小的火苗便燃燒起來。
黑衣人沒有愚蠢到翻閱裝書的地方,而是直接到穆邵陽辦公的坐檯上翻他的桌案。可是他翻來找去都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找的,可是這個?”
身後忽然響起平穩沉重的聲音,把黑衣人嚇了一跳。他立馬轉身,將火光對着聲音來的方向。
只見黑暗之中隱隱的出現一個身影,那身影慢慢地走近他的燭光裡,嘴角滿是笑意。
“朕還以爲是誰,沒想到是李公公。”
“你怎麼會知道是我?”黑衣人問道。他說話聲音雖然尖細,可是氣息很穩,聽起來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慌張?
穆邵陽笑了一下,說到:“你爲了陪伴齊太后把自己閹割入宮,現在又爲了齊太后讓自己身處困境。想必到時候你倆能在黃泉之下,共同惺惺相惜吧?這麼想,也真是值了。”
“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和他都……呵呵,既然陛下知道我的背景,想必也知道憑藉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拿下我的吧?”黑衣人笑道。
“是啊,正知道啊,”穆邵陽甩了甩手裡的證詞,插進衣襟裡,問,“可是李公公啊,你怎麼知道朕只有一個人?”
黑衣人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