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啓月,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穆少陽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一臉冷漠的女子,有些感覺出乎意料。他忙完事情之後就來到慈寧宮,先是給淑太后請安,然後就來找南宮敏看看他從宮外帶來的人。本以爲還需要他開口來拋磚引玉,沒有想到這人自己就出來了。不卑不亢,反而還滿臉的正氣凜然,就好像是他穆邵陽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一樣。
啓月一身白色的衣衫,袖口和領口是水粉色的。她妝容清淡,要是不仔細看,還以爲是素面朝天的人。兩片薄脣微微閉着,目光冷淡。她長着一對一字眉,眉毛不粗,眉下一對圓圓的眼睛雙眼皮線不深。其他的也就沒有什麼特徵了。
一旁的南宮敏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把啓月帶進宮來是不對的,毫無顧忌地小跑到穆邵陽身邊,甜甜地笑着喊到:“陛下好久都沒有見你來了!今天是冊後大典的第三天,所有事情都忙完了吧?”
“嗯,”穆邵陽一直都看着跪在地上的啓月,不走心地應了一聲。
“忙了三天了,累不累,之前準備的時候也沒有好好休息吧?”南宮敏拉着穆邵陽的胳膊,說道,“沒有想到陛下會來,所以也沒有準備什麼東西來招待陛下。這不剛好啓月從宮外來帶來了一些茶葉,我這就讓下人泡給陛下嚐嚐?”
穆邵陽搖搖頭,說道:“不必了,原本朕現在是要與皇后娘娘一同看書的,可是聽說你從宮外帶進來了一個女人,真不能不過來看看。得把你這邊的事情解決了,朕就得趕着回去了。”
“喲,皇后娘娘在等着呢?”南宮敏心裡一罈醋打翻了酸酸的。她看了一眼啓月,問道:“不知道我這邊是出了什麼事情,得勞您大駕親自過來解決呀?”
“你這語氣,還是覺得朕多事了?”穆邵陽說道,“你看你,都沒有通報內務府就從宮外帶了一個人進來。你知不知道這樣是不對的,是不合規矩的。倘若此事要查連放你進來的守衛都要吃苦頭。”
南宮敏語塞,撅起小嘴嘟囔道:“不就查看一下他們嘛,有什麼吃苦頭不吃苦頭的啊?”
“你說這話也真是有意思!”穆邵陽哭笑不得,他敲了一下南宮敏的額頭,說道,“你是郡主,真的要查下來,朕護着你,你是沒什麼苦頭吃。別人不一樣,別人只是一個小侍衛。喏,就連你帶進來的這個人,被趕出宮外是小,若是唄人看不慣得到什麼懲罰……”
“誒誒誒!好了好了別說了,我知道錯了!”南宮敏趕緊掩住穆邵陽的嘴脣,可憐巴巴的說道,“可是這近陛下都忙於冊封皇后的事情,敏兒根本就不敢去打擾陛下。陛下也不要責怪當天值班的侍衛,他們不知道車裡還有別人。”
穆邵陽故意冷笑一下,說:“你還知道藏着掖着啊?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得擔全責。現在老丞相不在,有的人看不慣你,那可是得把很多罪名往你頭上扣的啊!”
“我錯了,我錯了!”南宮敏害怕地一把抱住穆邵陽,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都要擠出眼淚來。
“知道錯了就行,”穆邵陽得意一笑。他看向地上的啓月,冷冷地說:“你先起來吧,叫什麼名字打哪兒來的,跟進宮來幹什麼?”
南宮敏瞪着啓月,用目光示意她快點回答穆邵陽。
啓月張了張嘴,似乎輕嘆了一口氣。她的聲音很穩,清淡地說道:“民女啓月,是敏郡主在宮外結識的好友。家住京城北,上有狀元郎,下有士遺孀。若是要探求身份,禮部侍郎之女啓月是也。”
“禮部侍郎的女兒?”穆邵陽眉頭一皺,問道,“禮部侍郎家的女兒算得上是大家閨秀了,又爲何要這樣入宮?”
啓月嘴脣一抿,垂下眸子,似乎對回答這個問題感到難以啓齒。
南宮敏看了看啓月,拉了拉穆邵陽的袖子說道:“陛下,你是有所不知。禮部侍郎家的孩子很多,啓月她……她在府上並不受到優待。”
“噢,所以你進宮了,她就往你這兒投奔來了?”穆邵陽眉毛一挑,語氣有些鄙夷在裡邊。
這話說出口讓啓月感到很不舒服。她身體一顫,手差點就握起來一個拳頭。可是她的目光裡沒有一絲憤怒,誰也不明白她內心糾結的情感。
南宮敏趕緊解釋道:“不是的,陛下,你誤會啓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