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葉重找來的這尊青銅蒸餾器,並不太適用於蒸餾酒精的使用。
因爲它並沒有冷凝器的設計。想要達到稍微好點的效果,只得往它的頂蓋上不停澆冷水。
蒸餾酒精,並不是葉重的近期目標。一來,蒸餾高純度酒精需要耗費大量糧食,而葉重爲了應對可能即將到來的動亂之世,而準備大量儲糧,所以花費大量糧食用來制高度酒,是不可取的。
二來,高純度酒精似乎沒有多大用處,至少對葉重現階段的目標來看是這樣的。想要引起汝陽王的注意,方法多的是。
不過製備一小瓶用來消毒,還是可以的。
“嗯,這……”
徐業的鼻子最靈,他抽着鼻子,俯身到青銅蒸餾器的導流管附近,神色凝重而又期待。
徐業的舉動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這時,所有人都聞到了一種酒精的氣味。
葉重吩咐僕人取來一隻大碗,接在導流管下面,果不多時,一滴滴液體就從導流管滴下,匯聚在碗裡。
從導流管滴下液體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匯聚了一個碗底的酒液。這酒無色清澈,沒有一顆雜質,簡直比山澗的清泉還要清澈。比那什麼“琥珀光”的美酒高檔了無數個檔次。
古代的酒,差點的有綠色酒,有白色的渾濁酒。只有琥珀色的酒才能稱之爲美酒,酒精度數更高,滋味更加醇厚。
而葉重口中的火酒,顯然更加純淨,更加烈。
“這……好濃烈的酒香!老奴喝了大半輩子的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香的酒啊!”
徐福艱難的蹲下身軀,與徐業一起仔細凝視着那隻大碗裡的液體,不停吞嚥口水。
徐業更直接,用手指蘸了一點就往嘴裡送,作爲一個專業釀酒師,他習慣親自嘗試各種酒。
可是,葉重攔住了他:“先等等,頭酒不能喝。”
“少爺,這是爲何?”
徐業問道。細心的葉重注意到,徐業的稱呼和語氣,都改觀了許多。之前徐業就沒有稱呼葉重爲少爺過,現在叫的心甘情願,而且語氣也沒有那麼傲氣了。
像火一樣的酒,這不就是麼,徐業幾乎可以肯定,這種酒真的有,眼前這不就是嗎,而且是他沒有聽過和見過的。也就是說,葉重贏了他。
徐業是個酒癡,可以說他的處世原則,就在這個酒字上面。你不懂酒,那你是壞人,不屑於理會你。你懂酒,那就是知己,能夠說得上話。如果比他徐業還懂,那就是高山仰止一般的人物了,爲師爲父,也不爲過。
現在看來,孤陋寡聞的是他徐業,還傲什麼?
“呵呵,這個解釋起來很複雜,你只需記得,頭酒和尾酒不能飲用就可以了。”葉重笑道。
“哦!”
徐業口中應着,心裡卻不免失落。在徐業看來,這就是葉重對他得“懲罰”,什麼解釋起來很複雜,藉口而已。
“爺,您好厲害!”
春兒和秋兒也眸光燦燦的看着葉重,眼睛裡滿是小星星,並且兩人的瓊鼻抽動,漂亮的大眼不時瞟向那碗酒。
看得出來,春兒和秋兒也想嚐嚐那種酒香濃烈到無法形容的酒,究竟是何滋味。
“哈哈哈!”
葉重頓時心情大好,道:“放心,這樣的美酒怎能忘了你們呢!”
“討厭!”春兒和秋兒在心裡暗暗嬌嗔了一句,這還有這麼多外人呢,少爺怎麼能這樣說呢!兩人低着頭退到一邊不說話了。
徐業都快羨慕哭了,差點就跑過去抱着葉重的大腿,撒嬌撒潑的求葉重收下他算了,因爲以後有美酒喝啊!
自打徐業見了這樣清澈見底的酒,聞過了這樣酒香濃烈的酒,徐業的整顆心都系在上面了。一門心思想着怎麼可以經常喝到這樣的美酒,哪裡還顧及得到那麼多。
不過,徐業始終沒有喪失理智,就像徐業看不起葉重,卻並不表現出來一樣,這一點徐業還拎得清。
“少爺,這酒……”徐業道。
葉重用一個手勢制止了徐業的話,然後親自動手,將接滿了小半個碗底的大碗移到一邊,取過一個乾淨的酒罈接在導流管下面。此時,從導流管中流出的液體已經連成一線了。
做完了這些,葉重纔對徐業說道:“去取幾個酒杯來。”
徐業如聞仙音,取酒杯,那不就是要喝了麼!徐業親自跑回他的酒具藏寶室,取來了六隻酒杯。
葉重接過酒杯的一剎那,不禁眼睛一亮,這酒杯,居然是用玻璃,不對,是用整塊的琉璃打造,通透明淨,上面還鑲嵌着用細金絲做成的圖案,或鳥獸,或花卉,或人物,皆是精美非常。
葉重眼睛一亮的神色落入了徐業眼中。徐業馬上說道:“少爺,此套酒杯一共六盞,乃是魯班公親手打製。如若少爺不嫌棄,找人願贈與少爺。”
相比於這套精美的酒具,徐業很在乎能不能得到葉重的“傳承”,以及以後能否時常喝到火酒這樣的美酒。
“呵呵,君子不奪人所好,先品酒吧!”葉重淡淡說道。
葉重招呼仔細欣賞金絲琉璃杯的春兒和秋兒,還有盯着琉璃杯眼睛發亮的竇筆一起過來,葉重要親自給他們倒酒。
結果衆人將酒杯拿到手中一看,一寸深的酒杯就只有一個杯底的量,太少了!
“少爺,這也太少了吧!小的平時飲酒,都是一罈一罈上的,就這麼一點兒,哪裡夠啊!”
竇筆抱怨道。
“你可以不喝!”
葉重想也沒想的說道。
徐福、徐業、春兒秋兒也覺得量有點少了,就一個杯底那麼一點,只能嘗一個味而已。不過,葉重都教訓竇筆了,他們也就不好說什麼。
“乾杯!”
葉重舉杯,徐福、徐業和春兒秋兒、竇筆也舉杯,遠遠的示意了一下,衆人就迫不及待的喝了。
“咳咳……咳咳……”
不出葉重的意外,他們全都一口乾了,把這起碼有四十多度的烈酒當成普通酒水,一口豪飲,結果……葉重開心的笑了。要的就是這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