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間房子太破舊了,給我推倒重建。牆壁要用青磚砌成,屋頂用瓦,地面鋪上青石板,多開幾個窗子……”
葉重拿過張山手裡的燭臺,照亮哪裡就明確規定哪裡要怎麼建。
葉重每說一句,羅福就記下一句。等到葉重說完了,羅福纔開口道:“少爺,若按照你說的方法重建,這花費甚大啊!”
張山也說道:“少爺,不用重建了,老奴就覺得這幾件房子挺好的。”
葉重頓了頓,說道:“老羅,你知道我讓老張準備這些材料是做什麼的嗎?”
羅福想了想,道:“燒製一種特殊的陶瓷?”
“老張,你來告訴老羅,我們準備這些材料是要幹什麼!”葉重道。
“是少爺!”
張山先是對葉重拱了拱手,再對羅福說道:“羅管家,少爺準備這些材料是爲了燒製琉璃!”
“什麼!”
羅福大驚失色,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道:“少爺,張山說的可是真的,您真的要燒製琉璃?”
“嗯,那麼老羅,你還覺不覺得這幾間房應該重建。在這裡面伸手不見五指,萬一把燒製出來的琉璃打破了呢,誰來負這個責任!而且,這事我會親自找老爺解釋,老羅你只管重建就是了!”
葉重緩緩道。
“是!少爺。”
葉重都這樣說了,羅福只得領命。
而且,如果少爺當真燒製出來琉璃,重建這幾間破房子的這點花費又算得了什麼呢!
“燒鹼……”
葉重唸叨着唸叨着,有關它的一些記載就涌入葉重的腦袋。
燒鹼,又叫純鹼、蘇打。最早的記載見於清朝,再往前是沒有的。大宣國所在的時間大致相當於唐朝,所以燒鹼這種資源自然也是沒有的。
葉重越想越覺得需要將燒鹼開採出來,因爲它對於葉重的計劃太重要了!
燒製玻璃就不用說了,燒鹼作爲一種澄清劑,用來消除玻璃裡面的氣泡,不可或缺。
除此之外,葉重另外一個項目——肥皂,其實也可以使用燒鹼爲原料。
其實,葉重試製肥皂時就是因爲找不到燒鹼而使用了草木灰這種低效率的方法。
如果有燒鹼,直接將其與熟石灰混合即可。燒鹼化學名爲碳酸鈉,熟石灰成分爲氫氧化鈣,兩者發生化學反應得到氫氧化鈉和碳酸鈣。
碳酸鈣就是石灰石組成部分,不溶於水,將之過濾後,就得到氫氧化鈉溶液。
將氫氧化鈉溶液用來製作肥皂,比起從草木灰中提取的氫氧化鉀溶液要好許多,製作出來的肥皂質量更好!
而且葉重始終覺得,用草木灰製作肥皂很低級,很髒。使用燒鹼就不一樣了。
還有,燒鹼作爲蘇打,還可以用來發面。說不定燒鹼的使用會對大宣國的飲食行業帶來顛覆性的改變呢!
葉重沉思着,究竟上哪兒去搞天然燒鹼呢。這時,竇筆的一聲大吼將葉重拉回了現實:
“少爺啊!竇筆無能,沒有找到您上次交代的《虯髯客傳》,竇筆無能啊!”
葉重回過神來,一陣錯愕,只見竇筆跪趴在地上,不停給葉重扣頭,聲音洪亮而悲痛,很假,演技非常浮誇。
葉重早就知道他這個隨從是個活寶,沒想到,居然活寶到這個程度!
葉重心思非常敏捷,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竇筆爲什麼會突發這種行爲。
因爲竇筆剛纔看到張山“用”這一招獲得了葉重的好感,而且葉重當即就下令給張山重建屋子,可是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的!
這曾引起竇筆的怒目而視,感覺自己的“武器”被別人用了,心裡十分不爽。
後來竇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如此下去,他可就要失寵了。所以,竇筆依樣畫葫蘆,也給葉重來了這麼一出。
葉重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着竇筆表演。
竇筆還在那裡呼天搶地,要有多悲慘就有多悲慘,渾然忘我。
羅福看了看葉重,又看了看張山,最後又看回竇筆,捻着鬍鬚淡淡微笑。張山則羞愧的低下了頭。
很久之後,竇筆終於發覺不對勁兒,擡頭一看,只見葉重微笑着看着他,問道:“竇筆,你玩夠了沒有?”
“啊……”
竇筆灰溜溜的從地上爬起來,乾笑着回到葉重身後站好。
看完了窯子和材料,一羣人回到了楊柳山莊。
楊柳山莊是一座七進七出的大宅院,獨立小院十八座,各式廂房一百多間,花園,樓閣,亭臺若干,整體修建得頗爲豪華。
葉重在楊柳山莊有一間固定的書房,此時,葉重、秋兒、羅福、竇筆、張山幾人就在那間書房中。
秋兒捧上茶水,分主僕落座後,葉重就問道:“老張,你說你在調整窯子裡面的溫度,有沒有什麼進展?”
“回少爺的話,老奴往窯子增加了一倍的木炭,可是窯子裡面的溫度似乎並沒有升高多少。老奴愚鈍,還請少爺示下。”
張山起身拱手回道。
葉重沉思片刻,說道:“這確實是個問題!”
木炭燃燒的溫度最高可以達到一千多度,這個溫度用來燒製陶瓷完全夠用了。但是用來燒製玻璃還是差了幾百度!
要麼改進木炭的燃燒方式,比如增加通風、研磨成碎塊等。要麼更換燃料,比如換爲煤炭。
“坑!在古代想要做點事真不容易啊!啥基礎都沒有!”葉重心下抱怨道。
抱怨歸抱怨,事兒還是要做的。
“此事暫且放下,等幾天我會有更好的方案。”葉重道。
幾人再對燒製玻璃的事討論了一番,到飯點後葉重就在楊柳山莊吃了一頓,下午就帶着秋兒回到了神都。
葉重剛剛回府,就有青衣僕人前來傳話:“老爺有請。”
葉重還沒來得及回到自己的小院,就趕往了上房,葉淵要見他,估計有什麼大事。
“重兒,剛纔長公主府派人傳話,說長公主要親自和你洽談合作的事!你換身衣服就快去公主府吧,到了公主府一定要謹言慎行,小心再小心,不該聽的不聽,不該問的不問,切記!”葉淵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