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後。無跡島。
位於島內中央地區的玄學院的大學宿舍內,所有人都在休息,因此,絲毫沒有人發覺到,碩明略陷入了昏迷,但是,他自己覺得卻是做了一場夢。直到第二天一早被舍友叫醒,而不是依照生物鐘的起牀定律時,再回想起昨夜的那場“夢”,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那個夢,真是地過於可怕,而且,他是被忽悠了嗎?他好像被忽悠地幹了一件他並不喜歡的糊塗事?
——
“這是哪裡?”碩明略不明白。
此時的他似乎是進入了一個極晝空間,這裡的一切,白的有些不真實。
他向前走着,同時看着空蕩蕩的四周,有些茫然。直至感覺到某一個方位有兩個帶顏色的光點,他走了過去。
在近處,他看見了一位女子和一塊像古代令牌一樣的東西。
女子滿頭白髮,似與這極晝空間融入一起,唯有身上藍裡透白的衣物有一些亮色。她正閉眼靜坐,安靜地讓碩明略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他是不是誤闖了什麼地方打擾到這位姑娘了?可是……在他的印象裡,哪怕是古代,也不會有這麼空洞的地方。
而且,看着那姑娘,碩明略只覺得有什麼畫面自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爲什麼他覺得這姑娘有些眼熟?
他們曾經……見過嗎?
“姑娘,這裡是何處?”
女子沒有回話,周圍卻傳來聲音,聲音很清脆,像是童音,但其中又夾雜着部分類似機械的聲音:
“天命棋子,主宰黑白;本命局盤,一切旁觀,緣命牽線,結局四散。天本緣命,三者,不可或缺。”
“嗯?什麼?”他不是特別明白。
突然間,女子與令牌消失了,在他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無限棋盤。
“這是……?”
偌大的棋盤佈滿整個極晝空間四壁,延伸到遠處碩明略看不見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黑白子使他呼吸一滯,差一點讓他感覺到密集恐懼。不過好在,這種密集黑白點只出現了兩秒鐘時間,兩秒後,消失了一大半部分黑白子,只留下了極少的一部分。
碩明略這纔回過神來。鬆了口氣。
另一處地方,對上女子突然睜開的眼睛斜睨它,小令牌有一瞬間的心虛。
“那個……不好意思,沒控制好力度。”
它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沒控制好力度,才讓碩明略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看見這麼多東西。好在它反應快,沒讓碩明略嚇出毛病來,不然,可就真的是它的罪過了。
女子沒說什麼,也不好說它什麼。這小傢伙在小事上不靠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要是真管着它,只怕她自己會先被煩死。
在少了一大部分棋子後,棋盤上依舊有很多黑白子,但要比之前的密集好太多了,碩明略這才觀察起這盤棋來。如果只將棋盤限定在他如今所能看到的這片區域,那麼,以他現在的角度來看,無論怎麼走,這盤棋,都是和局。
黑白棋子相互交錯,緊密聯繫,不是激流勇進,而是溫和的打法。看得出來,下出這盤棋的人在落子的那一刻定是平靜淡然,纔會有這場溫柔和局的場面呈現出來。
但和他有什麼關係?
碩明略想離開,突然間又聽到了童音:“請落下一顆白子,使這盤棋產生多種走法,但結局,均爲黑子贏。”
話落,碩明略感覺到手中握住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果然,多了一顆白子。
一時間,他有些無語:“……”
這種要求,還真是頭一次見。但他也反駁不了,因爲它畢竟和普通的棋盤不一樣,這是一個無限棋盤,所以,大的無法想象。
他問道:“落子嗎?”
“是的,想要走出這片空間,唯有落子。”
“爲什麼選擇我?”
碩明略不傻,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他被困局中了。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沒有逼你哦~順便,給你個小提示,此子與東無緣,所以,千萬不要落錯。”
“如果落錯子,會有什麼後果?”
“對你而言,沒有太大的後果,你照樣可以走出這片空間,但是,一旦落錯子,它所產生的所有連鎖反應,後果以及爛攤子,都要由你自己來承擔哦~”
聽到這裡,碩明略沒再問什麼,只是思索了一會兒:“這顆棋子,應該是命吧?”
天命棋子,主宰黑白。除了命,他想不到這顆白子意味着什麼。
“你很聰明。但是現在,你沒有選擇。除非,你想陷入無止盡的沉睡之中。”
“這盤局,在我看來是和局,至於這顆子,怎麼看,都像是外來插入的。”
落子,都是這麼隨意的嗎?外來棋子也能插入?
童音頓了一下,隨後笑了:“你的天賦果然高到可怕,在未知的情況下,感覺竟然絲毫不差,果然,選擇你來落子,沒有錯誤。”
“你們想置身事外?”
“……,如果你是這麼認爲的,我也無話可說。”
置身事外?怎麼可能?它和緣命尚且能置身事外,那是因爲後果全部由本命承擔了。
“難道不是嗎?我討厭這種被你們掌控的命運。”
有那麼一瞬,碩明略想要放棄,憑什麼別人說什麼,他就要做什麼。他討厭被別人掌控的命運的確不錯,可是爲什麼要讓他來掌控命運?落錯的後果也要由他來承擔?這和別人有什麼區別?聽這聲音的意思是,他們不會承擔任何責任對嗎?!
“……抱歉,但,你別無選擇。”
小令牌似是不知該怎麼接話,遂岔開了話題:“你既然討厭,當初爲何要答應,現在卻又要反悔?”
“我不記得了。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從前的他答應過什麼,他沒有記憶。
“因爲你在抗拒。那麼,在你接受這一切之前,你不會想起,曾經的你,做過什麼樣的承諾。”
“所以,我是沒得選了,對嗎?”
“請——。”
小令牌不再說話,只是將發揮的空間留給他。
碩明略緊了緊拳頭,想將那顆白子碾碎,又不知想到了什麼,最終鬆了鬆。他擡頭望向四壁,開口問道:“在無限棋盤裡落下一顆白子,要產生無數種可能走法,結局還是黑子贏,你們不覺得,這個條件很苛刻嗎?而且棋盤這麼大,落腳點有無數種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你只能落在你能看見的區域。”
他能看見的區域?那倒是少了很多。
“既然如此,就那裡吧。”
碩明略用手指了某一處。
好一會兒,童音才發出不確定的信號:“東?你確定?”
“確定。”
碩明略帶着棋子向那個方位走去:“此子與東無緣,但這顆子,本就是外來的,落在哪裡都能帶來巨大變數,所以,不破不立,東,便是切入口。而縱觀出現的整個棋盤,它也並不是正東方向,而是東偏北方向。”
哪怕,只有九度左右的偏角。
“……”
小令牌一時間有些啞言,還可以這麼鑽空子的嗎?
碩明略繼續說:“同樣,在我能看見的區域裡,只有這一個位置能與其他各子產生連線。落白子,黑子贏,既然你說一切皆有可能,如果這顆棋子是主場,那麼不排除這顆白子自己變黑的可能性。”
“確定好了?落子無悔。”
“確定好了。落子無悔。”
話落,碩明略將子落了下去。
落子的一瞬間,熟悉的聲音傳開“天命已定,緣命開啓,正在連線中。”
瞬間,碩明略看到以這顆棋子爲中心,生成無數的線。
“我可以離開了嗎?”
“可以,不過,可以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嗎?”
“問吧。”
“在東方的這一片區域中,你是不是,只能看見這一個位置?”
“兩個。所以,我需要計算。這是我第一次掌控別人的命運,希望我的答案,沒有出錯。”
“好。多謝。有緣再會。當你願意接受這一切的時候,我們會再次見面的。”
話落的一瞬間,極晝空間消失了,他只覺得眼前一黑,暈(睡)了過去。
——
另一端,小令牌圍在白髮女子身邊轉悠:“他算對了嗎”
女子點頭:“應該是的。那個位置,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幸好。不過——我去——”
小令牌話音還未落,一道雷突然劈了下來,進入女子體內。
“……”
這麼快的嗎?它還以爲有一定的緩衝時間呢。
女子擡頭看了一眼這極晝空間:“雷劫快開始了,躲遠點。”
“這是屬於你自己的本命雷劫,劈不到我身上,只有靠你自己承受了。”
這才第一道,威力就這麼猛的嗎?
突然間,它又開始擔心這位能不能承受住了。
“無論怎樣,都逃不掉,幫我盯着外界吧。”
“好,那你自己小心,我先出去了。”
小令牌出了這片空間,才發現它想的還是太簡單了,此時外界的天空也是天雷密佈,雖然說威力遠不如空間裡的厲害,但這些雷都會劈在金兒身上。
大雪天打雷,這還真是少見,無數看到這場天雷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同一個問題:這是哪位大神在渡劫呀?
小令牌佈下了結界。雖然雷劫的主場不在人間,但還是不能吸引太大的注意力,金兒本就不應該來到古代世界,這場雷劫在原劇情中也是不存在的,但既然來都來了,那它也就只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數千道本命雷劫齊聚而下,哪怕是實力巔峰的金兒,也有些吃不消,更別提現如今的她。
本命雷劫的威力要比天命雷劫更可怕,因爲改變的是一個人全部的命運(三命),相當於一道雷劫,在天命雷劫的基礎上,威力是它的三倍。
“咳——”
沒多久,繼被降妖劃傷之後,她再次咳出血來。就這樣不知道撐了多久,她突然感覺到身上傳來一個熟悉的溫度。
外界結界內,突然闖入一道身影,小令牌差點沒被嚇壞,然而,當它看清楚是誰的時候,開心的差一點要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