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前進了一段距離後,葉猶歡和鐵犁軍分開行動。
最初的計劃是一人一匹坐騎,鍾靈騎着烏煙獸,葉猶歡則是選一匹鐵犁馬當坐騎。
但臨行時,葉猶歡覺得這麼做容易暴露目標。
畢竟敵軍的住地旁,還有一個土丘上也駐紮着敵人,能夠瞭望到營地的四周。
葉猶歡覺得目標越小越好,所以兩人就只牽着烏煙獸離開。
“等我們撤退的時候,一起騎着它就行了。”葉猶歡前者烏煙獸說道。
“嗯!”鍾靈點了點頭。
烏煙獸現在的模樣,葉猶歡一個人騎着都夠它受的。
但只要拍一拍它的腦門,它就會恢復真身。
能輕鬆馱着兩人,而且還能變化出濃濃黑霧。
越是接近敵軍營地,葉猶歡和鍾靈的動作越是小心。
一路潛行到了軍營外,營地內燈火通明,兩人潛伏在黑暗當中。
葉猶歡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地圖。
這張地圖是糜杏憑藉記憶畫的,上面的軍營結構畫的十分殘缺,但在地圖上葉猶歡用比對一個帳篷做出了標記。
地圖上看那個帳篷平平無奇,但按照糜杏所說,這個帳篷就是兩軍的統領們商議軍事的場所。
葉猶歡的部隊如果在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涼人一定會聚在一起討論應對之策。
葉猶歡和鍾靈就希望所有指揮者都齊聚一堂。
“看得懂嗎?”鍾靈問道。
“小看我那?”葉猶歡小聲回覆道:“不就是一幅地圖麼,有什麼看不懂的。”
說着,他手指在地圖上比比劃劃,給鍾靈講了個頭頭是道。
雖然現在兩人受到位置限制,看不到營內如何佈置,但葉猶歡還在通過地圖,確定了兩人潛伏進營地的路線。
接着,他們兩個人沉下心,等着夜幕籠罩時徐昌帶着隊伍打草驚蛇。
時間推移,天徹底黑了下來。
遠處,突然亮起一連串的火把,遠遠看去,彷彿一條火蛇。
那是徐昌帶領的鐵犁軍,特意燃起火把,做出讓敵軍迷惑的行爲。
“噠噠噠——噠噠噠——”
營地跑出去幾匹快馬,葉猶歡躲在遠處看的真切,那是兩人的斥候,派去打探虛實。
營地的士兵都動了起來,在軍營內集結,做出了隨時出營戰鬥的準備。
將領們大聲激勵,讓士兵們打起精神。
士兵們順着長官的想法,全都爆發出驚人的氣勢,一時間呼喊聲響徹天地。
“可千萬不要被圍困中,不然我們死定了。”葉猶歡感受到軍營內磅礴的氣勢,第一次動搖了信念,懷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魯莽了。
“當然不能被他們拖住。”鍾靈認可葉猶歡的話,但她比葉猶歡更有自信。
她覺得自己一定不會被圍困住。
徐昌就是帶着騎兵虛晃一槍,讓涼人疑神疑鬼,所以他們並沒有進攻,而是緩緩撤退。
沒多久,第一個斥候就跑回了涼人的軍營。
要追擊麼?
這是擺在涼人面前的第一個問題。
葉猶歡猜測涼人不會派大部隊追擊。
如此反常的舉動,涼人一定不會太魯莽。
“噠噠噠——噠噠噠——”
第二個斥候將消息待會軍營。
“我們出發吧?”鍾靈催促道。
“冷靜。”葉猶歡分析道:“你想一想,如果是我們,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哪裡。”
“應該和軍隊在一起吧!”鍾靈想出了問題的關鍵。
“沒錯。”葉猶歡說道:“這時候正是他們緊張的時候,我覺得他們不會心平氣和的在一個房子裡談論問題。”
“這麼說……”鍾靈順着葉猶歡的想法,說道:“他們最有可能聚集在一起討論問題的時候,就是危機解除的時候。”
“沒錯。”葉猶歡點頭說道。
“那……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鍾靈不耐煩的說道。
“耐心等等吧……”葉猶歡哄道,並和鍾靈聊了起來。
於此同時,在遙遠的西山國。
一個留着黑色長鬚的道人,死死的盯着一張畫紙。
畫紙上畫着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猶歡。
他端坐在一個太師椅上,在一座豪華府邸。
在他面前跪着一個侍衛。
就是這個僕人,將畫帶過來的。
除了這幅畫,侍衛還帶來了一個噩耗。
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就是甲扎玄師的師父黃沙老祖。
因爲距離太遠,甲扎玄師死去好些天了,消息才傳遞到他這裡。
“這怎麼可能?”黃沙老祖不相信徒弟能在會將中被人擊殺。
“會將的所有戰鬥都被具體記錄了下來,我怕老祖太過生氣傷身,就沒把畫作都帶來。”侍衛自以貼心的說道。
“混蛋。”黃沙老祖怒斥一聲,接着也看不到他是怎麼出手的,那侍衛好像被疾馳的馬車撞上一樣,徑直到飛出去,剛好摔到了門外。
“把戰鬥的過程都給我拿來。”黃沙老祖懲戒了自以爲是的侍衛。
“我這就去。”侍衛慌忙爬起來,去找畫作。
他覺得自己傷的極重,但是卻一點不敢耽擱,用最快的速度將畫作送到黃沙老祖身邊。
“噗——”
侍衛慌里慌張,正要將畫作遞出去,卻不小心一口血噴在了畫紙上。
“我……我……”
侍衛正要道歉,但黃沙老祖一把搶過他手上的畫紙。
而當他拿到畫紙,另一隻手狠狠的拍向侍衛。
“嘭——”侍衛飛了出去,他七孔流血,在半空中留下一條血痕跡。
摔在地上時就已經死透了。
黃沙老祖將被血跡弄髒的那幾張挑出去,然後忍着怒氣,通過畫作觀看那一場會將。
最開始別人的戰鬥黃沙老祖並不關心,他直接翻到最後一場戰鬥,那長甲扎玄師與葉猶歡的對決。
起初的戰鬥,畫紙上線條流暢,顏色簡單。
這個時候戰鬥看上去是對甲扎玄師有利的。
在圖畫中,葉猶歡像是一隻小老鼠,狼狽的躲避着甲扎玄師的攻擊。
這樣的畫風一直持續到最後幾頁。
葉猶歡的身體稍稍起火焰,畫作的色彩一下子就飽滿了起來,赤紅的火焰彷彿在畫紙上躍動,最後的一擊畫師更是畫的極爲傳神,隔着畫紙似乎都能感受到火焰爆炸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