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駱思恭之威

而隨着這一聲大笑,高傑明顯察覺到不遠處的埋伏者正急速向酒樓包圍過來,而且他也毫不懷疑,過不了多久,大批金國官兵也會將此地團團包圍。

高傑想到了的,駱思恭自然更不必說,他輕拍了一下高傑的肩膀,低喝道:“你原路衝出去,和宗擎大師、王曦匯合後先回客棧,我先將他們拖住!”

高傑聞言,只是略一猶豫,便果斷點頭道:“師伯小心!”然後竄向了酒樓左側的那扇窗戶。

駱思恭微微一笑,身形猛然前衝,一腳將酒樓的厚重的大門踢飛,來到了酒樓的前坪,巍然而立。

高傑知道師伯踢飛大門、弄出偌大動靜是爲了掩護自己的撤離,機靈如他,自然不會白白浪費了這個機會,便趁機穿窗而出,先向酒樓後方潛行了幾丈遠,然後才繞行而回,準備去找宗擎尊者。

駱思恭淵停嶽峙地站在酒樓前,漆黑的夜行衣和蒙面的黑巾將他的全身包裹,讓人完全無法識別他的模樣,可是,在他身上卻隱隱散發出一股威壓,讓包圍而來的埋伏者覺得,他們現在面對的,並非是一隻砧板上的魚肉,而是一頭進入了羊羣中的虎狼。

處於埋伏者最前方的,是一個四十餘歲的漢人,他身形瘦削,卻並不顯得羸弱,渾身透着一股精明幹練之氣。身着麒麟補服,頭戴金頂大涼帽,隱約可以看到帽檐後露出一小截細細的辮子,看來應該剃了“金錢鼠尾”式的髮型。他的臉色白皙,下頜上脣的鬍鬚颳得乾乾淨淨,只能看出一溜隱隱的青色,長相文秀,面帶和煦的微笑,氣質頗爲不凡。

駱思恭見到此人,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因爲此人正是他曾經最爲得力的手下之一——李永芳。

李永芳見酒樓裡只出來了一個人,詫異地問道:“不會只有你一人孤身而來吧?”

駱思恭用秘術改變嗓音,冷冷道:“是又如何?”

李永芳呵呵一笑道:“如果真是這樣,只有兩個解釋,不是你太傻,就是你有過人的本事!太傻的人,我不感興趣,你也只有死路一條;但若你真是有些驚人的本領,那麼只要你投入我方的陣營,恭喜,你將前途無量!”

駱思恭壓着嗓子冷然道:“我是第三種人,既很傻,偏偏還有幾分本事,讓你失望了!”

李永芳仰天大笑,說道:“有趣!有趣!那就先檢驗檢驗你到底有多少本事吧!”說完,他手一揮,身旁一個手下便舞着一對彎刀衝了出去。

駱思恭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甫一交手便奪下了那人的一把彎刀,然後以錦衣衛的繡春刀二十三式開始與敵周旋。以他的功力,一個照面便可將此人隨隨便便打發掉,但爲了給高傑等爭取時間撤離,便耐心和此人虛與委蛇,慢慢耗着。

而此刻高傑已經和隱於暗處的宗擎尊者匯合,二人一商議,決定先觀望一陣,如果敵人實力不強,駱思恭應付遊刃有餘,他們再撤退不遲,否者便一起對敵應戰。

駱思恭和那使雙刀的漢子纔將將戰了五六個回合,一直面帶微笑的李永芳便高聲道:“南一虎,你不是他對手,先退下吧!”

那使雙刀的南一虎聞言,連忙跳出圈外,衝着李永芳赫然抱拳,然後退到他的身後。

李永芳好奇的打量着駱思恭,疑惑道:“你空手入白刃之術精妙無比,且繡春刀二十三式也威力不凡,我遼東有名的一雙彎刀南一虎不是你的對手,卻不知你是錦衣衛中的那位高手?”

駱思恭道:“我不是什麼高手,只是一個忠肝義膽的大明錦衣衛而已!不像某些人賣國求榮,爲虎作倀!”

李永芳聽了,毫不介意,臉上笑意不減道:“我祖籍遼東,此刻遼東已盡歸大金國,父母家眷都成了金人,我自然也應該爲其效力,這叫良禽擇木而棲!閣下武藝不凡、有膽有識,實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如若肯歸順我大金,定會前程似錦!”

駱思恭冷哼一聲道:“看來你已經習慣做狗了,可我只想做人!”

李永芳收斂笑意,淡淡道:“你既不知進退,我便來教教你!”言罷,他“唰”的一聲,自腰間抽出一把單刀,那單刀做工精緻,修長鋒利,式樣和繡春刀一般無二,只是刀身薄如蟬翼。此刀拿在手上,只覺軟如綢帶,靈動似蛇,甚難控制,可刀身一旦灌注了內力,便立刻變得堅韌銳利,所向披靡。

看着這把自己親手爲李永芳定製的繡春刀,駱思恭心裡一痛。他原指望着李永芳憑此刀能爲大明斬妖除魔,立功揚名,可誰知如今這把刀竟然成爲了其殘害大明軍民的森森屠刀!

李永芳十分愛惜地把玩着手上的刀,緩緩道:“想來你已經取到隱藏的情報了吧!其實我也早已找到,故意留在那裡不取,便是爲了等待魚兒上鉤,可還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讓我等到了!不過,你的身手的確高超,潛入酒樓、解決了我安排的四個手下,無聲無息、乾淨利落,連我都沒能察覺到,應該算是條大魚了!幸好東錄突法師事先將一隻靈蝠藏在了樓上,才暴露出了你的行藏!我把這一切說給你聽,是想告訴你,一切盡在我方的掌握之中,今天你便是插翅也難飛!”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又走來十多人,爲首之人朗聲笑道:“我的靈蝠能得到李總兵的誇讚,深感榮幸啊!”

高傑只聽那聲音便知道來的正是老冤家東錄突法師。據說拜山教的黑薩滿除了力大無窮外,皆善於馴服各種禽獸,而駱思恭剛纔在樓上發現的那一隻蝙蝠,便是東錄突法師飼養的寵獸之一。這種靈蝠不會攻擊,但善於隱匿和查探消息,並可以用高頻聲波的形式將消息傳播出去,而一般的人類卻無法聽到。而在這酒樓的周圍,東錄突還隱藏了好幾個靈蝠,樓內樓外幾隻靈蝠採取接力的形式,很快便將信息傳遞給了遠方的東錄突法師。

東錄突身邊一個五叉薩滿打扮、瘦骨嶙峋的中年人尖聲道:“都大半夜了,別再廢話了,趕緊拿人收隊回去睡覺!”

東錄突瞪了他一眼,不滿道:“術來,今日拿下這名錦衣衛密探,我的靈蝠可算是立下了首功,你有不滿的話,便上去動手擒人,便也可分上一份功勞!”

這個叫術來的薩滿屬於拜火教,乃是烏麥大法師的二弟子,烏麥大法師和德拉格大法師貴爲大金國護國法師,兩人時常爲尊榮地位而暗中較勁,所以拜火教和拜山教的弟子們也一直互不買賬。東錄突的靈蝠發現了敵蹤,立下首功,術來自然不服氣,當下冷哼一聲,薩滿袍一展,“呼”地一聲便向駱思恭衝去。

李永芳本準備親自動手,見術來法師受激衝出,便淡淡一笑,一邊摩挲着他那柄心愛的繡春刀,一邊和東錄突法師在一旁做壁上觀。

術來法師速度極快,瞬間便欺近了駱思恭,薩滿袍袖飄動之際,一道赤紅色的刀光在夜空中驟然亮起,迅疾無比地斬向駱思恭。這一刀,刀光凝實,火紅中隱隱現出白光,可見刀上的溫度已達到一個可怕的程度,比之之前高傑等碰到過的黑雲鶴以及敦爾查,這位術來法師的火神功法顯然更加高明。

敦爾查和黑雲鶴本是蒙古人,他們的師父是一位隱居在蒙古國的拜火教高人,那位高人和金國的烏麥大法師並非一路人。而敦爾查和黑雲鶴拜師後,僅僅過了七八年,師尊便因病而逝,所以兩人之後都是在根據師尊傳授的火神功法自行修煉,其修煉進度自然比不上一直跟隨烏麥大法師潛心修煉的術來法師。術來的火神功法不但更加玄妙精深,而且內力修爲也高了不止一籌。

術來法師手中拿着的是一柄短刀,刀長一尺多點,刀身寬厚,頗有些類似中原的蝴蝶短刀。他的短刀劈出,看似離駱思恭尚有一尺距離,根本挨不到駱思恭的軀體,但忽然之間,那刀頭處詭異地迸發出一道一尺多的紅芒,眨眼間便來到了敵人的脖頸處。

李永芳微笑讚道:“術來法師的火神功法神秒無比,讓李某大開眼界!”

東錄突法師雖和術來法師不對付,但也對他的武功頗爲忌憚,當下低哼了一聲,沒有再作聲。

眼看術來法師的火刀就要斬到駱思恭的脖梗,那紅得亮白的刀芒已將黑巾蒙面的駱思恭全身照得清清楚楚,夜行服在火神功法的逼迫下,似乎變得又幹又脆,就如同要被點燃了一般。

駱思恭以爲高傑等人已經撤退,見敵人越來越多,不願久戰,身形前衝,手中彎刀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一撩,只聽“嘡”地一聲,便準確無比地硬磕在術來法師的短刀之上。衆人只見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道尺長紅光沖天飛起,劃過天際,遠遠掉落到幾條街外去了。

術來法師被這猛烈一擊,震得虎口撕裂,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駱思恭沒有理他,身形不停,掠過他的身邊,悍然衝向了目露驚訝之色的李永芳。是的,駱思恭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錦衣衛的恥辱、大明的叛將——李永芳!

東錄突法師和李永芳本是並肩而立,以爲術來可以輕而易舉地把這個錦衣衛的密探拿下,可誰知道那神秘的黑衣人竟然一招便擊敗了術來,而且毫不停留地向他們衝了過來。東錄突法師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與術來法師乃伯仲之間,這黑衣人既然能輕而易舉擊敗術來,那麼自己上前只怕也是螳臂當車,頓時心裡一怯,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李永芳更是大吃一驚,此前他覺得這黑衣密探武功不凡,但怎麼也想不到會高到這種地步,眼見對方已經衝到了自己面前,再也顧不上欣賞手中的蟬翼繡春刀了,當下身形側旋,避開駱思恭前衝之勢,同時口中清嘯一聲,繡春刀薄薄的刀刃急速劃破空氣,如流水滑過,切向了駱思恭的腰際。

李永芳自從降了金國,不但因獻城有功獲得了封賞,而且憑着一身高超武藝和創建第五旗隊,爲大金國屢立奇功,不但成爲了努爾哈赤的孫女婿,還在短短几年時間從三等副將晉升爲三等總兵官,深得努爾哈赤的器重,就連女真族的大將重臣以及拜山教拜火教的衆位法師都不敢小覷於他。私下裡,東錄突法師和術來法師等高手也曾試探過他的功夫,但卻沒人能夠戰而勝之,全都打成了平手。之後便再沒人去尋他較量了,大家都明白,這個李永芳留了手,其武功深不可測,再討教下去只會自取其辱。

蟬刀門的刀法以輕盈靈動、詭變莫測聞名,刀出無聲無息、如行雲流水,綿綿不絕,一旦被其纏上,周身上下便盡皆成爲了刀鋒所指,每寸肌膚隨時都會被薄刃切開。所謂“刀出寂靜,無處不在”,便是蟬翼刀法的精髓所在。再加上在錦衣衛供職期間,駱思恭對他悉心指點,其刀法的輕靈中又添了一股兇悍霸氣,實力大進。

李永芳對自己融合了錦衣衛繡春刀訣的蟬翼刀法頗有自信,這一刀切削而去,靈動中帶着一絲狠厲,去勢隱晦不明,卻又殺氣十足。在李永芳心中,大明錦衣衛中,能夠接下他這一刀的沒有幾個,而眼前這個出現在遼陽城裡的密探絕擋不住他這全力一擊。

然而,他萬萬不想到現在面對的竟然是他曾經的老大、錦衣衛的大老闆駱思恭。駱思恭既然指點過李永芳的刀法,面對他這全力一刀自然熟得不能再熟了,那飄渺虛幻、無聲無息的刀勢瞬間被駱思恭隨手帶過,而李永芳也驚恐地發現,自己隨着刀勢而前傾的身體,竟然收勢不住,對着駱思恭手中的鋒芒畢露的彎刀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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