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白龍翻印 1

存在 -- 是一條看不見的線,有理無理的存在這就是事實。

道時無常時時常,一世幾聞百花香,若是可忘日與月,何需靜坐苦思量。

豔春三月,楊柳搖擺風迷香,又是一年好季節,一農夫扛着鋤頭走在小路上,道路兩旁綠草野花遍地美,他嘴中哼着曲兒,正宗北方小調。

小路前方一條石棍躺在野花中,一身白衣的戰墨陽嘴裡叼根野草,遮了一下眼中陽光,腳下用力一蹬道:“等死啊。”

與他對腳蹬的羅飛,頭戴一花編帽,跟個豬似的哼了哼,翻身側睡不滿道:“你去吃屎吧,睡覺就是等死嗎?”

戰墨陽腳下再次一蹬“都睡兩時辰了。”

“那就再睡兩時辰。”

“那就天黑了。”

羅飛坐起身道:“煩不煩啊?天黑了繼續睡。”

戰墨陽吐掉嘴中草,一把抓起石棍道:“這還是等死啊。”

羅飛豎起耳朵道:“別吵,你聽。”

戰墨陽順他指的方向一望“我聽你大爺,不就一唱曲兒的農夫嗎?”

“你怎麼知道?”

戰墨陽起身道:“你沒長眼睛嗎?”

羅飛站他身旁瞪眼道:“不就個高點嘛,神氣個屁。”

戰墨陽低頭看了看小胖子,嘿嘿一笑,邁步向前走去。

羅飛道:“還是我去吧,你個高忒嚇人。”

“得了吧,你這一頭白髮跟個鬼似的,還不知道誰嚇人了。”

兩人朝農夫走去,農夫看到二人,神色一慌立馬掉頭,羅飛招手道:“老哥留步。”

他這一喊,農夫的腳步更快了,羅飛無語道:“難道是你太嚇人?”

戰墨陽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衣,看了一下羅胖子花褲衩子緊繃的屁股蛋子,感覺自己有些受傷“可能是吧。”

羅飛給腰間插一根野雞毛“嗖”一下飛到農夫前頭,笑眯眯道:“我說老哥,你往哪兒跑呢?”

嚇得農夫掉了肩頭鋤頭,慌張道:“好漢饒命,我沒跑。”腳步卻是止不住往後退。

羅飛落地拍他肩頭,就這麼輕輕一拍,農夫就被拍的坐到地上,臉色變成了土黃色,一個勁的說“好漢饒命。”

戰墨陽道:“你下手能知點輕重不?”

羅飛道:“是這人膽小。”

戰墨陽蹲下身子問道:“老哥,此地是何地界?”

農夫語氣顫抖道:“此地名落鴉坡。”

“這麼說翻過此地就到天門關外了?”

農夫神色一慌,卻也是個好心人,提醒道:“二位還是別去了,咱們這地雖然貧窮些,但還算太平。”

羅飛拍他肩頭道:“知道我們是誰嗎?”

農夫身子一抖,下意識道:“不是土匪嗎?”

這話說的羅胖子一愣,戰墨陽哈哈大笑起來,羅飛尷尬道:“難道我們真像土匪?”

農夫搖頭道:“不不不,一點都不像。”

“那你告訴我這地兒哪裡有土匪?”

農夫心想你們不就是土匪嗎?這話還需問,以爲是土匪打劫套話來的,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

二人一看他就知道不敢說實話,戰墨陽道:“老哥放心,我們專打土匪的。”

農夫這才擡頭敢看他們,一臉的不信與害怕,弱弱問道:“真的嗎?”

羅飛笑道:“得,你比高風更高風。”

戰墨陽從懷中掏出碎銀,塞到土匪手中,笑道:“這下你信了吧?”

農夫看着銀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給我的嗎?”

“嗯,給你的,不過...”

他不過沒說出口了,農夫立馬把銀子推回去,連連道:“這銀子小人可不敢要、不敢要。”

羅飛笑道:“我們有那麼可怕嗎?”

農夫看了一眼銀子,低頭道:“沒有、沒有。”

戰墨陽有些氣餒道:“老哥,我們真不是土匪,這銀子你放心拿着,我們只想瞭解一下此處發生的事?”

“真的?”

戰墨陽道:“真的。”

農夫膽子大了起來,問道:“這銀子我真可以拿嗎?”

羅飛有些生氣道:“給你、你就拿着,現在連你都在我們手裡,還有什麼好怕的?”

農夫想了想也對,將碎銀揣進懷裡,給他們講起了落鴉坡的事,談話時間並不長,直到農夫看着他們離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掏出懷中銀子,拍了拍胸口扛起鋤頭轉身離去。

羅飛道:“老戰,咱們說好了,沒錢吃飯可別找我。”

戰墨陽道:“小人樣,不就是有幾兩碎銀嗎?”

“趕緊收起你的清高,碎銀你有嗎?”

戰墨陽停下腳步看他背影道:“沒有。”手中石棍橫他肩頭道:“拿來。”

羅飛氣急敗壞“你還是不是個人?”

“誰讓你得瑟的?有銀子很了不起嗎?你看這不是手到擒來嘛!”

羅飛轉身道:“你咋跟你主子一樣缺德呢?有能耐別找熟人下手啊。”

戰墨陽笑道:“熟人才能知己知彼。”

羅飛掏出銀子道:“認識你們我算是倒黴了。”

戰墨陽掂了掂手中碎銀,笑道:“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別以爲我不知道銀子從哪兒來的。”

“有本事你去偷啊。”

戰墨陽跟在他身後道:“你說...”他話沒說完,羅飛道:“我不想說。”

“正經事。”

“又想要銀子?”

“咱們等老左一起去,還是咱們先去?”

羅飛轉身道:“瞧你這點出息,不就二百來土匪嗎?”

“說的跟真的一樣,你打頭陣嗎?”

羅飛笑道:“打打殺殺多沒意思,打人還得靠你。”

“我感覺還是拍人比較合適。”

“那咱們等老左一起?”

“嗯。”

左旋騎金馬背上,領一百來人,人羣中一輛馬車,涼棚馬車內高風女扮男裝,嘴皮上一抹小鬍子,屁股坐在一石像上。

一百來江湖漢子各個膘肥體鍵的,最後一瘦小的漢子,臉色黃黃的一副病態,騎一紅鬃馬。

接近中午的太陽正濃,左旋抖了抖肩頭衣衫道:“大家休息一下。”

高風跳下馬車,來左旋身邊,取下背上水囊,喝了一口皺眉道:“就靠咱們這點人去參戰?”

左旋道:“這點人怎麼了?百十來條漢子啊,你沒聽說有個叫逢戰的漢子砍掉了佛羅帥旗?”

高風擡頭翻了翻白眼道:“別看你長的跟個鐵塔似的,你能跟逢戰相比嗎?”

左旋望望天門關方向,笑道:“他是帝國英雄,名氣我是沒法比,等到天門關我去砍了那什麼狗屁小王子。”

“吆吆吆!男人怎麼都這麼個慫樣?就聽不得別人名氣比你亮,不服氣是吧。”

左旋笑了笑沒有答話,騎紅鬃馬的漢子走過來道:“高家妹子這你就不懂了吧!”

高風低頭瞪眼道:“怎地?你又有話說?”

漢子無語道:“我承認你個比我高,至於這樣看人嗎?”

高風一把拍他肩頭道:“小樑子,不是我說、你這矮就承認的性格真好。”

其他漢子聽了此話大笑起來,小樑子名叫“樑漢霄”,別看個小卻是身手非凡,與戰墨陽打平的人,在這羣中除了左旋,他是第二號人物,一條三尖槍有“槍出無戰魂”之美譽。

樑漢霄跟個蒸籠裡走了氣的包子似的,無奈苦笑道:“這是硬傷啊!”

高風道:“你剛說我不懂什麼?”

樑漢霄道:“不服氣這是男兒的雄心啊,別說他一個逢戰,就算兩個我也不服。”

“吹吧,繼續吹,哪兒風大朝哪兒吹。”高風撇撇嘴。

樑漢霄吃着乾孃,背靠樹坐下,只能無語翻眼,左旋坐他身旁笑道:“備受打擊是吧?”

“我覺得咱們得多招幾個女人。”

高風坐他身旁道:“覺得我不美嗎?”

“太美了,無福消受。”

高風捶他一下“去死。”

休息了半個時辰,正要趕路時羅飛離地三尺而來,一股冷風吹得大家精神一爽,樑漢霄道:“期盼他很久了。”

高風起身跳腳道:“羅飛這裡?”

羅胖子看見她提前落地,擺手道:“別這麼親,咱不是很熟。”

他是被這魔鬼給搞怕了,爺爺傳他的玄法趕路起來會祭起寒風,但自己從未感受到涼爽是個什麼滋味,隨着天氣越來越熱,自己行法亦是越來越熱,可高風這混賬丫頭不管他感受,好幾次探路回來,追打着自己飛來飛去的找爽感,直到把自己累個半死才肯罷休。

高風瞪眼道:“我說小胖子,你能不能有點男人樣?”

羅飛擦着額頭汗水,示意給她看“大姐,你能不能像個女人?”

“好啊,來孃親這兒,有奶吃。”

一羣兄弟們又大笑起來,就連最正經的左旋都忍不住大笑起來,羅飛很是鬱悶,來到左旋身邊道:“此地名叫落鴉坡,前方五十里有一小盆地,是個土匪窩,過去就是天門關。”

高風拍他肩頭道:“小胖子我這女人樣可以不?”

羅飛蔫吧道:“大姐,我休息下再飛成不?”

高風摸摸他頭笑道:“好啊。”

被她這麼一抹,羅飛感覺倍兒爽,左旋道:“有沒有驚語等人的消息。”

喝水的羅飛搖搖頭,擦了把嘴角道:“可能是還沒到吧。”

高風牽着他手搖晃道:“好了沒有?”

羅飛道:“好了。”

高風一聽這話,狠狠抓住他肩頭,一口咬住他耳朵道:“想跑啊、沒門,兄弟們找繩子來。”

大熱的天氣,兄弟很樂意效勞,看那羣激動的神色不難看出其實他們早想這麼幹了,只是沒高風再這一羣大老爺們中獨一無二的美女權力。

樑漢霄看着被一羣人圍困的羅飛,擡頭道:“旋哥,我能不能去湊湊熱鬧?”

左旋道:“這麼欺負一孩子好嗎?”

樑漢霄起身拍拍屁股,大步走去“有什麼不好的?不服從多數的人不是清高就是變態。”

沒過一會兒,羅飛灰頭土臉的躺在地上扮死魚,高風笑道:“小胖子你這樣是很不對的。”說着就踹他一腳,腳下力量也帶一‘狠’字。

羅飛道:“你們殺了我吧!”

高風摸着下巴圍繞他轉圈道:“你們都看到了吧,這就是男子漢的骨氣。”蹲下身子伸出魔抓在羅飛身上來了個亂摸。

羅飛就跟剛被釣上岸的魚,哈哈大笑中活蹦亂跳的,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連忙求饒道:“哈哈哈...停停停,哈哈、我飛啊、我說話一定算數。”

高風跟個母豹子似的,兇巴巴道:“這是你說的。”

“對,男子漢說話。”

高風抓住繩子道:“我準備好了...”

羅飛起身,跟個大爺似的伸張手臂,其他兄弟跟侍女般爲他拍着身上土,揉腿的揉腿、捏肩的捏肩。

樑漢霄道:“飛哥,舒服了吧?”

羅飛看他眼神,有些發毛道:“嗯嗯...”

樑漢霄穩紮馬步,一把抓起他直接扔向空中,大笑道:“那就該我們舒服了。”

左旋看着高空的羅飛,他起身跟個天門神似的笑道:“其實我是同情你的。”

羅飛剛從他頭頂飛過,大喊道:“那你能幫我揍他們嗎?”

左旋感受涼爽,正是人生幸福時刻,笑道:“做人啊!不能變成公敵,不然日子很難過。”

“你還要點臉不?”

羅飛離地三尺時,被樑漢霄再次拋到空中,直到衆兄弟覺得三月的天氣快立秋時,羅胖子跟三伏天走來的人、大口喘息起來。

高風笑着爲他擦汗,左旋道:“兄弟們上路。”

羅飛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罵道:“毫無人性可言。”

高風道:“對啊,太不應該了,還是我對你好吧?”

羅飛將水壺扔給她,翻翻白眼,躺在草地上,望着藍天白雲,翹起二郎腿道:“大姐。”

高風躺他不遠處道:“怎麼?”

“你說此去天門關外,咱們能有幾人活着回來?”

“不想去了啊?”

“也不是不想去,這一路走來死在咱們手上的人不在少數,可兄弟們也一個個的離開咱們,有時候真想不通爲什麼會這樣做。”

高風道:“別問我這麼深奧的問題,想不通的事多了,我就想不通你們以爲自己是救世主嗎?兩國交戰,你以爲江湖打殺啊!”

羅飛道:“其實我也想不通,你說九天關沒了就沒了吧,朝廷都不着急,咱們着急有用嗎?真想不通左大哥,還有你家戰墨陽、龍驚語他們到底想幹嘛。”

高風丟他一把草道:“別跟我提姓龍的那王八蛋,老孃就看不慣他那幅嘴臉,真以爲自己是個天子似的,太假。”

羅飛挪身子躺她身邊道:“還真別說,他長得太好看了。”

“好看頂個屁用,除了蛇醫、丹子雁那問題女娃之外,你看我搭理他嗎?”

羅飛想了一下龍驚語那妖孽的相貌,撇撇嘴道:“如果我有他那麼好看就好了。”

“你找打是吧?”

羅飛趕忙躲開“別動手用腳的,好好說話行不?”

高風丟開他耳朵道:“這樣的日子很枯燥啊,要不你帶我去玩吧!”

“去哪兒玩?”

高風想了想,指着天空道:“天南、山東、西海岸邊啊,反正不要去北疆就好了。”

“那我得飛多少天啊?”

“你不是挺能耐嘛,這麼大的帝國還不夠你飛的。”

羅飛側身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臉蛋,無奈道:“就因爲帝國太大啊,你說的這幾個方向,望山跑死馬啊!”

高風擺手道:“躲遠一點,別對我吹氣。”

羅飛道:“你長得真好看。”

“那是,也不打聽打聽,我高風是誰。”

羅飛笑道:“佩劍血嬰,江湖風華絕代的才女。”

高風摸着他的臉笑道:“這話聽着舒服。”

兩人都感覺有一種異樣感在身體裡躁動,羅飛快速抱住她臉蛋,起初高風還有些反抗...

二人就跟水蛇似的,互相纏繞着扭動,羅飛一隻手伸進高風褲腰裡,接下來的情景可想而知。

拉弓飛弦之即,高風伸手狠狠一巴掌抽他臉上,她猶如紅蘋果般的臉蛋滴着水露,呼吸粗俗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羅飛繼續撕扯着她衣物,高風再次給他一巴掌,氣哭道:“你這樣、對得起戰墨陽嗎?”從腰間抽出他的手,起身跑去...

留下一臉茫然的羅飛看她背影凌亂,許久後狠狠一巴掌抽自己臉上“你就是個畜生,畜生都做不出這等事。”

此刻羅飛想逃,逃到無人認識自己的地方躲起來,對兄弟的虧欠讓他呼吸有些困難,他覺得自己很小人,可他想不明白剛纔爲什麼這樣...

痛哭奔跑的高風摔倒在地,把臉蛋埋進草中,雙手緊緊抓住野草,深深的自責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剛纔明明能反抗,爲什麼會順從他,想起深愛自己的戰墨陽,眼淚打溼着草根...

對小胖子談不上喜歡,也不是很討厭,只覺得跟他在一起自己很快樂,一切都是想不明白,現在她想殺了羅飛,因爲恨、最後恨到了自己,翻起身子大字朝天躺着。

突然她有些癡,發呆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想不明白感情中的愛、與身體的生理需求,究竟哪個纔是真正的自己。

一陣嬰兒的哭聲,驚醒了無助中的羅飛,快速朝這個方向奔去...

高風眼中血嬰劍泛着異樣的紅,映在內心中的全是嘲笑與諷刺,看在羅飛眼中,第一個想法是這女人要自殺。

一陣寒風吹來“大姐。”

高風轉頭,一個鯉魚打挺冷冷道:“你別過來。”

羅飛雙腳落地,像是中了定身法“咱倆該死的人是我。”

高風冷笑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

羅飛看着飛來的身影閉上眼睛,一句話也沒說,直到脖子處傳來冰涼感,他覺得快要解脫了,臉上露出一絲灑然。

高風望着流轉在寶劍的鮮血,突然感覺心中很痛、疼到無法呼吸,真想一劍刺死他,顫抖的身子掙扎了許久,擡起腳踢他胸口。

羅飛被踹飛,落在地上,他道:“爲什麼不殺了我?”

高風背對他道:“忘記好嗎?”

羅飛沒明白其中意思,高風不見他回話,怒道:“你這混球,還想讓我怎麼做,殺了你左旋大哥面前我怎麼說?這事讓墨陽知道了,他會死的。”

“我...”

“你給我閉嘴,難道忘記不好嗎?除了當做什麼事沒發生過,還能有更好的辦法嗎?你非要逼着我自殺嗎?”

“我...”

“我說了讓你閉嘴,你沒聽到嗎?”

羅飛不知該如何回答,高風聽不到響應怒道:“你是個聾子嗎?”

“我...”

高風狠狠踢了他一腳,罵道:“我說了讓你閉嘴,好好聽我說。”

羅飛茫然了不知該如何是好,是說了、還是閉嘴好了,感覺怎麼做都不對,憋屈的眼淚流了出來。

高風道:“怎麼你還委屈了。”

“我、沒有。”

“那好聽我說,咱倆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你還是探路,我還跟着大夥一起。”再次踹他一腳“起來跟我走,我慢慢跟你說。”

羅飛跟在高風身後,很是無語發現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動物,兩人一個兇巴巴的大談擴論,一個跟受氣包似的,點頭搖頭。

陽光照在二人身上,其實就連太陽也不懂他們究竟是爲什麼,如果這是自欺欺人,如果陽光有感知的話,一定會認爲他們傻的可愛、蠢的真切。

平安城中,範重白衣聖雪斜躺在酒店臺階上,手中一酒壺美的嘴裡“滋滋”響。

天機無命來到身旁坐下,嘆息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啪”

範重抽他一大嘴巴子,瞪眼道:“矯情!能的,大好日子你還想怎麼過?”

“我是說你!”

“老子怎麼了?喝美酒、抱美女,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天機無命搖頭道:“你不覺得乏味嗎?”

範重喝乾壺中酒,打了一酒嗝道:“乏味能怎麼着呢?這城門纔沒開幾天,他孃的棒浪子,出城還得接受檢查。”

“你魔王大人還害怕這個?”

範重道:“我當然不怕了,可卻被一羣男人摸來摸去的,我怕受不了。”

“凌虛步。”

範重又給他一巴掌道:“你大爺,沒搞錯吧?我可不想被人當鳥射下來。”

一把扯住他衣領道:“你這神棍這三個月來,一直對三根香拜來拜去的搞什麼鬼?”

“你放手。”

天機無命拿他沒辦法,笑道:“真想知道?”

“看你表現,我雖然不是名醫,對欠揍這病十拿九穩。”

不遠處天下第二,糟老頭快速走來,一把提起酒壺,罵道:“誰他娘給喝完的?”

“啪”

範重擺手道:“我發現你這臉皮變厚了,快說說有什麼新鮮事。”

糟老頭搖頭擺尾道:“今天又聽了一段關於逢戰的故事,那叫一個精彩,一人一騎闖敵營,憑的是什麼?你們猜猜。”

範重一掌蓋他臉上,罵道:“你少噁心我,天天聽說書的研究逢戰的戰術,不就是一人一騎嘛,研究了來研究去能開花不成,說說別的事。”

糟老頭推開他手道:“你這人真他娘沒勁,一人一騎啊,憑的是膽色、智謀,多麼熱血沸騰的事蹟...”

他果斷不言,撇嘴道:“你們猜猜還有咱們認識的一人也出名了。”

毫無意外,糟老頭再次捱了一巴掌,臉蛋通紅道:“龍驚語。”

“那該死的小白臉啊,他不會被人殺了吧?”

“非也,江湖黑榜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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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重道:“說重點。”

“重點就是,龍驚語斬了五邪刀之首。那叫一個精彩絕倫。”糟老頭豎起一指道:“只用了一招。”

範重摸摸下巴道:“一招?這話有水分吧!”

“我就知道你他娘不信。”糟老頭起身背對他們,轉身一瞪眼,右手做了一甩劍動作,那樣子像是他親眼看到、或是他就是龍驚語本人。

腳步一蹬,左掌一推“啪”甩手打得衣衫作響,擺出世外高人樣、搖頭道:“怎麼樣,就一式撒手劍,削昭著首級於千里之外。”

範重一把捏滅他的得瑟,掐得他脖子變了形,放開手道:“千里之外?就這麼一劍斬了昭著?”

“嗯吶、哦,先別打,我說他根本沒那麼神,肯定有咱們不知的貓膩。”糟老頭吞了吞口水,實在被範重這混蛋給打怕了。

範重道:“這些你都是從哪裡聽說的?”

糟老頭指前方道:“棟樑鼎盛、曦晟書院、蘭桂文學、天英盛世,豪傑樓......”

範重又捏住他脖子道:“閉嘴,你的意思是各大書院、茶樓、戲臺?”

“嗯,反正很多了,就連中央校場也有。”

範重皺眉道:“一天幾場?”

“上下午都有,聽說夜裡還有加場。”

“一點跟黃妖呢?”

糟老頭道:“我那倆傻徒弟正在給人算命。”

範重對天機無命道:“有沒有興趣看看?”

“你有興趣嗎?”

範重沉着臉道:“那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