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丹子雁怒氣衝衝的追着霄雷跑來,蛇醫聽到動靜,轉頭道:“這匹烈馬急需降服。”
霄晉張望道:“烈馬在哪兒?”
蛇醫指丹子雁道:“咾!那麼嬌美的馬兒難道你不想騎騎?”
“我、我、我、我覺得子雁姑娘跟我二弟挺配的...”霄晉低頭小聲道。
蛇醫一指勾他下巴,打量他臉色,痞痞道“吆呵!沒想到我家黑娃難爲情起來臉不紅心不跳哇!...”
黑美人載着得瑟步,朝丹子雁他們走去,霄晉摸摸臉上甜甜的,隨她身後跟個尾巴似的。
丹子雁對蛇醫指着霄雷道:“這小子你得管管。”
“我的小美人好像出了點狀況,告訴我咋回事?”蛇醫一手按在丹子雁肩頭正經道。
丹子雁甩開她手,白眼道:“你能不能正經點啊?”
“你喜歡我像男人一樣正經,還是女人樣啊?”
“你是男人嗎?”
蛇醫道:“主要你怎麼看我了,你當我是個男人的時候,就算我是女人也是男人,在你眼中我是女人的時候,就算男人也帶娘娘腔。”
“得!我現在想將你當做孃親。”丹子雁氣鼓鼓道,實在恨透了這個無良黑女,跟她在一起整個自己都成神經了...
蛇醫敞開懷抱道:“來、孃親疼你。不過呢,今天就要把你嫁出去。”
丹子雁咬牙道:“原來你知道啊?”
“我知道什麼?”
“霄雷這混蛋用我騙錢的事?”
蛇醫笑道:“這事真不知道。”
丹子雁轉了一圈,也沒找到霄二的人影,揪住小環耳朵兇巴巴道:“那流壞油的人呢?”
小環斜着腦袋,踮起腳尖擠眉弄眼道:“今天子雁姐姐大喜的日子,我二舅說必須得有孃家人送親,所以去招呼街坊四鄰了。”
丹子雁一指點在她額頭道:“你就不能好好配合一次麼?”
小環裝出委屈,眨巴眼睛俏皮道:“每次都好好配合啊!這不你揪我耳朵,我都擠眉弄眼了。”
丹子雁掩口一笑“你啊、跟壞油學壞了。”
小丫頭笑道:“我二舅那叫聰明的流油。”
“坑蒙拐騙偷啊,想起那次要我扮女匪,嚇唬一個肥豬...”
說到這裡,丹子雁做出嘔吐狀,兇巴巴道:“這聰明流出來的油還能吃麼?”
“二舅說了,這也是一門技術,學會了餓不死人...”
丹子雁鄙視道:“一肚子壞水也叫技術?”
這時蛇醫拍了一下她肩頭,笑道:“快看...”
丹子雁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文成胸前戴一朵大紅花,手中牽一頭瘦牛,牛角上綁着花紅柳綠的布條,扎闥胸前也是一朵大紅花,手裡提着兩隻雞,他們身後代赤風銀槍扛在肩頭當擔子用,挑着兩牀被子。
看着被子,丹子雁的臉色綠了,這不正是她牀上之物麼?蛇醫道:“你看你家代哥哥真疼你。”
丹子雁秀拳握得緊緊的,咬牙眼睛亂瞄“我想殺人...”
蛇醫看着跟在文、扎、代身後的後面的人們,包涼跟個鬥雞似的乍着脖子在那裡吆喝,高昂的聲音真跟打鳴差不多。
“給我跟緊了、你看看你、腳步不要採亂了,這樣有失體統...”
“還有你,王八蛋孃的,把衣服收拾一下。”
他又一把抓住一人領子道:“混蛋,把你這驢臉給我刮乾淨了...”
幾個大嬸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圍着丹子雁,七嘴八舌、各個口水亂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走進屋子。
一個院子裡,霄雷對身邊方天闕道:“小子,你記住了沒有?”
方天闕消瘦的人,閃精的眼,認真的表情,咬了一下嘴脣道:“二爺放心,交給小方沒毛病。”
霄二在他小腦袋上一彈,神色欣慰道:“吾道不孤,小子這幾月進步不錯,我這一肚子壞水快被你榨乾了,好好幹、我對你期望頗高。”
方天闕點着小腦袋,笑道:“這麼說做壞人也得看天賦。”
“是這麼個理兒,記住了只要壞到對時禪爲道,我想說自己是個十足的壞人,可你問問咱們的人答應嗎?”
方天闕眼神放光道:“我知道,就如二爺你時常說的那樣,壞到有分別時才知真假。”
霄雷道:“世間本無真與假,只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其實事事平常爾、我需要時刻保持一顆平常心,智閱天下才成理,去忙吧...”
搖頭苦笑道:“我去給雁姑娘賠賠禮。”
直到太陽就快下山,西面天邊火燒雲,這邊村口千條巾,五顏六色,有嶄新的、破舊的、有寬有窄,長短不一,幾人、幾十人共牽一條。
文成一頭瘦牛拉板車,丹子雁一身新娘裝,頭頂紅蓋頭,四面敞篷、車頂被一張大紅牀單蓋着,扎闥在左邊兩隻雞在手中亂蹬腿,代赤風在右邊...
馬背青年盯着眼前這麼壯觀的場面,有些驚愕,下馬緊跑過來,一把扯住霄雷吃驚道:“我說大哥你沒開玩笑吧?足足一千多人的孃家人?”
霄雷笑道:“讓姑爺見笑了,你說的不多,足足兩千多人。”
“這親我不迎了行嗎?”說這話時,他看了一眼不遠處蛇醫,眼神一亮心中嘆道“黑的美啊...”想了想將這黑玫瑰壓在身下盡情馳騁時的浪勁,風吹楊柳嘛...
吞了吞口水道:“其實吧,千金易求,難得意中人,可這麼多孃家人都去送親麼?”
正經一看,臉色比這接近傍晚的天色還昏,指着文成幾人道:“這麼多孃家人,陪送一頭瘦牛、兩隻雞???”語氣充滿深深的失敗、震驚感。
霄雷有些不好意思道:“沒辦法,當今亂世,九族劫難,我們不得已才聚到一起的,你看這都沾親帶故的,落了誰不心寒啊,以公子這家境氣度,難道一頓飯招待不起麼?”
“哪裡話,不成親兩條心,成親本是一家親,方圓五百里沒有我蕭氏一族招待不起的人。”蕭勝豪氣道。
霄雷道:“是極是極,唉!與蕭兄一比,我這家族太過寒酸,除了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女人之外,其他拿不出手。”
蕭勝道:“不寒酸、俗話說的好有人才有一切嘛!”
“這話倒不假,沒人的話就算金山銀山也是別人家的。”霄雷心道“裝吧裝吧、裝裝健康,你若不是肥羊,怎能費我四五天的口水,嘴皮子快磨破了,誇不出你蕭氏一族的優越感來,那我就得找棵大樹撞死了,世家有豪氣,來自實力、來自攀比、來自骨子裡的傲...”
蕭勝放眼望人羣裡幾個有姿色的女人,從頭到腳一絲沒放過,心中確定該讓誰多生幾個,該讓誰天天陪牀,誰能生男孩多一些,誰生的女兒美一些...
雖然有錢,但也夠悲催的,不知是祖文沒埋合適,還是怎麼的,一進蕭家的女人命都不長,空有幾世祖業快到無人守的地步,方圓五百里都知道,世人都貪財,可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自己親人進蕭門...他與霄雷心中各有打算,就看值不值當了...
霄雷很滿意他的神色,笑道:“蕭兄啊,吉時不等人!”
蕭勝回過神來,揮手道:“奏樂、奏樂,快給我奏樂。”
喜慶的樂律載着歡快的步伐,在夕陽下結親的長龍舞的天地充滿暖色。
板車上,丹子雁無語道:“老孃又被賣了...”
蛇醫笑道:“這才能體現出你的價值啊。”
丹子雁偷偷解開蓋頭,小聲在蛇醫耳旁說了幾句,蛇醫從袖中拿出一根銀針邪笑道:“我有定神針,管他妖魔鬼怪都近不了你的身。”
丹子雁白眼道:“你不覺得這樣很缺德嗎?”
“不,一點都不,人不缺德容易吃虧,難道你真想爲他生個娃?”
丹子雁望了望天上月,一聲長長嘆息,蛇醫聳肩道:“我說大姐,我的男人你就不要想了,這樣我很難受。”
“去去去,你比我大一點吧?”
蛇醫道:“別說這麼見外,我老的時候你牙齒也會掉光的,快說你是不是想我男人了?”
“你能不能有點羞恥心?”
蛇醫擺手道:“不要,太矜持男人會憋壞的。”
“跟你沒法交流。”
“別人想讓我傳授點經驗,我都不愛搭理,你沒發現麼?”
丹子雁聽完這話,看了代赤風一眼,對蛇醫努努嘴道:“還真沒發現。”
蛇醫臉色一陣不自然,做出殺人樣,兇巴巴道:“醫者心,你懂不懂啊?”
“不太懂,在我看來那叫不害臊,有醫者在他人背後說那傢伙好大麼?”
蛇醫咬牙道:“小花,咬她...”
丹子雁一把抓住小花蛇,瞪眼道:“一條破蛇,你還真以爲它是回事嗎?”
蛇醫眼疾手快,一針扎她腹部,得意道:“本姑奶奶豈是好惹的,這話你若是傳出去,我就把你結紮了,讓你做一隻光叫喚不下蛋的雞婆。”
“我...黑鬼你有病啊?”丹子雁硬邦邦道。
蛇醫又一針,扎她喉嚨,冷冷道:“不服氣是吧?這是病,我還治不了你了,信不信我將你下面紮成奔流?”
說着一針在手,咬牙扎去,丹子雁眼神恐慌連連搖頭,他孃的、這個死女人,她是害怕了,上一次被扎得快感與難受並存,直到渾身抽搐才被放過...
此刻蛇醫在她眼中,就是魔鬼,不!比魔鬼還要可怕...遇到她丹子雁認爲是上輩子欠的債,今生的魔障...急的眼淚快要流出來了...
蛇醫擡頭陰笑道:“不用這個樣子嘛,就算沒男人,我也會讓你舒服死了從墳裡爬出來還想要。”
“哈哈...害怕是吧?”
“跪下來,磕頭賠罪吧...”
丹子雁服軟後,蛇醫惡狠狠道:“最好給我乖點,代赤風這事給我埋到肚子裡,就算變暗結成胎,也不許生出來,明白了嗎?”
“我...”丹子雁面對這個惡魔只能無聲流淚。
蛇醫滿意的靠在她肩頭,指着天上星道:“快看,那顆閃亮的星像不像我家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