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神獸狂舞一陣,鎮守三方,一隻巨大的白龜出現眼前,頭頂一條蛇、蛇頭處在巨龜眉心中,蛇身纏繞龜身,蛇尾與龜尾纏在一起,雖然亦是人造的,盡顯龜蛇尊者玄武獸的威靈。
馱一面碑,白碑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兩條白龍穩抓四格,共守石碑頂端“孝”字,碑上字跡是鵬舉後代、文武百官的名字。
執掌玄武的士兵齊聲道:“龜蛇尊者承載孝道。”
白青離大問道:“孝子何在?”
早已哭成淚人、披麻戴孝跪在玄武身後的世子、公主、妃子、百官們,大哭出聲、悲痛齊聲道:“孝子守靈、恭送聖尊...”
白青離牽起披風,踩着痛哭聲,慢慢來到玄武獸前邊,筆通七竅,淚流滿臉,大聲喝道:“乾坤分天地,天地化四時,四時顯五方。”
所有人齊聲喝道:“恭請五方天帝...”
沉痛的奏樂聲響起,神獸穩鎮四方,白青離雙手拜天,虔誠無比,七星跟進、大魚推潮,“咚、咚、咚....”
炮響聲中五人踏着煙塵從遠方緩緩走來,一步踏出、鐘鼓一鳴,從容的腳步、筆直的身板、凌絕的氣勢,盡顯帝王之質。
挪動的腳步像是踩着萬道,配合樂律帶着天悲地痛,各個頭頂帝王冠。
一條巨龍雲中飛騰,青衣上祥雲沉浮,他手持蒼龍角,身形比其他四人高出半個頭,代表東方青帝。
白衣狂風捲,身姿最壯,手持白虎令,身背山頂猛虎嘯天,他是西方白帝。
黃衣者、身形最小,衣上繡着山河社稷,手中斬道劍,乃中土黃帝。
黑衣人手中玄武印,衣上龜蛇浮海面,身背天碑,爲北方黑帝。
紅衣者,腳踩巨火燒焰天,一隻朱雀火中飛,手中朱雀旗、南方赤帝。
待五人踏出煙塵,身形清晰的展現在衆人面前,四靈撲五帝,鐘鼓聲陣陣,一場龍爭虎鬥、騰躍駕雲,虎嘯雀鳴、金戈鐵馬鏗鏘中,青帝躍身踏上龍背。
白帝騎虎,黑帝穩坐龜蛇背,赤帝眼前朱雀飛,中土黃帝劍指長空,白青離手中筆寫着符文,火符駕龍揚天飛起,腳踏五方四極,牽起披風大喝:“開道...”
五方天帝同聲喝道:“天帝開道...”
四靈咆哮一陣,扮演者齊聲道:“神靈開道...”
“七星開道...”
“風雨載道...”白魚騰躍,推潮滾滾來,四百九十名白甲兵器揚天,齊聲暴喝。
“孝子敬道...”
“開道...”國師、天帝、神獸、七星、白魚齊聲問。
孝子門齊聲答道:“敬道...”
三問、三答,就像是天與地的對話,聲勢浩蕩、徹響宇內四方,黃帝劍指前方,腳步沉穩,踩着鼓點前進,寓意人道開、萬道皆開,身後白青離爲國道,四方神靈四時道,七星在白披風上轉動,寓意身披星道...鼓點沉沉、腳步慢慢、痛哭連連,一片緩緩朝聖賢山走來。
聖賢山下,三橋、橋樑繫着白綾,橋墩上蹲着仙鶴,橋柱之間繫着白花,橋下護城河中白舟掛白帆、帆寫悼詞,一條條、一隻只好似河面游魚、在船伕的擺渡下激起浪花朵朵。
羽化橋對接中山街,街上行人身着孝服、頭頂白布圈,腳面糊白紙,腰繫白帶、後背左右兩邊各插兩根木棍,一頭系白花、一截用白紙製作的枝葉,只有握手處裹着黑布。
街道兩旁各種商鋪門貼白聯,門旁立孝道碑,碑上一隻白鶴朝西飛,門前擺一桌、桌上香案、貢品無數。
範重一身孝子打扮,跟個二流子似的,手拿油圈圈吃的滿嘴流油,雙眼冒着光,腳底板跟街道摩擦發出“呲槓”聲,像是不把腳下石板磨出一道痕誓不罷休樣。
他前頭齊妙妙無奈的等他,看見範重抓起供桌上一蘋果吃的香甜,走過來瞪眼道:“要死嗎?”
“我在想我死後能不能有四海共尊這麼氣派。”
齊妙妙道:“省省吧!”
範重摸着下巴一本正經道:“省?不是世人都會死麼?”
“神棍了?”
範重扔掉果核道:“我不想見他,我想起了,大師兄找我有事。”
“啥事?”
“我老婆要生孩子了,這對於我來說是比天還大的事。”
齊妙妙給他一拳,咬牙切齒道:“王八蛋、老孃忍你很久了,玉蟬不是昨晚生的麼?”
範重笑道:“我怎麼忘了自己是有千金的人。”攬住齊妙妙,摸她小腹道:“妙妙啊,你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兒子?”
齊妙妙反手給他一巴掌,罵道:“去你孃的,見老丈人都這麼磨蹭,你還想要兒子?”
“磨蹭個屁,媳婦兒你要搞清楚這叫摩擦,摩擦不到位很難有火花的,不是我不願意見你爹,實在長這麼大我對見老丈人沒絲毫準備啊!”
乘她不注意,油嘴親住齊妙妙的嘴,居然還嘖嘖的,猛地推開她,摸了一把被咬破的嘴皮,舔舔道:“怎麼一到平安城、你就推三阻四的,牀上不幹、地上不行,房中不可以、屋外可以也不,人前你嫌丟人、人後你說不情調,你豈不知這樣下去我會發瘋的?”
齊妙妙笑着聽他一大堆屁話,眼神跟個水蜜桃似的,紅脣嘟囔道:“我就怕你會發騷,其他都不重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範重撇嘴道:“我恨聽到秘密,我現在很想打人。”
“注意點形象,很多人看着了。”
範重看着四周人對他指指點點的,得意道:“看吧,這就浪漫了,在很多人見證下親個嘴,羨煞旁人啊!傳說中的愛情就是這麼來的。”
說着伸開雙臂,屁股拱前供後,他樣子像個大灰狼,眼前齊妙妙像個小鵪鶉,美女快入懷之即,路人大罵道:“有傷風化的東西。”
“狗男女應該收監。”
“聖尊下葬之日,居然有此等傷風敗俗之事...”
“就是、就是不要臉的東西。”
民情激憤,很多人指指點點大罵出口,更多的人圍了過來,範重一陣頭大,大叫一聲“天下之大、很難容我麼?幹你們娘個仙人闆闆,親個嘴犯法了嗎...”
這話就跟個**桶似的,不一會兒點的整條街道爆裂轟轟,到處都是咒罵聲、匆忙的腳步聲,所有人都想找出禍害一條街的狗男女到底是怎麼一對妙人,看這陣勢若是逮着,眼神都能殺人...因爲恨透了,敗類啊、人世的恥辱,都想找到替他們父母管教管教,聖尊下葬的日子怎能如何如此荒唐的事,在很多人看來這是對上天的不敬。
而這時的範重卻在街道執法處告狀,大義凌然的拿着齊妙妙的手在狀紙上按下兩手印,神色恭敬道:“士兵大哥,我真是很痛心啊,你說聖人歸天,咱們的天都塌了啊,我沒想到中山街居然有人趕出此等爲人不齒的事,引起民憤...”
這時聽到門外亂哄哄的,他道:“你聽聽,你聽聽這就是咱們帝國子民,難道聖尊歸天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大的喜事般,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整個天下都在哀悼啊,這裡是帝都啊,卻發生這樣的事,嗚呼痛哉、何其悲,你若不管、我就要打人了...”
說完不待眼前士兵回話,也沒看士兵臉色,拿着齊妙妙跑出門外,看着羣情民憤,一隊隊、一排排的向這邊走來,揮舞拳頭大喊“嚴懲狗男女...”
摸摸下巴道:“親個嘴都能整個遊行,他們這是在向咱兩口子示威麼?”
揚手纏衣別在身後,身後兩根木棍,交給齊妙妙、挽着袖子神色悲憤道:“我要打死他們...”
齊妙妙罵道:“混蛋,你別玩過分了...”
範重回頭擺出一副高人範兒,笑道:“我辦事、你要放心,這麼多天一直被那六隻混蛋纏着,我快憋瘋了...”
甩着膀子,衝到人前,照臉轟拳,一拳一句“我很痛心”、或是“體統何在...”
待士兵走出屋外時,範重差不多放到了二十來人,對同伴道:“現在帝國這樣的年輕人真不多了啊!”
他身邊士兵拿着告狀,看着上面有傷風化四字道:“同樣是年輕人,你說差距就是這麼大。”
他們身後齊妙妙聽這話,覺得臊得慌,低頭看着牆角,不是她覺得驕傲,而是再找地縫...沒臉見人啊,跟着賤人連自己都覺得有點賤賤的...
“沒想到是個高手。”士兵驚歎道。
他同伴道:“這樣的義士很多年沒見到了。”
士兵看範重的身形,長相、一身白衣、身背天機劍,怎麼看都覺得十分眼熟,怎麼看都覺得不對,捅了捅同伴道:“這人我怎麼覺得在哪裡見過?”
“有嗎?”
“真的有。”
“在哪裡見過,咱倆一直搭夥當值,我怎麼就沒影響。”
士兵撓頭思索道:“不對、一定在那裡見過,讓我好好想想。”
他同伴盯着範重看,這時他已經放翻了快八十人,就像一根定海柱子似的,懟在海面般,跳到人堆中,掄臂轉身就是一片浪花,浪花是躍起的,而人們卻是翻到的,身影優美、動作幹練,打人打出一種美的境界,這也是範重存心賣弄的效果。
他驚歎道:“我說哥們快點想啊,若再不阻止他事情就鬧大了,長這麼從沒想到打架可以這麼有範了。”
他同伴一拍額頭,又拍大腿,神色激憤大罵道:“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這個吃米不拉人屎的王八蛋。”
躍身跳下臺階,指着範重大罵道:“狗賊,你給我站住,別跑...”
他同伴拉着他不解道:“發什麼瘋啊?阻止人哪有你這樣的,雖然打倒很多人,卻也是個義士。”
一拳頭懟他胸口,士兵大罵道:“屁的義士,他就是個禍害,就是這狗賊害得咱倆沒了半年的俸祿,爲這事我婆娘跟我鬧了一個月。”
“你等等、我怎麼有點亂,什麼時候的事?”
他掙扎道:“快放開我,不能讓這小子跑了,快去喊弟兄們一起抓賊,這會真不能讓他跑了,過年交不了差。”
同伴看着他激動的樣子,手中勁道十足,有種抓也抓不住,死死扯住無語道:“到底怎麼回事?”
“通緝令啊!”
“什麼通緝令?”
“冬雪街、護都王,齊家的通緝令,你他娘腦子裡裝的屎麼?”
他指着掄拳的範重罵道:“這白衣禍害,就是搶走齊三小姐、打了秋風街於大統領的公子那個混蛋。”
這下別說他同伴聽懂了,就連身後的齊妙妙都聽懂了,齊三小姐就是她、於公子是的她的未婚夫,看了一眼還在賣酷、釋放悶騷的範重一陣着急。
士兵道:“快叫大家攔着他,我去喊人、他孃的快一年了,老子要活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