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琅一進去就更覺難受,這頂帳篷內點了好多蠟燭,既晃得她眼睛疼,又讓她更加熱。
“空兒,你好不懂事,點這麼多蠟燭,多浪費啊!”她嚷嚷着,直接脫了全身衣服爬到牀上,隨手扯過被子蓋住肚子。
可是睡着睡着,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空兒,這牀怎麼變硬了?”
她的聲音帶着軟糯,迷迷糊糊問道。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她睜開一條眼縫,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卻沒有表情的臉。
“澹臺……驚鴻?”沈寧琅的瞳眸瞬間放大,卻在下一秒砸吧砸吧嘴,側了個身朝向裡邊,“一定是做夢。”
說着,還伸手毫無形象地摳了摳大腿。
澹臺驚鴻:“……”
他俯身靠近她,有些怒意:“沈寧琅,這是我的帳篷!”
他身上帶着強烈的男人氣味,沈寧琅的意識已經模糊,隱約覺得有人靠近,而這個人恰恰能解她身上的灼熱。
她手臂一伸,直接勾住澹臺驚鴻的脖頸,將他整個人都拖下來:“熱……”
澹臺驚鴻的臉已經如鍋底般黑,冷哼呵斥:“沈寧琅,放手!”
蓋在沈寧琅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滑落,她胸·前的大好·春光盡皆呈現在他眼前,一絲·不掛。
澹臺驚鴻猛地往後退去,沈寧琅卻死不撒手,閉着眼睛往他身上纏。
“熱……”她輕聲呼喊,眉尖緊蹙,小臉蛋紅撲撲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澹臺驚鴻只覺下腹涌起一股熱火,他皺着眉頭盯着眼前這個女人,“沈寧琅,你再不鬆手,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好熱……好熱……”回答他的只是重複的這一句話,沈寧琅整個身子都貼到他身上,難受得蹭着他,似乎極其渴望得到某種慰藉。
她的大腿蹭到了澹臺驚鴻的某個部位,澹臺驚鴻猛地將她重重砸到牀上,欺身而上,冷然道:“沈寧琅,這是你自找的!”
東臨火越派來尋找沈寧琅的暗衛站在帳篷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快,帳篷內傳出一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少女呻吟聲,那暗衛紅着臉,尷尬地迴轉身去跟東臨火越彙報情況。
林瑞嘉正在帳篷後沐浴,東臨火越站在帳篷外,聽見暗衛將事情說了一遍,頓時暗叫不好。正當他要趕時間去阻止時,林瑞嘉的聲音從帳篷內傳出:“越哥哥,你在外面做什麼?”
東臨火越示意那暗衛退下,自己進了帳篷,林瑞嘉身着白色中衣,如雲黑髮披散在腰際,整個人美麗無暇。然而他此刻卻沒心情欣賞這份美,猶豫片刻,將事情全盤托出。
林瑞嘉大驚:“寧琅她,她……”
她說不下去,狠狠瞪了眼東臨火越,來不及穿鞋便往帳篷外跑。東臨火越忙追上她,將她打橫抱起,運起輕功,眨眼之間便來到了澹臺驚鴻的帳外。兩人剛靠近,便聞得裡頭傳來一陣撓心撓肺的呻吟聲。
“事情已經成了。”東臨火越輕聲說道。
林瑞嘉氣得渾身發抖:“你可知,若是寧琅明日醒來知道失了身,會多麼恨你嗎?!”
東臨火越訕訕揉了揉她的臉:“其實驚鴻與她也蠻般配的……驚鴻他是出將入相的命,做丞相夫人,也不算辱沒了沈寧琅。”
林瑞嘉雖然與澹臺驚鴻是盟友關係,可她總覺得澹臺驚鴻性格莫測,有時候甚至帶上了幾分殘忍。這樣的怪脾氣,又有誰能受得了?
“你覺得好,寧琅未必覺得好。”林瑞嘉不高興。
“如今木已沉舟,還能如何?”東臨火越抱着她轉身離開,“嘉兒寶貝乖,這事兒,我看還得對沈寧琅保密。否則依她那個性子,定會將這次北上之行鬧得雞飛狗跳。”
林瑞嘉默然,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與此同時,正中央最大的圓頂帳篷內。
蕭後靜靜坐在梳妝檯前,如雲墨發披散下來,柔軟的淺黃色中衣上用金線繡着鳳穿牡丹,端得是富貴無邊,高貴美豔。
帳篷內的雕花大木牀上只有鋪好的錦被,該在這裡的人卻不知去了何處。
端香進來換燈,看見蕭後一個人對着銅鏡發呆,眸中閃過一抹不忍,勸道:“陛下去了秦貴妃的帳篷內,今晚想必是……娘娘還是早些睡吧,明兒還要早起趕路。”
蕭後玉手握着象牙鏤花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垂在胸前的一縷長髮,美眸中無悲無喜。
“娘娘,奴婢伺候您就寢?”端香又問了一句。
過了許久,蕭後才緩緩起身,轉身往牀鋪走去。
明明發過誓絕不再期待,可每夜,總會數着時辰,等他過來。她數了十幾年,他卻從未在初一十五以外的日子來過。
蕭後躺下後,端香爲她掖好被角,卻聽見有人掀了門簾。
外頭魏言高聲唱道:“皇上駕到……”
端香一驚,忙喜不自禁地轉向蕭後,可蕭後臉上仍舊是無悲無喜的表情,淡淡道:“就說本宮身子不爽,已經睡下。”
端香皺着眉頭,愁苦道:“娘娘這是何必……”
“去。”蕭後轉向裡側。
端香走到屏風外,看見東臨天佐,忙惶恐地跪了下去:“陛下萬安!娘娘她身子不適,已經睡——”
東臨天佐根本沒聽她說完話,直接大步走進了屏風後。他一把揪住她的長髮,迫使她從牀上坐起來:“怎麼,不是日·日夜夜盼望朕的寵幸嗎?朕今晚來了,怎麼又玩這一套?你是想欲拒還迎?!”
蕭後注意到他眼底有隱隱的暴怒,猜測他是在秦貴妃那裡受了氣,這此回來,大約是拿她撒氣的。
她冷笑一聲:“欲拒還迎?皇上,您恐怕高估您的魅力了。”
東臨天佐被她嘲諷,怒意更甚,猛地將她推到牀上,“你是不是以爲,有蕭家做後盾,朕就當真不敢動你?!”
蕭後緩緩擡眸盯着他,朱脣輕啓:“蕭家在,姐姐在。姐姐在,臣妾在。”
只簡單的十二個字,便能徹底澆滅東臨天佐的怒火。他忽然頹然地坐在牀榻上,好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