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開另一扇門,不出所料,窗櫺上仍舊繫着一條紅紗。
李善常跟進來,頗有些氣急敗壞。他剛剛爲了追林瑞嘉,已經摔了很多跟頭。他懷疑有人在暗中對他使壞,可他根本找不到人,也聽不見一點聲音。
從前他不是沒帶女人上來過,可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李公子,”林瑞嘉轉過身望着李善常,笑靨如花,“你介意在這裡睡一覺嗎?”
在李善常的理解中,“睡一覺”就是做那種事的意思,於是他忙不迭點頭,搓着手就朝林瑞嘉走去,“真沒想到菸草姑娘竟會這般主動!嘖嘖,快來讓本公子一親芳澤!”
說着,便猛地去摟林瑞嘉的腰。
然而沒等他碰到,一顆石子從後打中他的脖頸,李善常翻了個白眼,直挺挺暈倒在地。
黑鷹出現在林瑞嘉跟前:“小姐,這傢伙如何處理?”
林瑞嘉冷漠地掃了眼地上暈死過去的李善常:“隨他在這裡。你幫我找找,這座屋子可有什麼機關密室。”
“是。”黑鷹應聲,立即在屋子裡展開搜索。
林瑞嘉也沒閒着,試圖找到這座建築的後門,想看看後門是個什麼情況。
她穿過建築中的長廊,在一刻鐘後終於來到了看起來像是後門的地方。門上有個銅質鎏金手環,她的手剛碰到手環,便聽得裡頭傳來女子的呻吟聲。
觸電似的收回手,林瑞嘉滿面通紅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過了好一會兒,裡頭似是雲雨漸歇,只聽得那女子嬌聲道:“太子殿下……人家還要嘛……”
林瑞嘉垂在腿邊的手指動了動,修長捲曲的睫毛微微顫抖。她擡眸注視着那扇緊閉的門,忽然咬牙轉身跑了。
身後李鈺兒的嬌吟聲不停追來,彷彿魔音灌耳,永無停歇。
林瑞嘉跑回前院,靠在柱子上,不知不覺間竟淚流滿面。
說什麼男人的政治,說什麼強龍難壓地頭蛇,難道這政治,就必須通過女人來完成嗎?!林瑞嘉擡袖擦淚,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懊惱有之,酸意有之,惆悵有之……彷彿是無邊無際的淡藍色海水在心底蔓延開來,冰冷微鹹,叫人難受不已。
正當她一個人哭得傷心時,旁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哭什麼?”說着,錦帕便覆上她的面頰,輕柔地給她拭去淚水。
林瑞嘉一愣,擡頭看去,面前一身深紫色袍子的男人,不是東臨火越又是誰?
“越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詫異,問出口後才覺得有失妥當。
東臨火越仔仔細細給她擦乾淨眼淚,“不在這裡,會在哪裡?”
“你不是和李鈺兒……做那事嗎?”林瑞嘉面頰悄然飛起一抹霞紅。
東臨火越失笑,“你又沒推門進去,你怎麼知道里頭的男人是我?”他說着,低頭在她眼睛上輕輕吻了一口,“嘉兒,以後不準冤枉我。”
“可是,李鈺兒她明明——”
“她今早來找我,說願意充當嚮導帶我去查看地形。誰知她竟直接將我帶到這個地方,並且試圖在我的水裡下春·藥。”東臨火越冷笑,“現在,正跟我手下纏綿着呢。你呢,你怎麼來這裡了?”
林瑞嘉垂下眼簾,“你不在將軍府,正好李善常來邀請我出去玩。我……”
她沒再敢往下說,因爲此時東臨火越身上正散發着凜冽的低氣壓。
“跟男人出去玩,嗯?”東臨火越挑起她的下巴,“還跑到這種隱蔽的山莊來,嗯?”
林瑞嘉暗叫不好,忙靠近他,軟聲細語道:“越哥哥,人家也是爲了幫助你早點找到土匪的線索,然後儘快迴天照……我可不想看見那個李鈺兒老是纏着你!”
她的語調帶着幾分小女孩的嬌氣,倒是讓東臨火越有些哭笑不得。
他低頭啄了下她的脣:“下次不許隨便跟男人出來。”
林瑞嘉乖巧地點點頭,伸手抱住東臨火越的腰,聲音都帶上了甜蜜:“越哥哥……”
東臨火越心中歡喜,一雙大掌不自覺地攀上她的肩頭。然而還未碰觸到她的衣帶,夜冥忽然冷着臉從天而降:“李善常快醒了。”
兩人忙分開來,東臨火越有些懊惱地瞥了眼夜冥,這傢伙也太不解風情了,他怎麼會有這樣不通人情世故的手下……
林瑞嘉亦是有些臉紅,低着頭往前院走去。
短暫的相聚,卻讓兩人的頭腦更加清晰。兩人的心裡,一致認定,李將軍府並不簡單。
林瑞嘉注視着窗櫺上飄飛的紅紗,若是李將軍府與鹿無塵有關,那麼鹿無塵的勢力未免太過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