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他跟着東臨天佐幾十年,對東臨天佐的想法極爲熟悉。既然他還肯花力氣討好東臨火越,那就說明東臨火越的太子之位仍舊極爲穩固。
魏言走後,東臨火越便吩咐夜冥去收拾東西準備啓程。
重華鎮在東臨南方,大約是七天的行程。林瑞嘉站在他身邊,思索着越哥哥這一去,最少也得幾個月。這樣一來,她就有時間整理風波樓了。
雖然她很想同去,可風波樓的確是塊風水寶地,早運作一天,得到的收益也就越大。
然而沒等她說出祝願東臨火越一路平安的話,東臨火越已經開口道:“你一人留在天照我不放心,青團桑若,去給你們小姐收拾東西,今晚就上路。”
“那個……我覺得此去路途偏遠,我還是留在天照比較好。”林瑞嘉訕訕道,“況且我懷有身孕,恐怕一路都會成爲你的拖累。”
東臨火越輕柔地攬她入懷,“我父皇對你是什麼態度,你不是不知道。經過這次事件,恐怕他更視你爲眼中釘了。我怕他趁我不在,對你下手。嘉兒,你乖,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他說到這個程度,林瑞嘉早已無法拒絕。
一個時辰後,太子府門口五輛馬車整裝待發。
重華鎮乃是東臨連接南北經濟的重要城池,經濟十分繁榮。然而就在一個月前,一羣匪徒突然出現在附近的山上,神出鬼沒,截人錢財。重華鎮縣令胡林沒辦法了,這才上奏朝廷,請求增援。
七天之後,太子府的馬車到達重華鎮。
重華鎮說是城鎮,但實際規模極大,城中市集十分熱鬧,天南地北做生意的都聚集在這裡。林瑞嘉透過車簾一角觀察着街道,這裡做生意的百姓似乎都很精明,精於算計。
她放下車簾看向東臨火越,卻見對方閉着雙眸,不知在想什麼。
馬車的目的地並非縣令府,而是將軍府。重華鎮不僅是經濟樞紐,更是東臨的軍事重鎮。駐守在這裡的乃是有“常勝將軍”之稱的李維德李將軍,但饒是李將軍,卻仍舊抓不住那一隊神出鬼沒的土匪。
馬車在將軍府門口停下,李維德和胡林都攜帶着家眷等候。看見馬車停下,胡林更是殷勤地親自上前爲東臨火越掀開車簾,恭請他下車。
東臨火越下了馬車,李維德等人剛準備行大禮,他擡手示意免禮,隨即親自將手伸進馬車內。
在衆人的實現中,一隻白皙如玉的纖手放在了東臨火越的掌心,隨後,一名姿容傾城的少女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衆人同時屏住呼吸,這般美貌的女人,他們從未見過……
東臨火越不悅地掃過他們,他們這才低了頭。
李維德略有些尷尬地上前道:“太子殿——”
“叫我五公子。”東臨火越淡淡道,身上散發着上位者的威嚴。
李維德知道這是他不願意將身份公開,於是彎了腰,恭敬地擡手道:“洗塵宴已經備好,五公子請!”
東臨火越牽着林瑞嘉,在衆星捧月中進了李將軍府。李維德擦了把額頭的細汗,剛剛他與太子對話時,有一瞬間的巨大壓力,讓他很有一種跪下去的衝動……
兩名相貌有幾分相似的少男少女跟在李維德身後,正是他的一雙子女。
李明珠蹙了蹙秀眉,低聲道:“哥,你看太子殿下身邊那位美人是誰?”
“我怎麼知道,反正是個極品!”李維德的長子李善常眼中流露出一絲·淫·蕩,盯着林瑞嘉的背影,忍不住舔了舔嘴脣。
“太子身邊有這樣的大美人,那妹妹她的獻舞,還能成功嗎?”李明珠聲音有些沉悶,“不會是自討其辱吧?”
“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既喜歡鮑魚魚翅這些大餐,偶爾也喜歡來點山間野菜換換口味。”李善常的一雙眼死死盯着林瑞嘉的身子,似要透過衣服將她看個透。
李明珠注意到李善常的目光,不禁擔憂起來,“哥,你該不會是看中了太子身邊那位美人吧?她是太子的人啊……”
“誰不知道現在太子寵北幕來的那位傾城郡主,這個美人,恐怕不過是太子身邊一個大丫鬟。等我這幾天和太子建立了交情,問太子要個丫鬟,太子應當不會拒絕。”他說得理所應當,春風滿面,兩眼放光,似乎已經看見林瑞嘉在他身下輾轉承歡。
李明珠打量林瑞嘉的穿着打扮,她雖穿着簡單,全身上下不過是手腕戴了個玉鐲,髮髻上簪了根綠寶石細鑽流蘇簪子,可那兩樣應當都是極品,“哥,我看她穿戴不凡,身份應該不是丫鬟。你看她氣質那麼好,說是公主都有可能。我看,她也許就是傳說中那位傾城郡主。”
“從天照城到咱們重華鎮要七天路程,太子哪捨得傾城郡主受旅途之苦。她肯定不是傾城郡主,二妹你成日總是想這想那,不如去學學小妹。”李善常頗爲不耐煩地說完,便不再搭理李明珠了。
將軍府正廳內,酒香四溢。李維德請東臨火越坐了上座,自己率領家人坐在右方下排,對面則是胡林一家。
李維德示意丫鬟們上菜,笑容滿面地說道:“今日五公子光臨寒舍,真乃蓬蓽生輝。李某敬公子一杯!”
林瑞嘉坐在東臨火越身邊,主動挽袖爲他斟酒。
明明是非常自然大方的動作,看在下面李善常眼中,卻變成了丫鬟給主子倒酒。他更加肯定,這個美人,就是太子身邊一位大丫鬟。
“李將軍,你說說這邊土匪的具體情況。”東臨火越喝了酒說道。
“啊,這個不急。五公子旅途勞頓,總得先休息夠了,再來說其他的。”李維德說着,拍了拍手,“上歌舞。”
林瑞嘉擡眸,目光從李維德臉上掃過,只見他滿面紅光,似乎並沒有爲土匪一事而困擾。反觀對面的縣令胡林,則是滿面愁色,一副想說卻又不敢開口的表情。
管絃聲起,一隊綠衣舞姬微笑着進場,個個美貌,舞姿很是出衆。
觥籌交錯中,管絃聲逐漸到高潮。衆人只聽得一陣優美的歌聲從外面傳進來,隨着歌聲由遠而近,一名身着紅衣、面帶紗巾的女子款款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