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掃了他一眼,“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不,我不回去!”蔣振興跳起來,一把抓住林瑞嘉的手,“你現在就跟我走,我們現在就離開奉京城,好不好?”
林瑞嘉掙脫他的手,“聘爲妻,奔爲妾。少公子若是真愛惜木蘭,還請尊重木蘭。”
“聘爲妻,奔爲妾……”蔣振興低頭呢喃,“你說得對,我不能讓你沒名沒分的跟在我身邊。”
林瑞嘉沒說話,轉身往屏風後走去。
蔣振興一個人呆立了片刻,臉上逐漸出現一抹凝重決絕的表情。他像是決定了什麼大事,轉身走了出去。
半盞茶後,一抹黑影出現在房間中。
林瑞嘉頭都沒回:“六皇子去而復返,還是爲了那盒鮫人淚嗎?”
羽元康冷笑,“一盒鮫人淚,在我眼裡着實算不得什麼。”
“……”
林瑞嘉不禁腹誹,那是,你要的可是這錦繡江山,一盒鮫人淚自然算不得什麼。
“我回來,是想告訴木姑娘,別和蔣振興走太近。他,不適合你。”羽元康淡淡道。
“此事不勞六皇子費心。”
“像木蘭姑娘如此驚才絕豔的女子,合該配這世間最出色的男子。”羽元康說着,上前一步,雙手握住林瑞嘉的肩膀迫使她轉過身,“比如,我。”
林瑞嘉望着羽元康,並不言語,那副神情似乎是在思考此事的可能性。
半晌後,她才道:“木蘭淪落風塵,哪裡配得上六皇子。配得上六皇子的,難道不是那位相府二小姐嗎?”
“待我日後登上大寶,爲你改換身份又有何難!到那時,我可以立你爲後,你我二人一同坐擁江山,豈不痛快?”
羽元康的表情十分認真,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就差捂着心說木蘭啊我願意把我的心都給你!
林瑞嘉心中萬分無語,這話,他大概是跟不少女人都說過了吧?說得如此順溜,真難爲他了!
“六皇子的這份情,木蘭承受不起。”林瑞嘉淡淡道,往後退了一步。
羽元康嘴角掛着一抹笑,“很好,你沒有其他女人所有的趨炎附勢。聽聞木姑娘至今沒有入幕之賓,若是木姑娘不嫌棄,在下願做木姑娘的知己。”
林瑞嘉掃了他一眼,淺紫色的眼線讓她看起來妖冶異常:“梨子,送客。”
水兒應聲而入,奇怪地看看羽元康,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六皇子殿下,小姐要休息了。”
羽元康含着笑最後瞥了眼林瑞嘉,轉身離去。
林瑞嘉大步邁進內室,心裡頭忽然竄起一股火。
羽元康的眼神令她厭惡,非常厭惡!
被人看做物品可以隨時擁有、隨時拋棄的感覺,她受夠了!
化名“梨子”的水兒送走了羽元康,忙不迭地跑上三樓,推門便聽見林瑞嘉叫她去準備熱水,她要沐浴。
明明該是舒適的沐浴,林瑞嘉卻表現得好像遭遇了什麼大劫似的,使勁兒地搓着身子,尤其是一雙素手,簡直就要被她搓掉一層皮了!
她一想起這雙手被蔣振興碰過,心裡就止不住地噁心。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厭惡別人的觸碰。似乎這世上所有的人,對她而言都骯髒不已。
也許,只有越哥哥是個例外。
她想着,伸手輕輕觸摸着脣瓣,臉頰出現了一抹不自然的緋紅。
此時,正被林瑞嘉惦記的某隻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正蹲在橫樑上,某條看不見的大尾巴一甩一甩。
他就知道,自己養的小白菜長得太好,被人惦記上了。且,惦記自家這棵小白菜的人還不止一個兩個。
這不,那些打他家小白菜主意的豬頭居然都跑到家裡來了,簡直是嬸可忍叔不可忍!
還說什麼“我可以立你爲後,你我二人一同坐擁江山,豈不痛快”的話,這不是赤裸裸在鄙視他嗎?
他家小女人一向眼高於頂,南羽國皇后之位,呸,南羽國皇后、皇太后加起來都不夠她瞧得!
哼,自己可是以東臨國皇后的標準來養她的!
東臨火越一個勁兒地腹誹着,沒注意下面的林瑞嘉已經穿好衣服,走出內室了。
等東臨火越發現林瑞嘉不見了,跟着潛伏到外室時,他只看見林瑞嘉一手拿着絹帕捂着鼻子,一手拿着小扇子輕輕扇地上的小香爐。
東臨火越皺了皺鼻子,這香,味道不對呀!
等東臨火越意識到這是迷魂香時,他已經頭重腳輕,“吧唧”一聲從橫樑上摔下來不省人事了。
林瑞嘉冷眼看着摔成狗吃屎的東臨火越,將水兒喚了進來,囑咐她直接將人丟進對面的樓外樓。
水兒瞪大嘴巴,望望地上狗吃屎的前主子,小姐啊,不帶這樣開玩笑的啊!
東臨火越是在幾雙柔滑纖手的撫摸下醒過來的。
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幾張美麗女子的容顏。
她們含着笑看自己,好像見到了腥的貓。
“那個,幾位大姐……”
“小哥怎麼說話的,我們正豆蔻年華,怎麼就成大姐了?”其中一位青衣女子笑道。
“青璃姐姐說的是,這位小哥,你莫非糊塗了?”另一位紅衣女子笑嗔,手中的絲帕都甩到了東臨火越的臉上。
“好吧,幾位妹妹,這裡是?”東臨火越坐起來,腦子有些混沌。
“還能是哪兒,當然是樓外樓咯!”一位黃衣女子自豪不已,“小哥都在這兒住了一晚了,居然不知道這裡是哪兒?”
樓,外,樓……
東臨火越腦子瞬間清醒,突然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碩大的豪華紅木牀上,且,未着片縷……
片刻後,一聲咆哮震徹整棟樓外樓:“林瑞嘉,你個殺千刀的小白眼狼!老子白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