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嫡姐死了,她也仍然出不了頭。
指甲深深嵌進掌中肉,她想起每一個夜晚,嫉妒和憎惡都在她心中如蔓草般瘋狂肆意成長,直到掩蓋住她整顆心……
驕月注視着林七月眼中的瘋狂和執着,嬌豔的紅脣微微翹起:“臨安郡主很優秀,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是你也不必自卑,我想,若你不夠聰明,你可以用努力來彌補;若你不夠強大,你可以用柔弱來以柔克剛。林七月,男人從來不會只喜歡一種類型的女人。”
林七月驚訝地看向驕月,對方臉上只有盈盈的笑意。
“你,在幫我?”她遲疑地問道。
“算是幫你,也是幫我自己。”驕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掌,起身去和其他貴女交談。
林七月望着她優雅離開,眼眸中逐漸升起一股自信。
她不必非要和林瑞嘉一樣,她可以,用自己的獨特性格,征服瑞王爺……
林瑞嘉和田陽雪結伴去如廁,東臨火越和唐瑾夜站在廊下正說着話,忽然聽見假山後面傳出一陣貴女小姐們的嬌笑聲。
——“嘖嘖,雖然出自相府,可到底是二房的庶女,瞧瞧這穿着打扮,真是上不了檯面。”
——“恐怕呀,這身衣服是她最好的一套了,真是可憐吶……”
——“呸,相府裡的小姐有幾個是好的?我聽說啊,你們相府的小姐,最擅長的就是爬牀了!也不知道你將來會爬上哪個人的牀,我真是替那個人可憐啊!”
——“瞧臨安郡主那個樣子,就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勾引男人,真噁心!也不知道瑞王爺是怎麼瞧得上她的!”
假山後面,林七月正被一羣小姐們圍堵着,她知曉東臨火越就在假山後面,估摸着這些話都被他聽在了耳裡,於是鼓起勇氣大聲道:“你們怎麼看不起我都可以,但你們不能亂嚼舌根說我大姐姐的壞話!”
“喲,說她壞話怎麼了?”其中江閣老的孫女兒江月琴不屑道,“她勾引瑞王爺本就是事實,還不許人說了嗎?!”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江月琴不可置信地瞪着林七月,“你居然敢打我?!”
林七月往後退了兩步,臉漲得通紅:“我說了,不准你們說我大姐姐!”
“賤人!”江月琴怒從中來,“給我打!”
她身後兩個丫鬟立刻衝上去一左一右架住林七月,拳腳不停落在林七月身上。
林七月掙開她們,抱着腦袋蹲在地上。
其他嫉妒林瑞嘉的小姐們見有了發泄對象,立刻上前,也不顧貴女形象,對着林七月拳腳相加。
最後江月琴更是歹毒,直接命丫鬟扒掉林七月的衣服。
雖然已過了元宵,但天氣還是冷得很,地面上積了不少雪,林七月只穿着單薄的肚兜和褻褲,趴在雪地中哀哀痛哭。
四周傳來千金小姐們的嘲笑聲,林七月蜷縮起身子,閉起雙眼,眼淚順着眼角一顆顆淌進雪地裡,很快與雪融化爲一體。
一雙黑色火雲紋厚底長靴停在林七月面前,周遭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林七月緩緩睜開眼,一襲溫暖的紫色貂絨斗篷已經披到自己身上。東臨火越朝她伸出手,她愣了愣,卻並沒有搭上去,只是自己裹緊了斗篷慢慢站起來。
貂絨斗篷很溫暖,剛好遮住了她的身子。
她捏着斗篷一角,垂下眼簾,有些忐忑地躲在東臨火越背後。
東臨火越冷笑了聲,“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明明是妖豔至極的相貌,風華驚豔的上挑丹鳳眼,可他的周身卻帶着一股低沉的氣場,叫人無端害怕。
江月琴抖了抖身子,被東臨火越散發出的威懾力嚇得雙腿發軟,最後忍不住哭着逃走。
其他貴女們亦是嚇得不輕,跟着江月琴跑了。
林七月目瞪口呆,好半晌後,才垂下頭對東臨火越道:“多謝瑞王爺相救……”
“你是嘉兒的妹妹,我自是不會不管的。”東臨火越淡淡道,隨即不再多言,擡步離開。
林七月忙緊追幾步,“瑞王爺,明日我洗了斗篷,會還給你的。”
“不必了。”東臨火越繼續往前走。
除了嘉兒寶貝,他不願意與任何女人共享自己的東西。
林七月咬了咬脣,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瑞王爺……”
“還有何事?”東臨火越迴轉身,挑了挑眉。
林七月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赤·裸着的腳上。她的腳很漂亮白皙,腳趾均勻,叫人見了便起把玩之心。
東臨火越順着她的目光落在她的雙腳上,有些無奈:“她們真夠狠的,連你的鞋子都脫了……”
若是他再晚去一刻,恐怕面前這個小女孩連唯一的遮羞布都會被扒掉。
林七月的眼角餘光注意到正往這邊走來的少女身上,突然腳下一軟,叫了一聲便往地上栽去。
東臨火越上前接住她,她整個人都軟在了他懷中,眉目之間卻是一片清明倔強,強撐着就要站起來:“多謝瑞王爺……”
林瑞嘉和田陽雪走過來時,瞧見的便是林七月軟在東臨火越懷中,面頰緋紅的模樣。
“嘖嘖,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少啊……”田陽雪笑嘻嘻看向林瑞嘉,對方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
東臨火越注意到林瑞嘉和田陽雪,忙喊道:“嘉兒,你怎麼纔回來?”
林七月努力在雪地裡站穩,還未開口,眼淚已經滑了下來:“姐姐……”
林瑞嘉打量着林七月,有些詫異:“你怎麼弄成這樣?”
“她們說姐姐的壞話,我跟她們理論,卻被她們……”林七月垂下頭,怯怯弱弱的模樣像是秋風中無依無靠的小花。
“勞你爲我出頭。”林瑞嘉輕嘆了一聲,喚來桑若,“帶堂小姐去換衣裳。”
待林七月走後,林瑞嘉纔看向東臨火越:“英雄救美?”
東臨火越被她盯着,無端覺得脊背發寒,忙湊過來將她擁進懷中:“看她被欺負的實在可憐了,纔出手的。我可以發誓,我對她可沒什麼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