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室內,伸手不見五指。
“你說的可是真的?”一個年老沙啞的女聲驚喜道。
“大祭司,屬下看得真真切切。”粗獷的男聲很熟悉,急道,“確實是金鳳圖騰,一閃而逝。”
黑衣男子眼中滿是夢幻,“確是金鳳無疑,大祭司,我們要不要.....”
“我自有分寸。”年老女生打斷道,“待我查探之後再做決定,若是真的.....”
黑暗中老婦的眼中帶淚,激動哽咽,“天佑我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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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終於回來了。”龍九一進門,一個嬌小的人影快速撲進她的懷中,眼中含淚,如受了驚的小鹿一般,聲音顫抖,“有沒有受傷?”
翠蓮驚慌失措的看向龍九。
“唔。”龍九被大力撞得悶哼一聲。
“您受傷了了?我去找大夫,我去找藥。”翠蓮嚇得頓時臉色蒼白,轉身就要向內室跑過去。
“你走吧。”龍九一把甩開翠蓮的手,看着翠蓮柔弱的模樣,莫名的有些煩躁。
想起那人張牙舞爪的和自己嗆聲。
想起那人溫熱觸感的皮膚、那人毫不猶豫衝進自己懷中擋了一劍。
龍九震驚的看着自己慢慢起着反應的下半身,連忙換了個姿勢,臉色微紅。
“公子,您要趕翠蓮走嗎?”翠蓮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身子踉蹌,楚楚可憐的哀求道,“都是翠蓮的錯,可是翠蓮已經沒有臉面再回家了,如果這麼回去還不如一脖子吊死,也免得堂姐難做人,孃親被翠蓮連累的終日苦楚。”
龍九冷眼旁觀,看着翠蓮的淚容,嬌小脆弱、溫和順從,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保護欲,可是,龍九腦中想起的確是另外一張臉。
龍九霍的轉身,皺着眉,反覆提醒自己,那個女人即使救了自己,也改變不了她不安於室的放蕩本性,他突然有些氣悶。
翠蓮見眼前的男子無動於衷的樣子,狠了狠心咬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重重的磕在地上,幾下就見血了,口中不住哀求,“是您救了翠蓮,就讓翠蓮留在您身邊的報答您吧,爲奴爲婢,翠蓮都不會有一點怨言的,求求您不要趕翠蓮走。”
幾日以來,她在這縣衙錦衣玉食,這個男人肯定非富即貴,她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隨你吧。”龍九被翠蓮哭的不耐煩了,悲悲切切的活像怎麼着她了,腦中又浮現個影像,那個女
人咬牙切齒,“死了正好少個禍害。”
龍九煩躁的站起身,來回踱步,那個毒婦的醒了沒有?
她的傷有沒有大礙?
想到她蒼白虛弱的樣子還強撐着的強勢,與她的堂妹,截然不同,明明就是姐妹,怎麼差距這麼大?
一回神,見翠蓮還跪在地上,不由得皺眉,“你怎麼還在這?”
翠蓮垂下頭一臉幽怨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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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曼趴在病榻上一連打了三個噴嚏,牽動的後背的傷口劇痛,不由得痛的臉扭曲成一團,有些納悶,究竟是誰如此喪心病狂的在想她?
陣陣幽香襲來,唐曼舒服極了,不自覺的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夫人不要動,小心傷口。”一雙手輕柔有力的按住唐曼,聲如老嫗,似乎有些着急。
“你是?”唐曼側目,映入眼簾的是一箇中年婦人,眉眼低順,雙手無意識的抓着衣角,似乎有些侷促不安。
“奴婢王氏,是新來的,被管家派來伺候夫人,您、您可是叫我王嬤嬤。”
“你的聲音怎麼?”唐曼問出口後才發覺自己太不禮貌了,連忙道,“嬤嬤要是不方便.....”
“早些年被傷了嗓子。”王嬤嬤靦腆一笑,連忙擺手,“夫人客氣了,咱農村人哪有那麼多的講究,沒啥不能說的。”
“家中可還有什麼人?”
“全年瘟疫後,家就沒了。”王嬤嬤有些傷感,試了試眼角,有些哽咽,“就有奴家命大,撿了一條性命。”
“既然來了就安心的住下吧。”唐曼打了個呵欠,咕噥着,“好睏,再睡一會。”
卻見王嬤嬤瞥見*頭上的香囊後,臉色瞬間鉅變。
王嬤嬤急聲問道,“夫人,這香囊.....”
“香囊怎麼了?”唐曼迷迷糊糊,“這明明是高山小茉莉的香味啊。”
“有人要害您哪。”王嬤嬤上前一步,將一個香囊拿在手中,細細的嗅着,半響,肯定的道,“錯不了,奴婢的夫家是經營香料生意的,奴婢也對香料略微瞭解,這味道看似和高山小茉莉的香味類似,內底子相差的遠着呢,而且奴婢敢肯定,這是盛產於西南的千面美人,而且奴婢是猜測這送上來的香囊怕是用檀香木的盒子裝着的吧?”
唐曼被嚇得一機靈,睡蟲瞬間消失,仔細回想,當時除了李夫人和趙夫人,其他夫人的香囊是直接用盒子呈上來的,這下子唐曼心中冷意頓現,
千防萬防,還是被人鑽了空子,唐曼深吸一口氣,“這千面美人和檀香混合會怎麼樣?可會令人喪失性命?會不會影響到孩子?”
“那倒不會。”王嬤嬤皺眉,慢慢道來,“千面美人本身無毒,和檀香混合之後卻變成劇毒,中者輕則昏昏欲睡、渾身乏力,慢慢全身劇痛,此毒最霸道的是中毒後期無藥可解,即使有種有解藥也不行,另一方面倒是很古怪,此毒對男性和小孩兒無效,只是針對成年女子罷了。”
王嬤嬤眼中似乎很厭惡,“最後中毒者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日日交替,可謂恐怖之極,謂之千面美人,聽聞我家當家的曾經說過,這千面美人曾經在西南那邊的女人氾濫,後來被列爲禁藥,慢慢失傳了,哪知竟然在這看到。”
“那趕緊扔出去啊,書房裡還有四個。”唐曼變了臉色,急聲道,“嬤嬤,那我會不會也變成那樣?”
“夫人莫要擔心,奴婢身上還有一些剋制千面美人的香料,幸好夫人中毒不深,否則奴婢也沒有辦法了。”王嬤嬤安慰道,手上沒有多耽擱,趕緊將四個香囊扯下,還未來得及扔出去,宗海寧推門而入。
“又不好好休息?”宗海寧斥道,“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
“小事。”唐曼撇嘴。
“什麼纔是大事?”宗海寧鐵色鐵青,說不出的氣悶和無力。
“千面美人啊。”唐曼冷笑。
宗海寧面色驀地劇變。
唐曼從王嬤嬤手中接過一個香囊,遞給顧清彥,冷笑,“藉着聚會害人於無形之中,就是再大的武力值也扛不住這沒有影的冷箭啊,幸好被王嬤嬤撞見,否則我真的要折在這喜慶之物上了。”
千面美人。
宗海寧眼神陰鶩的拿過香囊,漫不經心的看向王嬤嬤,“我似乎沒有見過你。”
“奴婢是新來的,因早些年夫家曾經經營香料生意,老婦才僥倖才認得出此物。”王嬤嬤連忙低頭,微微不安,“奴婢不敢欺瞞爺和夫人,這香囊中的千面美人是摻過了檀香的,用香之人必定心思毒辣,不過.....”
王嬤嬤頓了頓,“此人定非精通此道,否則定然知道這千面美人在檀香木中時日越久,藥力越強,也幸虧此人不懂,否則夫人就危險了,恐怕等不到奴婢認出此物來了。”
啪——
貴重的梨花木桌角被盛怒中的宗海寧拍掉一塊,宗海寧眸中盛着危險的光芒,急聲道,“可有辦法治療?”
(本章完)